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当你失明又失忆这件事》梦想成为八爪鱼的算算

4、迷雾般的过往

　　你跟着大家回到了侦探社，与谢野晶子小心的处理你受伤的伤口。
　　她叮嘱道“以后出门小心一些，感觉到疼了就一定来找我，你的身体比别人虚弱要多注意。”

　　你乖乖的点头，将她的叮嘱记在心里。
　　你突然觉得有人关心真好，你愣了愣突然想起什么，有些忐忑不安的问她。
　　“晶子姐姐，最近有我的家人来找我吗？”

　　一旁偷听的的敦紧张的望了过来，与谢野晶子拿着消毒棉球的手顿了顿。
　　她轻描淡写的说着“抱歉小霜，最近没有疑似你的家人。”

　　她看见你脸上露出的难过开口安慰。
　　“不过小霜别担心，说不定你的家人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寻找你。”
　　你丧丧的点着头，连带着之前的好心情都一扫而光。

　　直美看出你的不开心，和你谈论起你那□□服上的线索。
　　“小霜，你知不知道那天的衣服好华丽的，我还以为你是贵族家的大小姐。”
　　春野绮罗子也凑了过来说道“是呢，那件火红色的披风上用金银线绣着一只好大的图案，可惜我们没认出来，说不定那是小霜家的家徽。”你蔫蔫的点了点头，依旧打不起精神。

　　与谢野晶子这时突然开口“小霜对爸爸妈妈的感觉如何？”
　　你有些惊讶的抬头努力的思考着说“我不记得他们的长相了。”
　　你皱着眉头思索了一番开口说道“爸爸的话，我感觉到有一点害怕。”你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妈妈的话，有一点难过和白色。”

　　“害怕，难过和白色。”
　　与谢野捏着下巴，重复你口中的词语。

　　你乖巧的点了点头，晶子伸出手在你毛绒绒的脑袋上揉了一把，安慰你不要担心。

　　你不知道这几日侦探社的大家都努力的寻找你的身世，甚至身为社长的福泽瑜吉都拿着你的照片到各国大使馆询问，但都一无所获。

　　你换了一件衣服心情重新跌回谷底，试图将自己挤在沙发的缝隙里呆呆的想着。

　　是我失忆前做不好吗？为什么我的爸爸妈妈不来找我？

　　他们不要我了吗？

　　你蹬开脚上的鞋子，整个人缩成一团，试图挤进去。

　　你们不要我，我也不要你们。

　　就算以后找我，我也不回去了。

　　你将头埋在臂弯里，闭上的眼睛里微微渗出零星水渍。
　　我讨厌你们，我以后都不要回去了。

　　你还没发泄完坏情绪，就被人挖了出来。
　　乱步看着你乱成草丛的头发和皱皱巴巴的衣领，无奈的替你整理好头发。

　　他看着你可怜巴巴的样子开口“笨蛋。”
　　“才不是！”你犟嘴的反驳他。“那你说他们为什么不来找我。”

　　这下轮到乱步说不出话，他皱着眉思考着该怎么回答你。
　　你听他没回答，理直气壮的说“你看，连你都回答不上来。他们就是不要我了，我就是没有家人了。”

　　你说着说着自己又难过的垂下脑袋，一只带着甜甜的气味的手轻轻覆上你的眼睛把你的脑袋板正。
　　你听他有些严肃的说“才不是，他们不是不来找你，只是你到的地方有点远，他们一时半会找不到而已。”

　　“真的？”你红着鼻子，向他确认。

　　“真的。名侦探的话能有假？”他气势汹汹的回答你。
　　你仰起头，抿嘴笑着说“你说的，我信你。”

　　乱步盯着你，突然伸手狠狠地揉向你的脸。
　　笨蛋霜霜，是大笨蛋。

　　福泽瑜吉复杂的盯着你，微微的长叹一口气。
　　他想如果你愿意，他和乱步愿意成为你的家人。

　　但是他看着你那么期待着自己的父母，又觉得你说不定是出于意外才变成这样。

　　你的家人没准正担忧的寻找你。

　　他惆怅着望着你和乱步打闹，准确的说是乱步纵容着你闹他。

　　福泽瑜吉想说不定明天你的家人就来了，再等等吧，等等明天。

　　太宰若有所思的看着社长，转头正要向你询问。
　　噔噔蹬，侦探社的门被敲响了。

　　沙发上的你和乱步慌张的爬起来，你躲在他的身后偷偷向门那望去。
　　即使看不见你也期待的想着，也许是我的家人呢。

　　国木田看着一身黑色西装的青年向前询问“这里是武装侦探社，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帮助吗？”

