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请掉粉，不是钓》神明之我意

31、第三十一章

　　池路则是看着华皎脖子上的淤青失神。

　　李季白正很自然地把手放在对方脖子上，轻轻碰一碰，又或是捏捏肩膀，很自然的在一旁嘘寒问暖。

　　他很想过去，却又怕被讨厌，只能独自坐在一旁生闷气，怎么一到这种时候，他就开始思前想后，顾虑重重。

　　华皎回想当时的情况，结合宋慈刚刚的靠谱与分析，心里有点儿大概的猜想，由于遭受巨大刺激而形成的两种人格吗？

　　他没想到那时的离开，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还有小李。前些天李老一直说是外出，今天才说出是自己离开后，对方说是要找他结果失踪，这些年一直音讯全无，警方判定死亡的事情。

　　当年他跟着李老学习，也偶尔会去李老家里做客，就是一次做客时认识了其儿子小李，两人一见如故，玩得很开心。

　　从那之后，华皎去李老家里的次数更加频繁，和小李的关系也越来越好。

　　一向喜欢出去和一堆狐朋狗友疯玩的儿子，终于很久没再出去，李老十分开心，自己的儿子和学生关系好，他也着实欣慰。

　　那时华皎要走的消息，只告诉了李老就急急忙忙离开。李老本来就不开心，结果回到家没想到儿子知道了这个消息，比自己还疯，上蹿下跳大喊大叫得停不下来。

　　大半夜的竟然直接开着飞船出去了，李老忧心忡忡地跟上去，却被远远甩在后面，等他终于追到时，只有一艘冒着黑烟被撞得七歪八扭的飞船。

　　他的儿子不在船上。

　　短暂的庆幸过后，就是永无止境的等待，派出大规模的警力寻找，却一点儿消息都没有，这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状态，让李老的精神情况愈加差劲儿。

　　因为华皎一意孤行的离开，他不止失去了自己的学生，还失去了自己的儿子。巨大的悲伤让他心中萌生恨意，一切无法发泄的情绪都变成了另一个自己——扭曲的、偏执的、几乎算得上平等地恨看得见的每一个人，尤其是华皎的。

　　李老醒来后，出乎意料地极为冷静，扫视了周围一圈，目光看到华皎的脖子时短暂地停顿了一下，接着变回面无表情的样子。

　　他无法控制另一个自己，却能感受到对方的存在，事后也可以回想起做的事情。他没有隐瞒地把事情说了出来，说完话看上去仿佛松了一口气，又好像是丢了魂。

　　虽然李老的表现几乎无可指摘，华皎看出对方的精神远没有表现出来这么平静，因此在病情相关的事情说清楚后，他道：“你们先出去吧，我有些话想和老师单独说。”

　　他的话几人自然都没有意见，很快听话地走出房间，在门口时，池路回了一下头，看到阳光下华皎眼角似乎反射出的一点晶莹。

　　他其实一向是情感比较淡漠的人，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星际旅行了，从小到大，他几乎都没有和什么人建立过亲密的关系。

　　还记得上次华皎来帮自己解围，魔法一般与自己心意相通，他第一次感觉与其他人心的距离靠近时，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可靠的聪明的朋友，是放在心里第一顺位也不别扭的关系。今天突发意外，虽然华皎没第一时间找自己帮忙，他也只是有一点点小小的失落，下次做的更好就可以吧？

　　是要努力让自己变成令对方值得信任和依靠的存在啊！

　　给自己加油打气后，池路觉得整个人都开朗不少，也不再胡思乱想其他的，像是员工一样乖乖坐在沙发上等着房间里的“boss”发号施令。

　　其他人都出去后，只面对华皎，李老显然也放松不少，情感也更为真挚，自儿子失踪后，他精神状态愈下，讨厌阳光普照的温暖的地方，在房子里修了没有窗户、阴冷的书房，几乎大部分时间他都待在那里，暴躁不可控的另一个人格才会安静些。

　　没想到这次那个人格却突然发疯，他心中愧疚，又觉得无法弥补，连道歉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老师，当时是我没有考虑周全，我的错。”华皎率先开口打破沉默，老师现在心里郁结严重，这方面他不是专业的，还不知道该怎么办，还是先让对方冷静下来休息休息再作打算。

　　说了半天口都要说干了也没让老师有睡意，最后还是哼了个催眠曲立竿见影，华皎有些头疼地扶了扶额头。

　　回到家，他打了个电话，“查一下李老这些年和小李那次车祸。”想到夕日好友明媚的笑脸，他面色凝重，无论是自己和对方的友谊，还是对方是李老的儿子，于公于私，他势必要好好将事情调查清楚。

