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刑犯也香也行》金金夜话

5、关门弟子

　　等也香醒来时已是第二日的清晨，她已经躺在自己的床上了 ，欧阳家月正靠在椅子上沉睡着，看着这位忠厚的大师兄，心里充满了温暖和感激，他肯定是在这里守了自己一晚上。
　　也香正欲起身，这时外面匆匆跑进一个小道士，欧阳家月被他的脚步声惊喜，只见那小道士跑到欧阳家月面前一拱手，说：
　　“大师兄，分派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欧阳家月看到也香也已醒了，就赶紧拉着她先去简单的洗漱、清洁了一番，然后三人往大操场跑去。
　　大操场此时已经站满了人，密密麻麻的，各门各派、州府县代表甚至北唐皇帝钦差使者，都已到了，高台上彩旗飘飘，张灯结彩，皆是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啊。
　　也香见这么大的阵势，一边跟欧阳家月快步走着，一边问他：
　　“大师兄，这是准备干什么呀，这么多人。”
　　欧阳家月一边快步小跑，一边扭过头对也香说道：
　　“你们八人马上就要分派了，尤其是观主紫太仙人亲收关门弟子，这事可是世间第一等的大事，各国皇帝见到他老人家的关门弟子都要毕恭毕敬的尊称一声小师叔呢！”
　　也香想着自己昨天当众出了那么大的丑，不仅摔了一大跤，还在台上睡着了，这关门弟子肯定是没戏的，想着只怕是再也难见到哥哥了，一时心里很有点难受，泪花在眼眶里直打转。
　　台上洪山上人看到欧阳家月和也香已经站定，就走到台中央大声说着：
　　“今年新进香人分派大会正式开始，请凌枫香人、庆山香人、黄榫香人、琳琳香人上台来，接受分派！”
　　只见紫白上人对旁边侧立最近的那个中年道士吩咐道：
　　“洪星上人，开始！”
　　洪星上人回了个“是”字，就走到台中央，旁边低头侧立一名小道士，手里端着一个大盘子，上面放着四把宝剑，凌枫等四人走到跟前跪下，洪星上人朗声说道：
　　“尔等四人从今往后归入紫白上人门下，我是你们的师傅，尔等切记需勤加修炼，将古仙观发扬光大！”
　　然后依次每人手上放了一把宝剑，凌枫四人叩首答谢，纷纷起身退场。
　　洪山上人又走到台中央大声说道：
　　“请少唐香人、若沫香人、君逸香人上台来，接受分派！”
　　也香一听，完了完了，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只怕是差劲到要被轰出师门吗？浑身竟然微微颤抖了起来。
　　只见楚少唐等三人走到洪山上人跟前跪下，洪山上人朗声说道：
　　“尔等三人从今往后归入观主紫太仙人门下，我是你们的师傅，尔等切记需勤加修炼，将古仙观发扬光大！”
　　然后依次每人手上放了一把宝剑，楚少唐等三人叩首答谢，纷纷起身退场。
　　洪山上人双手捧着一把宝剑，大步走到台中央看着也香，激情说道：
　　“最后有请也香真人上台，接受礼封！”
　　洪山上人话音未落，操场上瞬间就跪倒了一大片，包括大师兄欧阳家月、楚少唐、君逸、柳若沫、凌枫等人，而没有跪倒的别的门派或者官府代表也纷纷翘首，都想看看紫太仙人唯一的关门弟子究竟会是何等的神采。
　　也香还在微微颤抖着，眼眶中的泪花还没来得及消去，是我吗？真的是我吗？她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周围，只是四周的人都已为她闪出了一条通往台上的路，毕恭毕敬的跪着皆低头不语，台上的洪山上人也正微笑的看着她。
　　也香缓步往前走着，仿若在梦境中，如此的虚幻，又如此的真实，她多么的希望这条路的尽头就是日思夜想的哥哥.....
　　台下尽是一片惊讶和赞叹之声：
　　“哇，没想到是个十来岁的小女娃啊！”
　　“实难相信，这么弱不禁风一娃娃竟能当上紫太仙人的关门弟子。”
　　“听说她不到三个月就进入真人之境啊，比紫太仙人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啊？难怪古仙观数十年从未收过关门弟子，今日竟然是破例了。”
　　也香走到台中央站定，紫太仙人站起了身，慢步走到也香跟前，对她说道：
　　“也香真人，今日我收你为古仙观关门弟子，希望你戒骄戒躁，努力修炼，多行侠义之事，多为世间苍生造福，方才不辱我辈师门！”
　　然后从洪山上人手里拿过宝剑，递到也香面前，也香正欲接过宝剑，突然空中传来一声晴天霹雳：
　　“不许接！”
　　只见远处飘来一大朵云，云上也是站满了人，杀气腾腾，为首的那人带着狼型面具，正是暗墨君！
　　也香一看，这不是狼人嘛，下意识知道他不是坏人，一时愣在那里不知是该接还是不该接，而台上台下也是一片哗然，只见古仙观道士纷纷起身，拔出刀剑，严阵以待。
　　紫太仙人对着空中的暗墨君说道：
　　“今日是我收关门弟子的大喜日子，你若来讨杯喜酒，我自然欢迎，若是来借机闹事，还是奉劝你早早离去吧！”
　　“哈哈哈，可笑，真是太可笑了，紫太老道，你何曾见过我捧过别人的场子？”
　　“我当然知道你专干砸别人场子的邪恶之事，只是你当我古仙观是好惹的吗？识趣点，速速离去吧！”
　　空中的暗墨君甚为不悦，独自一人飞到了台子上，向紫太仙人逼近了一步：
　　“我惹了你都数十年，你又能奈我何啊？”
　　“你，你不要逼人太甚，今日我收关门弟子不宜大动干戈！”
　　“哦？紫太老道，我今日是和你商量个事。”
　　紫太仙人见对方不是来闹事的，挥了挥手，台下众人纷纷刀剑入鞘，问他：
　　“商量什么事？”
　　“你的禹天剑借我一用！”
　　“开什么玩笑，这禹天剑乃祖传圣物，怎么可能外借。”
　　暗墨君又向紫太仙人逼近了一步，杀气凌人的说：
　　“你若不借，我便杀光这里所有的人！”
　　“你，你......”
