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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枢密院消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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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只,来了。”王妃抬头看了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在门旁的将军,她还穿着行军时的衣裳,风尘仆仆的。
她身后的门紧关着,也不知道怎么进来的。王妃看了看她的装扮,低头又摆弄起棋盘。“来的急?衣裳都没换。”
“也只有你和晏潇会叫我晏只了。”晏只走近,与王妃对坐。
王妃回她:“也只有你会叫晏潇为晏潇了。”
“你也叫了。”晏只说完王妃又抬起头,晏只以为她在反驳,提醒她:“就在刚刚,栉儿。”
“我讨厌别人叫我栉儿。”王妃又低下头摆棋。
晏只也摆:“你是讨厌叫你栉儿的人吧。”
“我只是不愿意想起自己被叫栉儿的那段日子,像个傻子。”
晏只先走一步棋,说:“但我偶尔会怀念叫晏只的日子,除了皇室外没有人知道我是女子,没人会议论我不成亲,在塞外的日子于我来说很是清净,倒也不觉得苦。”
王妃不说话了继续下棋,晏只心不在棋盘上,问:“琢儿呢?听说姜家姑娘和佟家姑娘都没了。”
“她遭不住打击,不记得巧岫已经死了,我看着不对劲就让历月去宗姬府陪她了。”王妃说:“你心不在焉。”
“就是有些累,没力气赢你。”晏只晃了晃脑袋赶走疲倦,坐直了些以示对棋局的看重。
“听说沈兰楼被削爵后由沈竹楼袭爵?雁月真是好福气,庶三姑娘,早前沈兰楼不愿意娶庶女,轮到沈竹楼这位庶子来配,命呀。”晏只啧啧两声:“外头人都说不是袭爵的人娶浔王府庶姑娘就亏了,而是谁娶浔王府庶姑娘谁才能袭爵。”
王妃从棋盘上分个眼神给晏只,又很快低头:“是琢儿做的不妥当了。”
“琢儿这丫头,胆子太过谋划不足,也算吃亏趁早了,现下还有你跟殿下兜着。”
晏只一边说一边打量王妃的脸色,今天看着不太对,见到她不欣喜也不多话,看着就有心事。
王妃无意间提起:“段家在青州救过你,你应该去过他家青州的府邸,看着如何?有无异常?”
“什么异常?”
“宿莽的人在去年拦过刺客的信,提及段成霖,当时闹得动静不小,你不知道?”
晏只略回忆了下:“恍惚记得有这么件事,说是跟废王晏洺有联络,晏洺怕是没这心性了。”
王妃点点头,又说起京中事:“琢儿做的不周全事也不止一件两件,她封了历月郡主,厪月那边没稳住,如今已经在帮她儿子当说客了,京中好几家都暗中收到了她的名帖。”
“她比她家的废人男人强。”
王妃看着晏只:“姜候出府不便,许多事都是段成霖在做。”
“他们亲戚倒还亲厚。”晏只说。
王妃走最后一步棋:“将军。”
“啊?”
王妃把棋拂乱,晏只心里觉得不好,自己没细思量棋局,不知道刚才是棋输了还是王妃只是叫了声自己,好好的叫什么将军。
“你也说晏洺已经没有心性,那段成霖白白的,是在替谁忙活?”
“你的意思?”
王妃站起身,再容忍不下去晏只的装傻:“晏只,你昨夜就回京了吧,可见王府没有衣裳,你都没得换了。”
晏只一怔,王妃什么都没说进了内屋,晏只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看着乱了一半的棋试图复原,摆了几下是真的不记得了。
她掀了棋盘,没想到昨天回来的竟然被王妃知道了,早知道不该说谎欲盖弥彰。
“栉儿。”她朝里头喊了一声,没有应答。晏只手发抖,她碰了碰珠帘又缩回手,闭了闭眼睛,王府里的牡丹花开了,但芍药没开。
晏只折了一朵牡丹后走了。
宗姬府离的进,晏只想顺道去看看,站在树上看了一会儿没进去。
“下雨了。”
历月正在叠绸缎,回头说:“这么大的太阳,哪里就下雨了。”
泫凰手从窗子申到外面去:“真的下雨了。”
“还真是。”历月把窗子关了。
“晴天下雨啊。”泫凰坐在矮炕上,她们古氏的人从不说不吉利的话,偏偏晴天下雨说道不好,她就没有说下去。
历月说:“晴天下雨也好,阴天闷的人心情不爽,明媚着下雨倒还爽快。”
“不爽快。”泫凰说:“晴天的雨不会下的太大,我记得小时候下过一次。”
“我也记得,不过那都多久了。”历月回想那时候还是身量小小,问泫凰:“你那时候还不会说话吧?你不会说话前的事也记得?”
