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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房公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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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是眼下这种情况,王夭夭应该是很高兴的。毕竟,她还确实没有住过房公馆这样漂亮复古的大宅子。它的一层是高吊顶的客厅,大餐厅,走廊里还有几间房间,但她来不及细看就被带上了二楼。穿黑色燕尾服的男人自称是这里的管家:“先生和小姐出去了,晚上会回来陪客人们用餐。二楼有七间客房,客人们随意选择就好,有事情请压铃喊我。”
他抬手示意,旋转楼梯一上二楼的地方摆着小木台,上面放着装饰性的插花、熏香,还有一个银色的小压铃。
“没有什么别的需要,我就告辞了。”管家说。
短发女人抬起手:“我们有哪些地方可以去?”
“前后的院子,楼下的餐厅,客厅,书房等您都可以自便,楼上是先生、小姐的私人空间,就请您保持距离了。”管家一笑,“当然,我们工作的地方您也没必要来逛,是吧。”
“必须一人一个房间住吗?”眼角还泛着红的年轻女孩娜娜第一次开口道。
“我们给各位都准备了房间……但是要是想要一起住也自便。”管家看上去有点诧异地回答。
“好的。”娜娜说完,转头就祈求地看着短发女人,“杜姐姐,你能不能和我住一间屋子呀,我,我害怕……求你了,我绝对不会吵你的。”
短发女人看着面若冰霜,少言寡语,但是居然是个挺心软的人,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琳姨见状,一把拉住了王夭夭:“小姑娘,那咱俩一起住吧,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王夭夭:……
大腿没了!阿姨倒是来了!她总不好意思和男生住,和琳姨住一起也的确可以彼此照应,便答应了下来。
小杰和方珩一看就是要住一起的样子,赵叔便落了单。不过这大叔一副唯物主义战士的样子,似乎对此满不在乎。
管家左右看看:“那么,没有别的问题的话……”
“等等。”小杰开口道,“那个,我们要参加的是房夫人的追悼会,是吧?”
管家愣了一下:“当然?”
“夫人叫什么?”
管家睁大了眼睛:“夫人是鼎鼎大名的当红女星江琴女士,您难道不认识?”
“呃……”小杰被他问得一噎。
“您到底是不是我们的客人?”管家问。
“我,我当然是……“小杰支支吾吾地答,“但是,呃,因为……”
“您到底是不是我们的客人?”管家重复道,“您到底是不是我们的客人?”
王夭夭惊恐地发现,刚才还一副儒雅模样的管家忽然间像卡带了似的,开始僵硬地重复一句话;他原本正常的眼睛开始向外凸,眼睛上翻,眼白处出现了诡异的红色斑点……
“铃——!”
像是从一场噩梦里被惊醒,王夭夭一个寒战后退了几步,发现是方珩压响了木台子上管家刚提到的压铃。管家像一段信号不好的图像似的,怔楞了几秒,一卡一卡地恢复了开始的模样。
“客人。”他微笑着转身,向着方珩微微鞠躬,“您有什么需要?”
方珩斟酌了一下:“我想在追悼会前为江琴女士单独献朵花,你能替我去买一束白百合吗?”
“非常抱歉。”管家说,“房先生不希望夫人再受到任何打扰。”
“我不会打扰夫人,只希望能在她身边站一会儿。”
“非常抱歉。”
“好吧。”方珩说。
管家微微点头:“那么,没有别的问题,我就先行离开了。”
这次没人敢再问什么了,管家转身下楼。王夭夭看着他到一楼后进了左边的走廊,她再转过头时,小杰又吃了方珩一个脑瓜崩。
啊,好羡慕这种有大佬罩着的、幸福的脑瓜崩!
王夭夭不无哀怨地想着,和琳姨一起进了一个房间。七个房间,他们只住其中四个,空出了最两边的和上楼梯后正对的三间卧室。王夭夭和琳姨、杜姐和娜娜两间房在东侧,方珩和小杰、赵叔的两间房在西侧。
“进去之后,可以搜查一下屋子里有没有什么线索。”方珩在几人分开前嘱咐道。
王夭夭小心地举了举手:“那个,我就是问问啊,会不会有那种,呃,比如说拉开某个柜子就会寄的……嗯,可能?”
“一般来说不太可能。”方珩语气平淡地答,“这毕竟只是一个C级站点。”
C级站点?
“一共有几级?”她忍不住追问。
“四级。ABCD四级。”
“好敞亮的屋哇!”琳姨的语气听起来居然十分兴高采烈,“哎呀呀,这和我工作那家酒店的特等房比起来也不差嘞。”
王夭夭颇佩服她苦中作乐的精神:“您在酒店工作呀?”
