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爱》橘小猫

3、第 3 章

　　看着那个富太太，他一字一句地慢慢说完他的话，这最后两句怎么能，一出口，倒让人有些招架不住，想想似乎是有道理的，这让那个富太太一时间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男生看着富太太的样子，接着笑：“所以说您的行为已经造成了对我朋友的伤害，请您道个歉吧。”
　　他身后那个一直默然的黑衣男生，暗自叹息一声，对一个法律系的学生狡辩是很累的。
　　全场的人一片哗然，要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向一个十几岁的小孩道歉？何况那还是个富太太哪，她会低头吗？
　　男生的眼神很坚持，定定地看着富太太，他的眼神里有着宽恕后的包容，像是在说：我相信你会道歉。
　　在大家的猜测声中，那位富太太低着头，向着男生身后的女生低低地说了句：“不好意思，我误会你了。”
　　“没关系，我们原谅你。”男生笑着牵起女生的手，转了个身向一直站在最后面的黑衣男生点了个头，然后三个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二楼的服务区。
　　三个人在刚刚那家咖啡厅坐定，纯笑容明媚、很兴奋地在影和那个女生的中间介绍着：“嗨，我叫由真纯，这位是我的朋友伊藤影，他来自东京大学外企管理二年级，这次来是来见习交流的。对了，你还记不记得我？前几天的时候，我们见过的，在校园里，哦，我也是宫保大学的，我是法律系二年级生，你呢？你也是宫保大学的吧，不过好奇怪，除了上次的见面之外，我都没有见过你，你是哪个系的？几年级的？你叫……”
　　“……纯。”影皱着眉打断了纯的一番话，他今天第一次觉得纯的话有时候会变得像机关枪一样长。
　　纯“嗯”了一声，不解地看向影，影这才摇摇头，使了个眼色给他。
　　然后纯再看看那个女生时，才发现，那个女生居然一直在颤抖，似乎从坐下来到现在就一直在抖，时间越久她抖得就越厉害。那个样子似乎她很冷。
　　纯顿时吃了一惊，他从来没有见过有人在五月份的中热天气中还会抖成这个样子：“同、同学，你没事吧？你冷吗……喝……”
　　纯伸手想触碰一下她的额角，看看她是不是病了，可是在他的手刚碰到她额前那几根留海的时候，那不住颤抖的身子却一下子就倒了下去，纯受惊地跳了起来接住了那倒下的身体，这是他第二次见她，可却也是第二次再度地抱住昏倒的她了，怎么每次见她都是会昏倒。
　　无辜地看看邻座的影，影倒是潇洒得很，喝完最后一口冷掉的咖啡，他起身向柜台走去幅账。然后率先走了出去，看都不多看一眼身后的纯抱着个女生还要带着一本书的吃力样。
　　那一天，阳光跳跃在窗子外，大厅里的很多人都看见了一个白衣男生抱着一个昏过去的女生急步匆匆地赶向门外，黑衣男生遥遥潇洒地走在前面，偶尔会帮着身后的白衣男生顶一下自动关合的玻璃门。
　　望着这一对远去的身影，会让人怔住三秒，很快人们就又低下头各做各的事情。
　　*******************************************************************************
　　在离着由真商场最近的那家医院中，纯不可思议地瞪着手术中的那抹红灯，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啊，为什么每次我问完她同一个问题之后她就会昏倒。这个问题又不可怕。”
　　影坐在边上的椅子上举着一个牌子，轻轻念了一句：“宫保大学，美术系一年级褚颜遥。”
　　“什么？”纯跳了一跳，正好跳到影的身边。他探过头去看影手里的那个牌子。
　　“这是宫保大学里每个学生都要有的一个校牌吧。”影两指一夹，斜过去这个牌子的一角，让纯望个正着。然后在纯的注视下，影两指一放，那张牌子就直直地下落了。
　　纯忙捧起手接住，在他的手心那里静静躺着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女生长长的头发，红红的樱唇，一张瓜子脸，而那张脸上有双灵动的眼，那双眼大大的，在她的脸庞上两边的眼角微微向上翘去，宛如狐般能勾人心魂，可是这样的一双眼中所流露而出的光芒却是无措而迷茫的，就像个迷途中的孩子找不着家的方向，被困在她所不知所不熟悉的地方，孤独、徨彷、害怕、恐惧，到最后升华为神精线上的紧崩，那抹光芒就会渐渐地暗去，直至无声无息的……消散。
　　“啊……”纯突然叫了起来，那张牌子被向上抛去，可是他却又极快又手忙脚乱地接住了它。
　　影冷眼看了他一眼，并不说话。
　　“影，”纯在叫了那一声又手忙脚乱接住牌子之后就低低地唤了影一声，然后就不作声地望着那张照片发呆。似乎在想着些什么又似乎想到了些什么。
　　影没有回应他的话，他的目光飘远了些：“我第一次见小南的时候，是和妈咪去买娃娃，那个时候，小南被打得很惨，她连动都不能动了，在我认为她应该会死掉的。可是现在她却活得很好，她的生活有着比他人更灿烂的阳光。纯，你有没有觉得，有时候你的笑容就像阳光那样温暖。”
　　纯震惊地看着影，这是他认识影这么久以来，他说话最多最长的一次，除非必要的影是从来不会多说半个字。而且这次他还说到了小南，那个伊藤家最奇怪的孩子。
　　“影，”他依然只吐得出这么一声，因为他不知道接下去该说些什么又能说些什么。
　　“纯，有时候一个人遇上另一个人，并没有特定的时间或是那许多的理由，遇到了就是遇到了，若你也认定了那个人对你的重要性，那么就认真地去对待她。”
　　纯紧紧握着手中的牌子，他的眼神变得有些透明。
　　“影是因为这样才那么珍惜伯母的吧，也因为这样所以大家之间的情谊才会那么的坚固。所以，影比我更早看出来了？呵呵……因为我对她从一开始就是不一样的。影，你看出了我自己都还没有发现的东西。”
　　“我认识的纯，他的笑容虽然可以很灿烂，但是，也是很疏远的，因为纯不会忍心在表面上拒绝人家，所以只有保持这样的距离才是最安全的。而对于那个女生，你却把所有的防线都卸下了。”影很平静地看着纯，伸出手指将他手中的牌子拿走，顺手再插在了纯衬衫上的那个靠近胸口的袋子中：“其实她是存在在这里的。”
　　纯悄无声息地回望他，突然就“扑噗”地笑出了声：“影，老实说，在你的心里有没有当她是小南？”
　　“小南？”影挑起好看的剑眉：“小南和她是不一样的。至少，在我妈咪的认知中她的小南是唯一的。所以你的那个她不是小南也不可能是。”
　　纯拾起了他斯文温暖的笑，这个时候手术室的灯暗了。
　　负责手术的医生皱着眉头走出来：“病人，有严重的贫血现象，还有她伴有长期的营养不良，另外你们谁能说说到底为什么她会有轻微的惊恐症？”
　　纯与影面面相噤，贫血？营养不良？轻微的惊恐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