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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   听完红枫的故事,中原中也只觉头疼 ,这个问题应该怎么解决?

      要说承诺,他提到的那些人不是没给过,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失约,估计也不会再相信自己的话了;要说与万事屋的合同,就连老板都能违约,自己一小小员工更不用说了。

      伤脑筋啊,就没有什么契约可以用吗?

      中原中也绞尽脑汁回忆这些天看的书,试图找到一个能让红枫相信的契约术法。

      可红枫却是等不及了。他目前本身的精神状况就不是很稳定,加上回忆过去的进一步刺激,耳边的声音轻而易举蛊惑他的理智。

      吃掉?傀儡?
      他们争执着如何处置中原中也,你一言我一语,明明是相似的女声硬是被他们吵出菜市场抢货的阵仗,尖锐刺耳,如长针狠狠插进脑子里,搅得思维混乱,一阵阵疼。

      红枫受他们的驱使,抬手召来血泣,大太刀即使没有出鞘,高举之后挥下的力量也不容小觑。

      中原中也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敏锐的感官让他及时反应,架起的双臂虽拦住了血泣,却也感觉到了骨头开裂的疼痛。

      他抬脚向红枫踹去,趁对方向旁闪去、手上力道稍微放松之际,向后跃拉开距离。

      双手收回在身侧甩了甩,似乎这样就能缓解疼痛,却见眼前一道寒光闪烁,血泣锋利的刀刃被缓缓拉出,红枫随后手一挥,便有狭长的血色刀气如飓风刮来。

      中原中也可不敢以自己的血肉之躯去试试刀气的杀伤力,异能力发动的红光亮起,踢起脚边的地板、碎石去撞开刀光,一声声炸响后烟尘飞散,遮蔽两人的视野。

      红枫其实不擅长肉搏。他作战向来依靠的是自身超强的恢复力和妖力附带的诱惑特性,再加上精通各种稀奇古怪的阴阳术,令人防不胜防。

      可不知为何,面对中原中也时,他一个擅长的都没用,只是提着血泣展示自己蹩脚的剑术,或许属于他的理智还在深处挣扎吧。

      他冲破烟雾,拖着飞尘组成的轨迹而来,黑金的瞳孔无神又冷漠,让中原中也心里生出些许凉意,开始犹豫要不要使用杀手锏。

      这边刀光血影,不远处的红枫林深处依旧寂静,只是一阵怪风骤起,缝合线明显的人偶缓缓睁开眼,透过蝶羽般的眼睫,月白色的瞳孔亮着灵动的光彩,好似活人般生动。

      ——预言的第一个节点到了。

      人偶闭上眼,青金色的光华顺着那阵风飘出红枫林,中原中也仿佛察觉到了什么,整个人愣在原地。

      一个模糊的身影在他眼前浮现,她说:“……”

      待异常消失后,他回到当下的场景中,红枫正准备发起下一击,可他却强行展开刚学的术法。

      中原中也不知道这个术法有什么作用,但他知道那个人,并且相信她不会害自己的孩子,至于对他自己是否有害……只能说再糟糕也不过死亡罢了,还能怎么样?

      手上的擦伤正好方便了放血,用力一挤,血滴便从指尖滑落在地面碎成花绽放红光,将他与袭来的红枫包裹在内。

      不知何处而来的钟鸣在高天之上回荡,自天降下的红线随风轻晃。

      中原中也念出一段晦涩拗口的咒语,是他刚刚强行记下的,并不知道是何意义,但看红枫的表情应该很厉害吧。

      血泣失手坠落半截刀刃深深陷在地里,清明的光回归那双黑金色的眼底,红枫不可置信的看着中原中也,嘴唇翕动,却是吐不出一个成型的音节。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红枫很想问,但他自己现在的思维仍是一片混乱,不是像之前那样纠结如何让中原中也永远留在身边的混乱,而是不断地思考自己能够回应这份契约的怀疑和胆怯。

      请求高天原的缘结神亲自主持的古老婚契,唯有心诚者方能成功缔结,不诚者将接受欺骗神明的神罚。

      中原中也能够发起就意味着他心诚,可红枫呢?