“是哇,我做前台,也做保洁,两份工赚得多。”琳姨边说边拉拉窗帘,扯扯被单。王夭夭便蹲下来翻床头柜,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聊:
“那也蛮辛苦。您习惯睡哪边?”
“哎呀,还好还好。之前不是都居家嘛,我们也没班上了,好久生活没着落,都在啃老本,这段时间放开了,那还不得抓紧赚钱啊。我女儿今年中考完了,我答应给她买个新手机呢……“
她沉默了一下,王夭夭也顿住了。琳姨还有机会见到她女儿吗?哪怕可以,又得等到什么时候呢?
王夭夭清了下嗓子,指了指宽大的双人床:“您还没回答我呢,您睡哪边?”
“嗳,我啊,我都行。”
“那我就习惯选靠窗的了。”
“行。”
房公馆给他们安排的客房的确条件不差。进门来一间宽敞的卧室,内有宽敞的大床、梳妆台和大衣柜,还配备了独立卫浴;此外还有一扇正对着后院的床,可看到房公馆后院微微泛黄的草坪,精心修剪的园圃和一株高硕粗壮的银杏。
若非刚才管家给他们“漏了一手”,倒真是怡人的住处。
她们一无所获地从房间里出来,遇到的也是同样一无所获的其他人。一行人进来时本就已经半下午,又在各自房间里忙活半天。很快,管家就上来请他们下楼用餐了。
王夭夭深吸一口气,做足了心理准备,意外地见到了看上去十分正常的房氏父女。
房小姐看上去十五六岁模样,扎着俏皮可爱的双马尾,穿衬衣短裙、筒袜皮鞋,看到他们笑着打招呼,声音也甜得沁蜜:“哎呀,客人们来啦,欢迎欢迎。快来坐下,不要拘谨。”
“小女房苒,大家见笑了。”房先生坐在长条餐桌上首示意他们坐下,“欢迎客人们的到来。”
王夭夭简直被他们正常得有点发懵,小心翼翼地看着方珩自然地落了座,才挑了个位置坐下。房先生摇了摇铃,管家便带着一个女仆开始给他们上菜。菜色看上去也正常且诱人。
王夭夭早饿了,看方珩,小杰,杜姐都没顾忌地开动,她也就毫不客气的拿起了筷子。房先生像个真正的主人待客一般,时而招呼她们夹菜,时而问问她们一路是否顺利、对客房满不满意之类的,大家便都随便搪塞过去。
“对了,”房先生忽然说,“有一件事需要我提醒各位,客人们是为我夫人的追悼会而来,想必也都听说了我夫人的死因……哎,这事我不愿再提,不过需记住,我家里没有七八岁的小男孩,若听到、见到一个小男孩,千万当他不存在。”
王夭夭:……诶,这不就来了。
嘴里的泡椒鱼皮顿时都不香了。
方珩叹了口气:“这么说,传言都是真的?”
房先生也叹了口气:“唉,这种事情总是……我已计划等琴儿的追悼会过了,就请大师来家里看看。说来惭愧,家里的客房未必安全,客人们若住的有什么不舒心,及时更换即可。”
王夭夭:……哈哈
方珩又问了一次能否去给江琴献花的事,再次被房先生拒绝了。
“我不希望琴儿再受到打扰。”他说着,用餐巾擦了擦嘴站起身来,“各位慢用,我就先告辞了。”
“等等,房先生。”方珩开口道,“不知道您明天有什么计划,我还是第一次来这边,您若不忙,能否抽空陪我参观一下这边的风景名胜?”
房先生显然没料到居然会有这样的要求,噎了一下才略有些硬邦邦地回答:“明日我和小女有宴要赴,客人也请无事不要出门。”
方珩识趣地见好就收:“好的。”
房先生点了点头转身离去,房小姐也放下筷子,快走几步追上父亲,二人相携着上了楼。王夭夭他们也陆陆续续吃完,管家便带着女仆上来收盘子。
“管家先生,”杜姐问他,“江琴夫人的追悼会是在几号来着?”
“十六日,上午八点半。”
“啊,我忘了今天是……”
“十号。”
“谢谢。”
‘您客气了。”管家和气地说,转过脸对着他们叮嘱道,’“客人们要注意,晚上十一点后不要出大门。”管家示意了一下门廊处的双开大门,“另外,客房的衣柜里为您准备了换洗衣服,您换下来的衣服放在洗衣筐里即可,不必您亲自送去洗衣房,女佣早上会来取一趟的。”
被他提到的女佣扎着丸子头,穿着浅蓝色的围裙,向他们半躬了一下身示意。
管家微笑着点点头:“祝客人们有一个愉快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