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故人燕返

4、我的少爷

　　7.
　　我遇见少爷的第七年，我三十二岁，他二十四岁。
　　这一年的冬天，少爷的父亲来了。
　　少爷很刻意地与他保持着距离。
　　最后因为一些私密事情无法外传，我只好丢下少爷一个人和他的父亲在一个书房。
　　我回到书房的时候少爷正点着一支烟坐着发呆，我喊了好几声，他才渐渐回过神来，笑着问我怎么了。
　　多年后回想起少爷当时的笑容啊，真是一团糟。
　　而我并没有多留心，只是告知了他今晚有晚会。
　　少爷只是静静地嗯了一声。
　　我与他直接又恢复了以往死一般的沉寂。
　　少爷已经不再像当初那般无理取闹，爱粘着我了。
　　我多多少少有点不适。
　　无数次午夜梦回，我总是会从梦中惊醒，一路跌跌撞撞跑到少爷房间，看见少爷正睡得安详不由得缓了一口气。
　　我希望少爷能够相信我，并且依赖需要我。
　　晚会很是热闹，大大小小的公爵侯爵等都有参加，人们都欢笑着交谈着，而只有少爷小心翼翼地环顾了一周，他瞧见了一对正在说笑的男女，目光渐渐不再移动。
　　我顺着少爷的目光看去，女人正温柔地笑着，轻轻伸手挽上了男子的胳膊。
　　男人意气风发，满是傲气，瞧着与少爷同岁。
　　多好的年纪，多好的爱情。
　　少爷一概没有。
　　我察觉了少爷的小动作，他想学那个女人挽上自己爱人的胳膊，我下意识地避开了，少爷的手尴尬的停留在半空中，我恭敬地告诉他，这不合规矩，身份有别。
　　我是奴，他是主。
　　这时一个肥胖的手握上了少爷纤细瘦弱的手。
　　我回头看去，是伯安特侯爵。
　　我恭敬地低下了脑袋，让开了原本站在少爷身边的位置。
　　他笑着将少爷的手送到了唇边，轻轻地吻了一下，又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我礼貌地低下了脑袋盯着鞋尖看，不去看伯安特侯爵搂上少爷纤细腰肢的手。
　　我缓缓抬起头，两人正渐渐远去。
　　我盯着少爷的后脑勺发着呆，我本以为他会回头。
　　结果并没有。
　　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当初那个少年，笑容是那般的甜，温柔，有着一头柔软的发丝。
　　等我回过神时，少爷已没了踪影，我也无力去寻他，烦躁地推了推眼镜框，这时一旁的酒侍贴心的递上了一杯酒，我毫无防备的喝下了。
　　等到困倦感来临时，我知道我被人下了药，而我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地会去担心少爷。
　　少爷找不到我会不会很着急啊？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被捆在了一个大床旁边，不远处的沙发上坐着正摇晃着红酒杯的伯安特侯爵。
　　这时门被打开了，少爷走了进来，有些不满地质问伯安特侯爵为什么。
　　伯安特侯爵笑容猥琐，伸出肥胖的手想要去摸少爷的脸，少爷避了开来。
　　伯安特侯爵有些震怒，可却藏不尽的喜悦，伸出手抓住了少爷柔软的发丝。
　　少爷一吃痛，跌进了他的怀里。
　　伯安特侯爵笑着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少爷脸色惨白，双目圆瞪。
　　这时伯安特侯爵笑着告诉我，少爷的父亲——想要将少爷送给伯安特侯爵来以此维持自己的政治关系。
　　我大声的朝他怒吼着，少爷不是玩具，他是一个人，有自己的想法，能寻求自己的幸福。
　　伯安特侯爵猛地将少爷扔在了床上，一一退去他身上的衣物。
　　少爷麻木地歪着脖子看着床边的我，眼里的泪水直打转，缓缓地划过了脸颊。
　　我大声求着伯安特侯爵，求求他放过少爷，少爷他不是玩具。
　　他......是我的少爷啊......