      他从不怀疑自己对他的执着,却很难分辨究竟几分是执念几分是真正的爱,说到底他也不知道爱是种什么感觉。

      胡思乱想着,红枫还是轻声重复了一遍中原中也念过的咒语,眼睫不停地颤动,期待又忐忑地注视着钟鸣的方向,接受缘结神的审视。

      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凝滞,他恍惚间觉得自己已经快要窒息。

      忽然,胸口一阵灼热,他低头,拉开衣领,本就繁复的妖纹中嵌入一个格格不入的咒纹,其中存在几百年的难以填补的巨大空洞,从此刻开始盛满了融融暖意,沉甸甸的感觉叫人满足。

      妖鬼失去心脏并不会死,那种空寂感陪伴了红枫这么多年,早就已经习惯到可以忽视,如今陡然被填满,心中反而生出几分怪异感,但更多的还是喜悦。

      成、成功了?红枫还有几分恍惚,不禁抬手小心翼翼抚上胸口,感受中原中也分享的心脏。

      他们从此生死同享、密不可分,就算是被抛弃也无所谓了,因为他会在下一秒就追上去。

      想到这一点,红枫傻傻地笑出声。

      契约留下的咒纹开始暗淡下去,被他的妖纹掩盖大半,看不清模样,他连忙从妖化状态退出,恢复白皙的肌肤上暗红色的咒纹是那么的明显。

      中原中也见红枫这样,就知道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同时,心口传来阵阵不属于自己的情感,被猛烈的喜悦一遍遍冲刷,害得他也忍不住浅浅勾起嘴角。

      不过,受的伤还在隐隐作痛、无法忽视,环视四周,万事屋也损毁大半,差不多又要重建了。

      还高兴什么?都是这个蠢货干的!

      怒火霎时间翻身而起盖住喜悦,他走进狠狠踹了红枫一脚,“别傻乐了混蛋,你弄坏的,赶紧收拾。”

      “哦!”红枫其实都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应了一声便乐颠乐颠跑开,蹲在断壁残垣处,捞起一块碎木板从左手倒腾到右手,眼睛就没离开过胸口的咒纹,时不时发出几声脑干缺失的傻笑声。

      简直没眼看。中原中也又气又好笑,凑近伸手揪住一块脸皮就往外扯,“让你收拾,没让你蹲这里玩,晚上不睡了?”

      红枫终于回神,扭头看见他满身血的模样,直接惊得跳起来,指甲立刻割破腕,再凑到他嘴边,“卧槽,这都我干的?下手怎么没轻没重的?”

      中原中也被他搞得有些无语,抬手一把抓住他的长发,把人往远离自己的方向扯,解救差点被呛死的自己,“你咳咳咳咳你给我正常点啊混蛋!”

      一顿鸡飞狗跳的折腾,万事屋的重建工作完毕了。

      两人间最大的问题解决后,最急着出门的居然不是无聊到爆的中原中也,而是天天晚上出去鬼混的红枫。

      不过也是,他原本就受够了被困在一个地方的感觉,着了魔的画地为牢这么些年,事情一解决,就觉得自己真是亏麻了,得多出去玩才能弥补。

      收拾屋子,清洗脏污,换衣服,再休息一晚恢复体力,翌日清晨,他们早早就准备出门。

      不是工作,只是单纯的玩。

      红枫心里原本长时间与世隔绝堆积的对外出的恐惧,早就在每天夜里偷偷摸摸的行动中消耗,如今还有什么能阻挡他的脚步呢?

      还有中原中也。

      “还没准备好吗?”红枫扛着血泣,扒在门框上,眼巴巴看着远处若隐若现的世界门。

      他没有像以前那样规规矩矩的穿好和服,而是只穿单边袖子,左手的长袖掉在腰间,大大方方展露肌肉线条分明的左半身和心口的咒纹。

      身后,中原中也捧着半米厚的《世界穿梭注意事项》翻看,“别吵!再等下,快了。”

      虽说一直想着要出门工作,但事情临到头了,多少还是有点紧张,担心这担心那,只好翻翻书冷静下。

      安静片刻,红枫上下反复蹲起,皮痒似的摩擦门框,有种多动症小孩被迫困在原地的感觉,拖长的声音也跟着一抖一抖的,“还~没~好~吗?”