“我只是说话晚,不说话不等于我是傻子。”
她们围着小桌,泫凰裁着布,历月绣着花,是要给历月还没出生的孩子做的衣裳。
凌淞匆匆进宫,中乾宫护卫明里暗里都加不少,他刚进门被人拦住:“殿下在与阁老议事。”
“我是阁老的孙子。”凌淞说着要推开他,侍卫是刚从外面来的,不认识凌淞:“你是殿下的孙子也不行。”
“什么东西?”凌淞再也等不及一把推开他,侍卫还不放弃,问他:“这位大人所为何事,待小人一层一层传进去。”
“枢密院传消息的。”凌淞被拦烦了干脆直说,说完后等着侍卫回过神放他进去,他今天忙的很,不想跟侍卫浪费时间。
侍卫说:“那您把信给我,我替您递进去。”
“去你的吧。”凌淞再也忍不住推开他,冲他吼:“你几时见过枢密院的用信传消息!”
里头的人听到声音出来接,哄着凌淞别生气,凌淞冷哼一声进去了,实在没时间计较。
被骂的侍卫垂头丧气的站回自己的位置。另一个侍卫说:“太平了二十年,又要不好了。”
“枢密院的消息。”凌淞说:“以锦国公段成霖和厪月宗姬为首的人如今在暗中支持姜禹谦,不少朝臣都参与其中。”
浔王稳稳的坐着,林玉鸿也不说话,凌阁老低头思索,他们早就知道了消息,还有更需要应对的事。
“参与的朝臣中,有无沈兰楼的门客?”浔王问。
凌淞低下头,他知道浔王的意思是提醒他这部分朝臣因泫凰削沈兰楼的爵位才站到了姜禹谦那一边。
表面上在问有无沈兰楼的门客,实际上在问泫凰的眼见远不如浔王般纵观全局,选了泫凰有没有后悔。
后悔肯定没有后悔,就是有些羞愧,没想到自己和泫凰同他们这群屹立朝堂不倒的差如此多。
“凌淞,孤收到了青州山庄苏绝的消息,我说与你,你替我分辨分辨。”浔王略微直起身子:“苏绝说段成霖与他并无联系,从前有过书信,也只是段成霖保守试探,之后便再无信去。”
浔王的表情就不是等着凌淞解决问题,而是听他怎么说,说不好虽然不会被浔王放弃,但也会冷落几年,没准还要下放磨练。
他看向自己祖父,他祖父还生气他接了赐爵的圣旨,好几天都没跟自己说过话,此时也是在他看过来时就偏过头,理他都不理。
凌淞从小就有些怕浔王,心里紧张什么都想不出来,只能保守的卖个衷心:“枢密院是殿下的,我信枢密院。”
“细说。”
凌淞硬着头皮说:“段成霖一个国公爷,地位已然极贵,人不为财便是为权,想在官场上更上一层,他不姓古,那便只能打废王的主意。”
“姓古的除了孤和废王,又不是没有了。”
凌淞猛地抬头看向浔王,“这不可能!”晏潇就被晏浔看在眼皮子底下,上次费尽心思把佟巧思送出去还有所折损,如今这次送都送不出去,哪有可能勾结上段成霖。
“你退下吧。”晏浔说。
瑾持晃晃悠悠的来到浔王府那棵枯桐旁,今日母亲特意交代不准去宗姬府姐姐跟前闹,只能留在王府自己玩。
他念完了书很没意思的晃悠出来,本来都要睡着了,忽然看见枯桐下堆着那么多人,他抬头看向上方,自己侍卫还在跟外来者打。
那人看到了他,手持长剑踢开侍卫冲了下来,“我斜你祖…”瑾持边骂边跑,根本跑不掉。
“我真的倒了霉了,凌淞说这枯桐老灌红阴测测的,我早该信他的!”瑾持边跑边嘟囔,回头看刺客时自己撞在了谁身上,又被一把拎起来丢远。
瑾持摔下地上,回头看见段钦尧已经跟刺客打起来,自己侍卫也追上来帮忙,不一会儿就被解决了。
“你家这边破开了,去告诉岳母大人再备人手,我要去看看你姐。”段钦尧剑还拎在手里。
瑾持看着段钦尧:“你快去救我姐,这边就连着宗姬府!”
历月已经绣的眼睛花了,泫凰说替她绣,拿起来看了看绣工好精致,自己又不敢动手了,生怕给绣怀了。
“无妨,你绣着玩。”历月说。
“小姑姑。”泫凰说:“你知道宫狱里头什么样吗?”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历月笑笑。
泫凰说:“也不知道巧岫怎么样了,我真想给她送到妃陵给漫秋守三年墓。”
历月不笑了,泫凰什么都记得,就忘了佟巧岫已死,连着死了两个姐妹历月心里也不好受,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佟巧岫不是早死了吗?”屋子里发出突兀的男声,他蒙着面,不知何时站在屋里。
历月尖叫一声,男人拔剑出手,他似乎剑用的很生疏,挥过来时劈到了矮桌上,屋中的侍女早就被泫凰和历月遣退了,泫凰连忙喊竹喧。
竹喧不在,泫凰也来不及多想,男人说着要娶泫凰的命,历月拼命跑过来阻拦,被男人划伤了手。
眼看男人被历月缠的发怒,泫凰回过神拉开历月,将她推倒了地室中让她跑。免得男人气急转而伤害她。
但自己是跑不掉的,自己若是也下去,门来不及关就会被男人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