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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首阳 ...

  •   我是首阳,是国都的大将军。我这一生,杀过太多的妖,也....染上了太多人的血。这其中,就有她的。
      那天,是我第一次见到她。我无法忤逆令槐的命令,却怎么也无法下口吃下那一颗人.心。似乎是看出了我的心绪,她一身红衣华装,步摇摇曳,款款地走到我面前,她笑着看向我,又看了看妖王,取了一小块心递到我的面前,再怎么抗拒,我也知道,为了不让妖王起疑心,我必须吃下它。最终,我还是就势吃下了那颗心。在她回到坐席后,我又看向她,却见她朝我眨了眨眼,手上写着,心已替换。我一愣,她和别的妖,有些不同。
      她叫长绵。
      说来可笑,我们二人的相爱,却是从开始便都是虚幻的。到最后我才知道,原来我的妻子,从一开始,就不再是原来的那个秋桑,而已经是她了。
      几年前,我与我的未婚妻秋桑会面,并定下了婚约。那之后,我便一直行军打仗,和秋桑的联络一直便是那一纸书信。
      令槐得知秋桑的消息,我怕他会借机伤害秋桑,便来到了平阳城,带走了秋桑。我对她说。
      -随我同去妖城,我会保护你的。
      那便是我们故事的开始。
      新婚之夜,我俯首于她的耳侧,与她耳鬓厮磨。她今日很美,在环境的晕染下,我情不自禁地说出了心声 。
      我说,秋桑,我爱你。
      却不知为何,秋桑突然浑身一僵。我笑看她,问她怎么了。她说,她还没有准备好。我当然不会介意,来日方长,我会给她时间。
      那之后,我们的相处虽平淡,却也温馨。她为我洗手做羹汤,为我缝衣,与我共枕,有她在我的身边,我好似没有那么疲惫。我也可以脆弱,可以幼稚,可以放松。我不再是那个满身血腥的大将军,我只是秋桑的夫君,首阳。
      但是,那一天,我明白了我的无用。我救不了我的副将,连他的妻儿,我都救不了!我到汤池坊买醉,我恨!恨令槐!恨所有的妖!秋桑找来了,她说我必须这么做,只有这样,才能救所有的人。我对她说,我会杀了所有的妖。她却告诉我,妖也分好恶。呵,曾经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那是在我眼睁睁看着父母死在我面前之前。我抱住她,我说,所有的妖都是恶的,我让她从今以后,再也不要再对我说这句话。
      除夕,她笑意盈盈地看着我,让我闭上眼睛,在我再次睁开眼时,看到的竟是曾经的,我曾以为再看不到的,平阳城的除夕。
      秋桑说,那是忆心草,可以搜索和存储记忆的一种神奇药物,闻了,便可令人产生幻觉,将那人记忆中的画面再现。
      她拉着我,欢快地在繁华的街市走着。在琳琅满目的人事物中,只有她的身影,在我心中,挥之不去。
      我再一次看见了母亲和父亲,我告诉她,娘亲做的桂花糕,是我这一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桂花糕。
      那天,望着她精致温婉的侧脸,看着她那双唯我一人的眸子,我终于忍耐不住。我拥着她,吻了上去,她没有推拒。我带着她躺在了床上,我感受着她,享受着拥有她的时刻。
      我以为,这样的日子可以永远这般过下去,但是,却事与愿违。
      在我告诉她,我们终于可以回家,回到平阳城,从此再也没有妖怪,百姓和睦的那一天,一切都变了。
      那晚,我提早将房里挂满了星星灯笼,她推门而入。我抱住了她。她曾说,喜欢星星,我便把星星都送给她。
      我期待着她的回应,她却只是看着我,眼里有我看不懂的情绪。我有些慌乱。
      -我杀了秋桑。
      -画皮成她的样子。
      -在平阳城。
      -我是画皮坊的坊主,长绵。
      哈哈哈哈哈,骗人的吧,不可能,我不相信。我掐住了她的脖子,脑中却想起了我们曾经相处的一切。
      是了,我一直认为我爱的是我的夫人秋桑。可原来这个秋桑根本就不是秋桑,她是长绵。从平阳城那时起,便是了。那我,爱的是谁?是秋桑?还是长绵?
      放下手,我最终也只是说了一句。
      -此生,再不相见。
      但我没想到,下一次的见面会这么快,也没想到,那是我这一生,最后一次见到她。
      与妖王一战,顺利的有些奇怪。我看着被长.枪.刺.穿,倒在地上的人。那人的情态让我有些不安,我突然有了一个猜想。
      当我将画皮从妖王的脸上揭下来时,我看见了她,她竟画皮成了妖王。
      她说,她不是故意杀了秋桑的。她只是想看看,她喜欢的人喜欢的会是什么样子。她让我不要恨她。
      我不恨,从来都没有恨她。
      我从来没有想过,失去她,会让我的心,如此的痛。
      ------
      妖王已除,季檀元帅下令杀掉所有的妖,我进谏,告诉他,妖有善恶。
      我看着波光的湖面,周围不时抚过微风,竹林摇曳,不时有鸟雀的声音传来,一切,显得那么平和,宁静。
      我看着桌上摆盘精致的桂花糕和忆心草。恍惚间,又看见了她。
      她揭下了秋桑的面皮,她说,也想给我看看她真实的样子。原来她本身,也是那么美。
      她说从小时候那次见面起,她便知道缘分会让我们再次相遇。
      我突然想起,她本来的面貌,我也是见过的。
      她说她知道我不爱她。我爱吗?我问着自己。
      当我看着她转过身流泪时,我终于上前颤抖地抱住了她,却发现,那只不过是忆心草录取的回忆。
      长绵,
       我爱你。
      -我叫长绵,我是一只鸟雀。
      -我是画皮坊最好的画师,也是画皮坊的坊主。
      画皮画骨不画心,茫茫人海,难得遇人付真心。
      看不穿是你失落的魂魄
      猜不透是你瞳孔的颜色
      一阵风一场梦 爱如生命般莫测
      你的心到底被什么蛊惑
      你的轮廓在黑夜之中淹没
      看桃花开出怎样的结果
      看着你抱着我目光似月色寂寞
      就让你在别人怀里快乐
      爱着你像心跳难触摸
      画着你画不出你的骨骼
      记着你的脸色是我等你的执着
      你是我一首唱不完的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首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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