      “闭嘴!你等不及了就自己去!”

      红枫刷的扭头,张嘴就要反驳,却对上他的眼神,唇开开合合两下,改为小声嘀咕,“说好的一起,怎么能丢下你。等就等,不要那么凶嘛。”

      这句话声音真的很小,但由于周围环境太过安静,中原中也听的是一清二楚,在心里默默叹口气,仅有的那么一丁点忐忑紧张都被搅散,还读什么?合上书,他起身理了理衣服。

      因为是出门工作,指不定会遇上什么事,红枫根据他的要求,把一部分和服改良成更方便活动的样式。

      黑色无袖高领背心打底,外套红色开胸短袖和服,行动间,一条白缝时有时无,双手被露指的皮质手套保护,刚过腕部,不过膝的短裤露出匀称笔直的腿。

      整体黑红的服饰与露出的肌肤对比明显,衬得那些地方更加白皙惹眼。

      这种着装的中原中也比之前身穿传统和服时,少了几分成熟稳重,多了几分张扬的少年气,好像更好看了。

      急得上火的红枫突然熄灭了,愣愣地看着他越过自己出了门,忘了怎么动似的,依然扒着门框蹲在地上,直勾勾的眼神就像被命令守在商店门口的金毛犬目送主人进店一样。

      没听到身后跟随的动静,中原中也回头,打趣似的挑眉笑道:“愣着做什么,不是早就等不及了吗?跟上啊,我的老板。”

      阳光为他镀上一层朦胧的金边,有一瞬特别刺眼,生理性的水汽湿润眼眶,模糊些许的视野中,那嘴角的笑意是如此温柔。

      “扑通——”

      心跳蓦地漏了一拍,好像有什么从此刻开始不一样了,那些模糊的情感变得无比清晰。红枫现在才意识到,通过了缘结神的婚契意味着什么。

      抬手搭在他伸出的手上,红枫想说点骚话,却忽然大脑一片空白,查询无果,憋了半天,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我突然想起来网友说过。”

      一听“网友说过”,中原中也就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了,但心里还是有一丝好奇,“你又听那些家伙瞎说什么了?”

      “我们这是新婚蜜月旅行吗?”

      中原中也:“???”

      “不是!”

      “为什么不是?”

      “没有为什么!你为什么会觉得是?”

      “新婚夫妻一起到某一个地方所度过的休闲时光是蜜月旅行,和我们不是一样的吗?”

      中原中也气得脸都开始疼了,放个温度计在上面,几秒就会被烫爆,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先说什么,感觉有许多值得吐槽的地方。

      千言万语汇聚于心,良久,他憋出一句,“谁跟你是夫妻!”

      红枫看向他的目光格外认真,“你啊。”

      “我才不是!”

      “你是!”

      “我不是!”

      “你真的是。”

      见他还要反驳,红枫瘪嘴,委屈巴巴道:“可是你都说了,我们结婚吧。”

      念婚契咒文=求婚,没毛病啊!

      中原中也气得抓头发,“我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

      “就昨天。”

      红枫说得斩钉截铁,反而让中原中也对自己有了一丝怀疑,他真的说过吗?停下来仔细回想片刻,“我没说过。”

      红枫依然坚定,“你说过。”

      “我没说过!”

      “你说过!”

      是可忍,孰不可忍。中原中也放弃争论,扯出一抹狞笑的弧度,屈膝用力蹬地,以极快的速度踢向红枫。

      “混蛋故意的吧!我今天就要把你这个被网友惯坏的装饰品脑袋打爆,给我重新长个正常的!还有,我没说过!”

      红枫架起双臂挡下,用力一撑推开他,“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而群众的智慧是无穷无尽的,所以听取网友们的建议是没错的!另外,你真的说过,不要害羞嘛!”

      中原中也借力后撤,落地后并未停歇,高高跃起劈腿如鞭挥下,“害羞你个头!”

      两人就这样一边打一边争执着向世界门靠近。

      世界门瑟瑟发抖:你们不要过来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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