　　青年一身得体的西装，褐色的头发整齐的梳上去，左眼上带着金色的单片眼镜，是一位仪表堂堂的绅士。

　　他矜持的向国木田点了点头，语序里带着莫名的停顿。
　　“我来，接我家主人。”

　　一时间侦探社内的气氛陷入了僵局，一道道视线射向青年，没有人不怀疑他是来带走你的，短短几日的接触无人不对你心生怜悯，你叫人心碎，也让人怜爱。

　　他们在你说出那些叫人伤心的话时，心里也在暗暗的埋怨你的家人，为什么不保护好你，让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遭受这些。

　　你说过的话无一不证明你曾见过光明，你现在能让人因为你的眼睛而失控，那下一步呢？
　　你能力的极致是什么？

　　你被人抛弃在公园里失去记忆，难道不能证明你是个失败品？

　　那成功的试验品又会是什么样，被送去战场，木讷的看着一群又一群的人死在你面前？
　　心里毫无波澜吗？

　　任何人都不该遭受这些苦难，更何况是你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孩子。

　　你应该为成绩苦恼，为喜欢的人担忧。
　　福泽瑜吉盯着青年想。

　　你不应该遭受这些，任何人都不应该。

　　战争只会带来痛苦，战争中没有人是赢家。
　　他到底要好好看看这个青年想做什么，他绝不会将你重新推到虎口。

　　你好奇的望向来者，从乱步身后探出头来，听着青年的声音觉得好像在那听过。
　　在哪里呢？

　　你苦恼的思考着，你越来越讨厌自己失去记忆。
　　到底在哪里听过？

　　‘我亲爱的主。我会为您献上祭品的头颅，用它盛满鲜血酿造的酒，期待您的品尝。’青年一身精致华丽的祭袍，伸出带着白手套的手，牵起女子纤细指尖，落下虔诚的吻，他黑色的眼睛透出致命的狂热。

　　你忽然想起他是谁了，你从乱步身后跑出来，高兴的问他“瑟弥雅，你是来接我的吗？”
　　你快乐的跑向他说着，你当然看不见瑟弥雅骤变的脸色，他还算美丽的脸，因为脸上漫起莫名的厌恶和难以置信，变得格外难看。

　　侦探社的众人看他变幻的脸暗自绷紧了神经。
　　你丝毫没有察觉，还在高兴的试图牵他的手。
　　一旁的太宰开口打断你的动作。
　　“小霜，瑟弥雅是谁？”

　　瑟弥雅轻蔑的看着他，微微后退拉开和你的距离。
　　你才想过来要和他们介绍，你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过身说“瑟弥雅是我在家里的管家，虽然他是自己找上门的，他对我很好的。”

　　可惜你的解释太迟了，所有人都看见了瑟弥雅的举动，他们不满的盯着他。

　　瑟弥雅并没有在意，他只是盯着你，审视着你的皮囊思考着。
　　为什么我美丽又伟大的主，会变成这样愚蠢又肮脏的模样。
　　不过没关系，他会让您变得和曾经一样强大又无情。

　　瑟弥雅从袖口隐蔽的滑出尖刺，他傲慢的想着。
　　就请让忠诚的仆人，为他的新王献上一具美丽的尸体吧。

　　你转身正向大家解释，想将他介绍给你的朋友，突然冰冷的刀锋刺向你的脸庞，幸好敦及时将你拉过去，你的左脸只是被划开并没有刺中。
　　敦挡在你的身前，你难以置信的捂着脸对瑟弥雅说“为什么？”
　　为什么记忆里亲如一家的人会伤害我？

　　瑟弥雅看着摔倒在地上的你无奈的说“我亲爱的主啊，如今的你太过柔软无能，以至于我不得不这样让您强大起来。”
　　“您或许忘了，曾经的您是多么的伟大，多么的美丽。但没关系，我会让您重新回到以前。”

　　国木田挡在你们身前，想起你被丢弃在路旁，只是提起家人就满怀期待的你，愤怒的对他说“像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对小霜说出这样的话。”

　　说着便冲上去和他奋力的厮打了起来。
　　敦在两人的交锋中趁机偷袭。
　　谷崎使用细雪将其他人包括你笼罩在内。

　　瑟弥雅听后狂笑着喊“我不配？哈哈哈哈哈哈，难道你就配吗？低贱无能的蝼蚁，只会让我的主人难堪。”
　　乱步拉着你躲到的社长的身后，你捂着脸，鲜血哗啦啦的从你的指缝间流下。