　　少爷痛苦的叫喊着，我奋力的挣扎着，连铁链不知何时勒破了手腕都不知道。
　　少爷看着我，轻轻的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可是很快那个笑容就被伯安特侯爵的剧烈冲撞消散了，代替的是无限的痛苦。
　　我第一次这么无助。
　　什么事也做不了。
　　少爷一次又一次的将自己当成一个物品去交换利益，可这次却为的是我的命。
　　少爷缩在床上颤抖了好久才爬了起来，颤抖着下了床，哆哆嗦嗦地去为我解开铁链。
　　我焦急的询问少爷他怎么样，少爷抬眸看着我。
　　眼里如当初一样，有着无尽的绝望。
　　8.
　　我遇见少爷的第八年，我三十三岁，他二十五岁。
　　这一年的少爷，已经彻底堕落了。
　　我常常会看见三四个伯爵一同从少爷的房间里出来，而每每我去寻少爷的时候他都让我出去，连身都不给我近，所有的私事都自己处理。
　　一个晚上，我看见了少爷放在床上并没有拿的衬衫，我怕他等会出来会冻着，便拿着衣服走到浴室门口，喊了几声少爷，可少爷并没有理我。
　　我只好自顾自的拿着衣服走了进去。
　　少爷泡在浴缸里好像睡着了，周围弥漫着暖暖的雾气，烘的少爷雪白的皮肤泛着好看的粉红色。
　　睡着时的少爷异常乖巧。
　　但我怕少爷泡久了头会昏，边轻轻唤醒了少爷。
　　少爷睁眼看见我时吓了一跳，随后又淡定了下来，见我来了，也懒了，让我扶他起来穿衣服。
　　我扶着少爷站了起来，顿时被眼前的光景一惊,瞪大了双眼。
　　少爷的腰间不知何时刺了一朵艳红色的玫瑰，腰间腿间满是红痕淤青。
　　我慌乱的拿着毛巾去擦少爷腰间的刺身。
　　在当时，只有奴隶的身体才会被刺青。
　　不知何时，少爷的手轻轻摘下了我的眼镜，拂去我脸上的泪水，笑着看着我。
　　他轻轻靠近我的嘴唇，想要吻我。
　　这次我没有避开，开始少爷却没有亲上我的唇。
　　他拿起一旁的白衬衫，有点自嘲的说：
　　“我这人这么脏，你肯定不喜欢，很嫌弃我。”
　　随后离开了浴室。
　　我追在少爷身后，一手抓住了他。
　　看见了他微微富有希望的眼神，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少爷啊，我爱你。
　　这句话已经在我心间念上了不知几遍，几十遍，几百遍，几千遍，几万遍。
　　少爷似乎懂了什么，轻轻一笑，摆开了我的手，往书房走去。
　　少爷进了书房点燃了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背对着我笑问着我是不是一直把他当成主人看待。
　　我坚定地点了点头。
　　少爷笑着掐灭了烟。
　　“如果你把我当主人看待，我要你现在就占有我，这是命令。”
　　我缓缓向少爷靠近，伸出手想要去摸摸少爷轻柔的头发，可却又收回了手。
　　少爷笑着抓回我的手，按着我的手，轻轻的放在了我的脑袋上，笑着看着我。
　　我环抱住了少爷的腰，轻轻吻他的脖颈，问他可不可以在这里。
　　少爷笑着告诉我不行。
　　这里太脏了。
　　少爷笑着牵着我的手跑向屋外，来到了那原本开满玫瑰花的地方，笑着扑进了我的怀里。
　　那一晚我仍记得，少爷好像变回了当初那个欢快爱笑的男孩子，在月光温柔的关照下，变成了月亮的孩子 ，我的宝贝。
　　我醒来的时候少爷早已不在我的身侧。
　　我好怕少爷一声不响的走了。
　　我寻遍了别墅，终于在我们昨夜缠绵的地方找到了他。
　　少爷背对着我坐着，柔软的头发在阳光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金色。
　　他静静地坐着，轻轻叹了一声阳光真好，发现了慌乱的我，笑着看了一眼枯萎的玫瑰花丛。
　　“玫瑰花还会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