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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七天早八晚九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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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教授,我们错了,不应该说话打扰到您讲课。”
两名男生中稍微高一点的那个,被点到后条件反射性地站起来赶忙道歉。
在听到白头教授的惩罚是做深蹲,微微松了口气。
“我们再也不说话了。”另一名男生浑身发冷,见状也起身道。
两人并未察觉死亡已至,只担忧自己没吃午饭,根本没有体力做深蹲。
白头教授眼神阴森,“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教室陷入一片死寂。
席雀甚至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白头教授看两名男生的表情,像是在看待极为美味的食物,和啃食骨头的宿舍阿姨有异曲同工之妙。
两名男生嘴唇微张还想试图挣扎,下一秒,就齐齐站在了讲台前,身体脱离大脑的控制开始做起深蹲。
最初还能顺着身体硬撑着做几个,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为数不多的体力已消失殆尽。
“啊啊,我真的没力气了!”矮个男生面色痛苦,
“不行了,我不行了,教授我真的知道错了……”
高个男生惨叫着,嘴里含糊不清地求饶。
他的大脑能感受到自己双腿已经酸软无力,却无法停下来,犹如机械般永无休止地弯曲做着标准地深蹲。
白头教授扯了下僵硬地嘴角,不以为然道:“我看你们喊的明明很有力气。”
席雀心头一震,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危险气息正在教室流动。
猛地抬头向窗外看去,一道黑影自她瞳孔掠过,转眼间不见踪影。
“啊啊啊——”
“救我们,救救我们!”
来不及细想,凄厉无助的惨叫响彻教室拉回席雀的思绪。
随着惨叫声地增大,两名男生深蹲的速度肉眼可见地加快。
额头青筋暴起,双目猩红,体力和承受能力已到达临界值,每一下的深蹲对他们来说都是极致的痛楚。
而白头教授的面色不知什么时候变得死白,脸颊两侧凹陷下去,像是有什么不可名状的东西正在那层薄薄的皮下爬行,从内里吸食他的血肉。
席雀揉了揉眼睛,再看白发教授,他的脸又恢复到了苍白虚弱的模样。
转头发现周围的其他人都没有看到白发教授发生的异样,心知是她的天赋技能发挥了作用。
看来,这位白头教授与早晨上的那位秃头教授是同职业不同类。
白头教授手撑着讲桌,用凄惨的嚎叫做背景音乐,垂眸望着两名疯狂深蹲的男生,语气带着忧伤:“我不想惩罚你们的,是你们非要欺负我这样年迈病弱的老头。”
底下瑟瑟发抖的众大学生:???
大学没上成就算了,都快死了还要被泼脏水。
就连席雀也被他这句话搞蒙了。
明明弄死两名男生的是白头教授,怎么他反倒说是两名男生先欺负他的?
难不成上课说话是对教授的不尊重,是看不起教授的表现,所以白头教授才说两人欺负他年纪大身体病弱?
等等,病弱的老头!
规则说过讲课的教授都是身体健康的教授。
席雀瞪大眼睛,想到了问题所在,从进教室到现在,白头教授虽握着课本,但从始至终都没讲过课。
两名男生的惨叫声蓦地戛然而止,身体依旧在有节奏地做着深蹲。
猩红的双眼大睁着流下血水,膝盖发出清脆的声响,双腿的肌肉崩裂,血色染红了裤子,顺着裤腿潺潺流进鞋子,在脚底形成一片血迹。
荒诞、恐惧刺激着紧绷的神经,众人都被这一幕吓得胆战心惊,两名男生的突然瞬移、身体机械深蹲、白头教授的离谱发言,未知的死亡规则冲击着他们脆弱的心里防线。
白头教授放下手里的课本:“本来我就三天两头的晚上肚子疼的睡不着,白天还要被他俩这种不学无术的学生欺负。”
说着,目光由那两名死掉的男生转向坐着听讲的众人。
“你们别看自己现在年轻,体力好,等到我这个年纪就知道不吃饭的危害了。”
众人的思维最终跟上席雀,都瞬间联想到了青年大学习的补充规则:「给你们讲课的教授都是身体健康的教授,他们不会流血流泪,不会走一步咳两步,不会缺胳膊少腿。如果他们哭诉自己的身体状况,你看见他们的身体随之发生异常,请新生立即离开教室,这是正常的,熬过这堂课就好了!」
有人座位在第一排,不曾仔细思考,自信的认为逃出教室才是活下去的正解。
这时无比庆幸自己的学号靠前,回头冲众人弯唇笑了笑,弓起背屁股离开椅子,猛地跨步朝门外跑。
一切发生的太快,席雀正思索着两个选项中的正确答案,没想到会有人自作聪明到甘愿献身当实验的小白鼠,帮众人试出如何活着的一小条解题步骤。
其余的众人,有部分人见此,大脑停止思考,以为他的行为是正确的,选择盲目地跟风也将屁股抬离椅子。
结果,自作聪明的那人刚一脚跨过门槛踩到地面,身体哐地一声栽倒在走廊,然后整个人像被什么巨物极速拖行,只留下延绵不绝的惨叫。
盲目跟风的那部分人屁股顷刻间又粘回椅子。
“都爱欺负我这个老年人,真以为我眼睛瞎看不到你们偷跑着翘课,嘲笑我腿残追不上你们是吧。”白头教授神情有些愠怒道。
席雀托着下巴坐在座位,闻言扫视着白头教授的全身,戴着老花镜,卸下的话确实称得上眼瞎,可她瞥了半天属实没看出他腿有什么残疾。
白头教授眼眯成缝,厉声道:“刚刚屁股离开椅子的都给我站起来。”
那几个盲目跟风的心存侥幸,正想着低头装死,下一秒身体不受控制地起立。
几人想起刚才做深蹲死去的两名男生也是这样身体不受控制,吞了吞口水,面色惨白。
席雀偏头,这才发现坐她右边的那名男生也站起来了。
白头教授凝视着离他最近的那个女生,问:“为什么不想听我的课?”