　　“对了，也查一下李季白。”挂电话前，想了想他又补充了一句。有想要和李季白继续做朋友的想法，保险起见，他还是需要完全确定好其背景。

　　“是，陛下，您还有什么吩咐吗？”电话对面的人一脸虔诚，小心翼翼地询问。

　　“暂时就这样。”

　　“那我和您报告一下最近深海的政治经济文化生活等各方面的情况。”清了清嗓子，他就准备开始报告，为了随时应对陛下的电话抽查，他每天睡觉前都会把国家大事在心里过一遍，准备了好几天，终于来了用武之地，怎么能不好好表现？

　　华皎轻轻“嗯”了一声，虽然人在播卡星，自己星球的情况他其实也一直关注着。

　　“昨天发现星球周边有几个星际海盗游荡，上将已经派出人员跟踪追捕，不日就可一网打尽。文化节大家载歌载舞……”

　　“等等。”

　　华皎突然的出声暂停，把对方吓得差点口水飞出来，更加小心翼翼地询问，“陛下怎么了，是有问题吗？”一边心里边飞速思考，不应该吧，这些报告内容他都确认八百遍了，不可能有问题，难道是自己口误？

　　“轮到我扫地了，等我回来你再继续。”华皎说着马上关了通话。

　　扫地？报告的家伙还是一脸懵，比华皎不解释前还要匪夷所思的样子，陛下难不成是在逗自己玩，还是委婉地表明人家不想听了？

　　被误会当做借口的话语，华皎却是实实在在的实话。几人合租在一起，也没有请清理人员之类，卫生就轮流负责了。

　　那些报告内容华皎其实早就心里有数，心里还在思考李老的事情，走神时看着地板，忽然一下子想起来，今天该是自己扫地了。

　　他下了楼梯，池路正在沙发上坐着，一脸惊讶道：“你怎么下来了，上面缺东西吗？”都受伤了应该好好休息才对，看华皎一直忙前忙后，刚才终于回房间休息，他才放心些。只是没想到，过了十分钟对方就下来了。

　　“该我扫地了。”华皎解释道，说着就要去卫生间拿打扫工具。中途被慌慌张张跑过来的池路拦截，有些因为怒气而没能控制好的大声，“哎？等等，都这会儿了你还管什么扫地啊？”

　　听华皎的话，池路果然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接着马上跑过去拦住对方，他难得直视华皎，毕竟是受伤了还被注射了药品，到现在脸色还是苍白的，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对方似乎连脸颊肉都消失了，脸上流畅的线条变得更为锋利。

　　如此有攻击性的骨骼线条，他俯视时，却看到了仿佛玻璃娃娃般的易碎感。脖子上的淤青，显得更加恐怖和令人心疼。

　　至于眼睛，说到眼睛，池路突然觉得自己的气势一下子下来了。实在惭愧，他本来就觉得华皎的眼睛有着强大的能量，因此最开始视线落下的地方都刻意避开那里，直到全部看完，鼓足勇气，他才看向眼睛。

　　却还是一瞬间缴械投降了，那双漂亮的眼睛里装的是什么，笑意吗？泪水吗还是揶揄？

　　“你要帮我吗？”华皎带着笑意说。池路这个样子，还是第一次见，好像很有趣。

　　“有奖励吗？”

　　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住了。

　　大脑好像已经不受他的控制，陌生的话语像是说了千百遍一样脱口而出，把池路自己都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只想几巴掌扇醒自己，妈呀，刚才说的是什么话？

　　他还没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竟然已经身体屈膝，以一种信任痴迷的态度仰望对方。

　　发觉之后，他觉得刚才想给自己的几巴掌还是少了。为了避免作出更多丢脸的事情，池路决定快刀斩乱麻，红着脸马上飞奔去卫生间，开始扫地。

　　华皎在一旁看得吃惊，嘴角也不知不觉勾起，什么嘛？池路今天是怎么回事儿？

　　正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池路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说出口的奖励，倒是给了华皎一个灵感。短短几天就从一个没有到百万粉丝，华皎真的有些苦恼。

　　这里的观众他都是当自己未来的子民看待的，不可能做出什么过分的事，也不会去敷衍了事，再说，他其实也很喜欢和大家聊天，怎么掉粉这些天他一直有些困扰，奖励？这或许倒是个不错的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