　　紫太仙人一时竟不知所措，这时旁边的洪山上人轻轻在他耳边说：
　　“师傅，这人不得禹天剑只怕不会罢休，再说没有神龟台，只有禹天剑也没用呀。”
　　紫太仙人也没别的好办法，只好对他说：
　　“古仙观大喜之日不便动武，你若想借禹天剑，三日后来取便是。”
　　“哈哈，好，紫太老道，我三日后派人来取，若是不给，便灭你满观！”
　　暗墨君说完就带着他的人消失而去。
　　洪山上人又大声说道：
　　“礼封仪式继续进行，也香真人接宝剑！”
　　也香看着那狼人飘远离去，暗自嘀咕他怎么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以前和蔼可亲，现在邪气满满，洪山上人这么一说，她回过神就接过宝剑，跪地叩谢。
　　这紫太仙人亲收关门弟子仪式就此尴尬结尾，只是被暗墨君这么一闹腾，众人心中，其成色显然也是降低了不少。
　　深夜，古仙观观主起居室内，虽然已经过去了大半天时间，但紫白上人依然气愤难平、耿耿于怀，他声音颤抖着对紫太仙人激动说道：
　　“师兄就真的忍得住这口气？我当时真想上前和他拼了这一把老骨头！”
　　“他就是心术不正，杀心太重，师傅当年才把观主之位传给了我啊。”
　　紫太仙人捋了捋胡须，接连回忆道：
　　“他和我一同入观，进步之快简直是鬼神皆惊，千年都未曾出现过的天才！”
　　“一点就通，一点就透，甚至当场就能融会贯通，而且还能另辟他径。”
　　“三个月进真人，一天进上人，五年就进了仙人！”
　　“他曾经也很善良，听闻黄河有孽蛟作乱，洪水肆虐，连夜赶去为民除害，降服蛟龙后自己也身负重伤。师傅他老人家早就把他当做百年后的观主在看待，只是因为一件事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
　　“他进观之前已有妻室，并有一幼女，进仙人之境后回家探视，结果妻女早被乱兵所杀，家里竟然就只留下了孩子玩过的风车，师傅得知后也是伤心不已，劝他放下仇恨，冤冤相报何时了，以暴制暴只会有更多的暴，可他心中早已被仇恨蒙蔽住心智，自此之后成日疯疯癫癫，五个白天以一己之力屠尽州内全部兵士，包括家属多达五万人啊，就是至今州内都不敢再显一兵一卒，世人由此称之为五帝！”
　　“师傅临终之前对此事是抱憾终身，怪自己没有管教好他，方才使他误入邪道。”
　　“师傅将禹天剑和神龟台钥匙交予我时，万般叮嘱，此物万万不可落入他手，否则世间必将颠倒乾坤，血雨腥风，生灵涂炭啊。”
　　紫白上人听完，微微作揖道：“好一个放下仇恨，师弟受教了。”
　　次日，在欧阳家月、君逸等人的协助下，也香搬进了后院，看着这个独门独院，属于自己的起居室，充满了好奇，单单就卧室已大了不少，还有单独的会客室、沐浴室和茅厕，以及面积更大的一个院子，院子里种满了花花草草，太喜欢这里了！
　　也香马上就想到了哥哥也行，嗯，要尽快找到他一起分享喜悦，也香拿起桌子上的小风车，一边玩着一边往外走去，一个路过的小道士碰到她，立刻站定毕恭毕敬作揖道：
　　“拜见小师叔”，她早已习惯此般场景，径直往外走去。
　　古仙观从正门看，其貌不扬似乎不大，没想到里面是别有洞天，非常之大，整个古仙山顶几乎全部都囊括了，前院已经很大了，有众多道士的起居室，训练操场，而后院却还要大得多，有高山，有河流，还有瀑布，有小桥，有流水，更有人家，真是世外桃源般的世间仙地啊！
　　也香一时童心大发，脱下鞋溜进河边泼起水来，
　　“嘻嘻，哥哥，我用水泼你，泼你~~~”
　　“像，太像了，以前她也曾这么向我泼过水......”
　　远处山上一个面带狼型面具的人正暗中看着也香，痴迷的神态喃喃自语着：
　　“当年离家时，她也这般大小，手里也拿着最喜爱的小风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