“教授,我刚不是想逃课,就是中午没去食堂吃饭,肚子饿了有的困想站着上课。”
话音刚落,“砰”的一声巨响,女生的身体四分五裂,血溅了周围人一脸,骨肉落于地面瞬间消失,只留下一地鲜血。
站着的剩余几人浑身发抖,明白女生触犯到了规则,结合之前做深蹲死掉的两名男生,推出回答教授的话就会死,都闭上了嘴。
“你呢?”白头教授又看向一名男生问。
男生吓得快哭了,按照自己推出来的出路,低头死死咬住下唇,选择一声不吭。
等了半天都没得到回应,白头教授仿佛受到了挑衅,怒道:“真当自己是尸体啊,居然看不起我老头子。”
男生惊恐地抬头,紧接着他胸腔剧烈起伏,朝前桌男生的后脑勺喷出一口血,倒在地上惨叫起来。
五脏六腑像是有细小的虫子啃食,疼得满地打滚,几分钟过去,全身抽搐几下便没了动静。
回答是死,不回答也是死。
剩下几位盲目跟风的人面露绝望,已经准备好迎接自己的命运。
席雀攥紧掌心,骨节用力到发白,根本不相信这是道无解题,细细梳理着两名男生和这一男一女跟白头教授的对话。
不回答教授的话是不尊重白头教授的体现,他很在意别人尊不尊重他,所以不回答肯定是死。
回答教授的问题有一定概率能避免死亡,前提是必须要尊重他,才会不让他生气。
那回应白头教授的三个人到底说错了什么,才踩到他雷点上惹他生气的?
“你呢?”白头教授转移了目标,凝视着席雀身旁的那名穿着短袖满身肌肉的男生,面部狰狞地问,“你又想找什么理由来搪塞我?”
“我……”短袖男额前冷汗涔涔,不知如何回答,脚尖小幅度地踢了踢旁边的席雀,嘴上拖延着时间,把每一个字都拖长尾音,“首先我没有看不起教授……”
席雀察觉到脚底的动作,没任何反应,直到听见身旁人选择了开口而且还安然无恙,她愣了下,两名男生和女生话语的相同点在脑海变得明晰。
让白头教授生气的其实不是两名男生和女生在上课时回应他了,而是他们三个话语间都说到了食堂和午饭。
白头教授的雷点是食堂或者午饭!
有了这个结论,她盯着白头教授虚弱的样子,忽然一个可怕的猜想从脑海不合时宜地蹦出来,惊地她头皮发麻。
教授的身体或许不是生病而变得虚弱不健康的,他是没吃饭饿的!
想起他一直强调两名男生体力好,哭诉身体状况,说天天晚上肚子疼,还告诫活着的众人,等到了他这个年纪就知道不吃饭的危害了。
席雀有了想法,在手机上敲出了一行字,放在桌面的最右边,学着短袖男用脚尖踢了回去。
短袖男正愁编不下去了,被席雀一踢,垂眸就看到桌面的手机,嘴里拖长着字词的音调,待看清上面的内容后,直视着白头教授,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我其实是在知道教授身体不太好后,想起身扶你的。”
白头教授在听到有人心疼自己的身体,面容果然有所松动,“看来之前有认真讲话,很好,你坐下吧。”
短袖男安全的落座,趁白头教授不注意,朝席雀的手机屏上放了一张纸条。
席雀转头就看见他嘴唇张合,无声地说着两个字:谢谢。
目光直视前方,瞅准时机淡定地伸手握住手机和纸条。
拆开纸条,上面写着:「学校的食堂除了大学生没有活着的动物。」
席雀寒毛竖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