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存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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拎着上一个世界得到的提灯，克莱恩带着一块废墟离开源堡，身侧罗塞尔和风暴一左一右护卫着他，克莱恩心情复杂。
“列奥德罗，你和这个世界的我关系很好吗？”克莱恩问。他认识的列奥德罗比这边的风暴之主更强势一些，不同世界的神体现出了明显的生物多样性。
克莱恩没有证据，但他还是要怀疑是周明瑞搞事，搞得这些神自打第四纪开始就性情大变。
“不怎么好。”风暴坦言。
罗塞尔笑道：“哪止啊，简直糟透了。除了黑夜和我，几乎没有和他关系好的序列0，所有人都多多少少仇视他。”
仇视？是那种让暴躁老哥能热泪盈眶的仇视？克莱恩表示自己不理解。
列奥德罗看着自己身边这个活蹦乱跳的愚者（历史投影），谈起了过去。
“我不喜欢他那种说一半藏一半的交流方式，也不喜欢他那些奇怪的人性认知。但是他至少比上一任支柱更好。没有哪个神喜欢一个总是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打翻棋盘的棋手，不过愚者仅仅喜欢打翻棋盘，从来不会想杀掉我们这些下棋的神。
“神必须保护好自己的锚。末日来临，黑夜以陨落为代价推迟了原初屏障的消失，可这不够。外神不断寻找到屏障的漏洞，在人类中带来无数灾难，动摇了我们的锚。
“在所有神感到无力时，愚者站了出来。他说：‘把这一切交给我吧。所有沉重的命运与责任，交给我背负。’”
——这很难不让人心动。克莱恩想：不需要在生死关头，任何时候，如果有谁真心赌上性命愿意替他背负命运，他也会对那样的人真心敬服。甚至是……产生爱慕之情。
其实也不一定是爱慕。克莱恩暗中瞥了列奥德罗一眼，后者的情绪更像是一种混杂了好奇、敬佩与后悔的复杂想法。与他熟识的风暴之主相比，眼前的祂人性更加充沛。
罗塞尔补充道：“难以想象那些诸神不理解的行为能带来多大的影响。无数生灵因为他的牺牲而活了下来，各位序列0的人性也在探索愚者行为动机的过程中强化了许多。”
风暴点点头，“各大教会联合起来，为愚者建立了教堂。”
克莱恩：“但是他未必能受到锚的牵引，被信众唤醒。”
“我们没有别的办法。对我而言，能做什么，就立刻去做，并努力做到最好。除了被愚者关□□忘记放出来的我，其他神都在星空中寻找他的位置。如果你找不到，我会和祂们一样继续寻找他。”
“噗……抱歉……”罗塞尔辛苦地忍笑，“我说怎么末日后就见不到你，全是你的手下来和我们传递消息……哈哈哈……”
风暴之主反手就是一个浓缩版闪电风暴砸他头上，罗塞尔马上“扭曲”目标，让它炸在了不知何处。
克莱恩提着灯，在星空中寻找属于周明瑞的一线微弱的牵引，不时地换个方向，渐渐感觉到了聚合的力量。“愚者能在保持充沛人性的情况下成为序列0，他不可能没有锚，你们没调查一下吗？”
风暴反问道：“浪费那个时间干什么？找到了能有什么用？他要是真的有锚，那些锚不会什么都不做的。”
克莱恩内心苦笑。他再次想到了某种可能——周明瑞将神性与人性作为两个人格分离开，互为锚点，末日前“想要杀掉棋手”的不是苏醒的天尊，而是神性失控妄图聚合非凡的结果。出事之后他仓促间来不及稳定人性，于是两部分一同陷入疯狂。
列奥德罗说的也没错，但是周明瑞要做的是超出能力范围的自救，需要外界干扰带来一个契机。