　　你不停的颤抖着。
　　为什么？为什么伤害我？我们不是一家人么？
　　家人难道不是互相依靠的存在吗？
　　你忽然痛苦的捂住头，鲜血连带着汗水在脸上流淌。

　　又开始了。

　　痛苦的，不知是谁的记忆。

　　你痛到窒息间恍惚听见有人在说什么。
　　一道沙哑的女声响起“卡妮娜，你说我的教徒十分具有反叛精神我该怎么办？他总是想弑君。”

　　另一道声音带着笑回答“你可以用别的教徒处置他，比如你说的‘偏执管家’瑟弥雅，可以用‘黑夜的从者’瑟曦处置，他的忠诚度绝对比瑟弥雅高。”

　　“他永远属于你，霜。”

　　乱步看着忽然倒下的你，着急晃着你的肩膀喊“小霜？小霜！”

　　你忽然抬起头，睁开了毫无感情的银灰色双眼，直直的盯着交战的三人。

　　脸上的鲜血蜿蜒扭成一道祭盘，扭曲的死语言描摹着‘黑夜的仆从’落入你的眼中。

　　乱步咬着嘴唇，担忧着看着像木偶一样的你，扯着衣袖试图擦拭你脸上的血迹。

　　枯木中，由枯枝组成的稻草人穿着黑礼服，抬起头盯着上空。

　　乌鸦落到树梢，用它黑灰的的眼睛盯着你的方向嘶哑的喊。

　　嘎——嘎——

　　它振翅高飞漆黑的身影在红砖小楼的上空盘旋这。

　　稻草人伸出枯枝组成的手，整理一下头上的礼帽，踏着黑影向乌鸦的方向走去。

　　乱步紧紧的抱着你，试图捂住你的眼，可你用不知哪来的力气推开他。

　　毫无感情的双眼盯着被两面夹击有些狼狈的瑟弥雅，他抬头看着你狂热的说。
　　“我的主人，这才像你。高贵冷漠，永远的制裁我的王。”

　　他疯狂的向你袭来，既不躲避眼前的攻击，也不反击。

　　瑟弥雅满身鲜血的冲向你，牵起你的手，狂热的宣誓。
　　“我愿以我的躯体为器皿，为您。我的主人，献上猩红的酒水。”
　　你垂下眼，那双银灰色的眼睛冰冷的注视着他狂热的眼眸，什么也没说。

　　国木田抬起头焦急的向你大喊“小霜！离开他！”
　　你抬起头，不带丝毫感情的注视他。

　　国木田突然顿住脚步，一股莫名的寒意从心底漫出。
　　哪怕这次你看着他，国木田并没有发狂也吸引不了他的注意。

　　你的眼睛里什么也没有，像是连造物主都厌恶的再看一眼。

　　敦站在国木田身边，不安的望着你想要开口又害怕瑟弥雅突然伤害你，他紧张的闭上了嘴。

　　你像是重见光明般缩回目光，垂眸盯着一脸虔诚的瑟弥雅。

　　你向后退去挣开他的手，一群乌鸦停落在侦探社的窗前，灰黑的眼睛紧紧盯着玻璃窗里的你，尖锐的鸟喙整齐的敲打着玻璃。

　　太宰和乱步猛的抬起头，互相对视一眼。
　　是摩斯电码。

　　我的主——

　　乌鸦们见你挣开了瑟弥雅的手，纷纷振翅敲击玻璃。

　　不知从何处钻进来的乌鸦像是炮弹一样冲向瑟弥雅，将他死死围住。
　　尖锐的鸟喙撕扯着他的皮肉他哀嚎着却不敢做任何反抗，鲜血从他的身体里溅出来，星星点点的落到你的白裙上。

　　你注视着这一场闹剧，缓缓的闭上眼。
　　福泽瑜吉眼疾手快接住了向后昏倒的你，他沉默的看着太宰。

　　乌鸦撕扯完血肉纷纷离开，留下一具白骨沾着血渍躺在地板上。

　　太宰治盯着白骨长长的叹息着说“看来小霜酱的能力逐渐增强了。”

　　福泽瑜吉将你抱起来放到沙发上，缓缓的说“也只能这样了。”
　　但不管如何，他想他希望和乱步还有你成为一家人的愿望不会变。

　　乱步爬上沙发看着即使昏迷也皱着眉的你有些无奈。
　　“果然笨蛋就是笨蛋。”

　　明明你希望的已经触手可得，为什么还感觉到不到。

　　就算是名侦探，也会对弱小的人心软。

　　红砖小楼下，带着礼帽的稻草人，抬起帽子向侦探社的方向微微行礼。
　　它僵直的转身，拿着带着血迹的白骨当做手杖，一步一步的向漆黑的小巷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