风过留声，如果周明瑞真的有其他的锚，众神合力之下不可能查不到一点痕迹。克莱恩这下是真的希望这个世界的他像第一个平行世界里“克莱恩”说的一样，去好好谈个恋爱了。
从第四纪早期苟到末日结束，哪怕时不时和黑夜、罗塞尔聚会，那也会是难以想象的孤独。
孤独啊——
克莱恩怅然若失地走向星空深处。他找到了一个“污染源”。
“你们就跟到这里吧，前面是超越旧日级别的污染。”
随着他的靠近，几乎能超越支柱的力量感应到他的存在，有无数无形的扭曲的触手向他延伸、攀爬，又竭力后退，互相挤压、攻击，逃向更偏僻的角落。
克莱恩愚弄了它们的主人，混乱的意识被人凝固，平静些许。
“周明瑞？”克莱恩试探着说。
那一群失控的触手中，真的还存在一个孤独地走过了上千年的自己吗？
他知道现在有很多人敬佩他、爱着他吗？
“不要……”
克莱恩心中一喜，他感到了自己的权柄在受到抵触。他循着微弱的呓语声找去。
“不要过来……”
触手中发出悲伤的低语声。
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完整的诡秘之主站到了那些触手中间，可怖的触手一次次地要攻击他，又在触及他之前先一步溃散成无数灵之虫。
“交给我吧。我不像你背负了这么多，我还有很多余力呢。”克莱恩放开自己的力量，将污染逐步封印，并在过程中去稳定、吞噬、净化它们。
很快，克莱恩看见了一团神话生物。
无法保持人形的他安静地占据星空的一角，污染的压力被分走后，他有些痴傻地愣在那里，克莱恩试着偷了一点思想，偷到了一片空白。
克莱恩看着他一点点收回神话形态，朝他走去，却感知到另一个人急速接近——
罗塞尔越过克莱恩，先一步冲到了周明瑞的身边。
他小心地握住周明瑞的手来来回回地抚摸着，温暖他冰凉的指掌。
灵之虫们在聚拢的头部翻涌蠕动着，构成头发、皮肤和五官，他似乎认出了来者何人，扯了扯嘴角，“黄……涛？”
“是我。”罗塞尔咧开嘴笑了出来，眼泪不受控地大颗滚落。他一把抱住了周明瑞，“周明瑞，我来接你回家。”
克莱恩没去打扰罗塞尔，转身看向了身后不远处的风暴，挑了挑眉，“我以为你也会扑过去。你不是个急性子吗？”
风暴一本正经道：“急性子不代表不知冷静，冒进者向来葬身大海。他不知道我的改变，和敌人相比，他肯定更想和他一直亲近的人重聚。”
看来风暴以前是经常被周明瑞毒打的类型。克莱恩笑道：“别担心，他会好起来的。无论是道歉还是什么，你们都有着很长的未来。”
看周明瑞一时半会恢复不了，克莱恩偷走距离把一行人送回地球附近，在这个世界留了个坐标，然后借着周明瑞不清醒动用了他的支柱级力量，再次开启平行世界间的通道。
该回去了吧！他失踪有三个小时了，再不回去他真的会担心自家地盘上出事的！
克莱恩从通道中跳出来，看着眼前的景象，在内心中痛苦地捂住了脸。
从虚空中一步踏出的克莱恩直接对上了一张非常熟悉的脸——从周明瑞魔改而来的格尔曼·斯帕罗。不用说，又是平行世界。
对方表情冷漠地坐在餐桌一侧，身旁两个人正伺候这位同学吃饭，看样貌，应该是“倒吊人”阿尔杰和“太阳”戴里克。此刻三人齐齐仰头看向了站在餐桌上的克莱恩，尤其格尔曼似乎察觉到了他身上的污染气息，十分戒备地看着他。
克莱恩自暴自弃地想：呵呵，毁灭吧。
沉默中，克莱恩正准备开口重复自己第一第二的情况说明，戴里克却先一步露出了惊喜的神色，喊道：“愚者先生！”
克莱恩：“……？”
你看看你旁边，告诉我你身边那个冒险家是谁？
怎么回事啊，这个世界的他到了末日之后都没掉马？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存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