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玫瑰与向日葵》》氧氟星

29、第 29 章

　　楚烨进去后，挂在门上的牌子变成了歇业的字样。
　　奥佩丽莎带舒桦进到小院子里，她给舒桦指了指院内的木制椅子，说：“年轻人，坐那儿就好。”
　　奥佩丽莎见舒桦坐下后，去了后厨。一阵鸡飞狗叫后，她端着三杯牛奶走出，挤到舒桦身边，朝舒桦打招呼：“下午好，小蛋糕。你们应该没吃午饭吧，想来点什么？”
　　她壮实的身躯被麻布包裹，棕黄色梳成髻的头发上还落着些稻草，出线了的围裙边上也有些稻草。即使看上去有些狼狈，但她很美。不是少女般的美，是中年壮实的美。灰棕的双瞳，高挺的鼻梁，红润的脸颊，眼尾有一些细小的纹路，不过无伤大雅。
　　楚烨进到后院，向舒桦介绍道：“这是奥佩丽莎·路丁，是路丁家族的成员。”
　　舒桦向奥佩丽莎伸出手说道：“你好，路丁小姐，我叫舒桦。”
　　奥佩丽莎抖着一米八的身躯害羞道：“奥，你好年轻人，不，小蛋糕，真高兴认识你。”
　　“小姐？哈哈，这年头居然还有人称呼奥佩丽莎为小姐！她应该被称为老屠妇才对！”一个嘲笑声音从篱笆外传来。
　　三人齐刷刷地朝声音的来源望去。
　　一个矮小的身影蹲在地上与鸟抢食，又脏又灰的皮包骨小手一边驱赶飞鸟，一边抢着垃圾桶旁的面包边。一缕缕脏臭如拖把的布条裹住肋骨节节突出的身体，少年叼着个面包边回看，站起身子拍了拍不存在的灰尘走到篱笆边，趴在木篱笆上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说：“你好，小狼崽。”
　　楚烨朝皮肤灰白的少年问好。
　　奥佩丽莎快速走上前，她用壮硕的身体挡在少年头顶。
　　少年被笼罩在阴影下，缩了缩脑袋，抱歉道：“噢，我很抱歉奥佩丽莎，我不该这样形容你。但不得不说，我很想认识认识你身后那位可爱的人类。呃，我想他应该还不知道你的…呃…英勇事迹。哈哈。”说着，罗菲耶偏过头，朝舒桦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但，他的瞳色出卖了他的种族。
　　楚烨拍了拍舒桦的肩膀，坐下道：“他是吸血鬼，叫罗菲耶，诺斯费拉图氏。”
　　舒桦点头表示知道。
　　即使罗菲耶对奥佩丽莎不尊重，奥佩丽莎也没揍他，反而把他领进屋子。
　　楚烨也带着舒桦进屋，进去时还不忘把桌上的牛奶一同带进去。
　　奥佩丽莎把门框内的窗帘拉上，窗户挨个检查关上，往桌子底一拍，一道紫色的光芒绽放，笼罩整间屋子。如果此时有人从屋子外路过，也不会注意到这间“正常”营业的面包坊。
　　奥佩丽莎看着和舒桦差不多高的罗菲耶，杏眼被一层薄薄的水雾附上，心疼地开口：“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没，就是被赶出来了。我其实很幸运，还活着。”罗菲耶朝奥佩丽莎报以微笑。
　　舒桦肉眼可见奥佩丽莎更心疼了，她进后院打了盆书水进来，递给罗菲耶擦脸。
　　楚烨温柔道：“奥佩丽莎，我们还是老规矩，这次多要一瓶牛奶。”
　　“好，稍等。”奥佩丽莎进了厨房。在她离开之时，舒桦见她脸颊落下一滴泪。
　　“罗菲耶，血族发生了什么？”楚烨发问。
　　罗菲耶已经洗完脸了，灰白的皮肤像极了墙皮，不过并不苍老。罗菲耶的模样像少年，还是那种成熟气质的少年。
　　罗菲耶伸出右手食指朝楚烨比了比。楚烨随手凭空甩了一个拳头大的麻布袋给罗菲耶，袋子落到桌面的声音让舒桦听出金属碰撞的声音。是金币。
　　罗菲耶立刻把钱袋收好，猩红色双眸左右看了看，招呼舒桦和楚烨凑近，说：“不知怎么了就在今天早上，佛德刚回到血族没多久，就和乔西大吵了一架。这还是佛徳第一次和乔西在乐芙兰面前吵架，乐芙兰被吓到了直接哭着跑出了托瑞多领地。据说，乐芙兰跑去了魔党找约翰逊。我估计现在佛德和乔西他们俩口子找孩子要急死了。他们俩口子吵架的事不知怎么传遍了血族，乔西觉得是我们把他们家的丑事说出去的，于是他联合冈格罗一族对我们族制造了一场屠杀。”
　　罗菲耶叹气道：“其实，不需要我们家族的传播，佛徳两口子的事全血族也会知道。两个氏族的家主吵起来，还把未来王女吓哭了。血族人又没瞎没聋，肯定都知道，我们家族才不会管这些闲事。”
　　舒桦不解，说道：“你们家族以前经常偷听别人家的事，又到处说吗？”
　　罗菲耶疑惑地看着舒桦，再看了眼楚烨，犹豫道：“我们家族是以收集情报为生的，当然会偷听别人家的事。但，也得是有客户让我们收集，我们才会去收集。并且，我们不会乱说，甚至不会提及。”
　　舒桦想：所以，乔西并不确定罗菲耶家族的人会不会把他家丑事说出去。他只能确认，罗菲耶家族中有人知道他家丑事。他为了不让外人们知道这件丑事，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真狠！
　　奥佩丽莎抱着红色格子布打包好的面包，和一大瓶奶从厨房出来。她直着身体双膝弯曲，把打包好的物品递给楚烨，气愤地说道：“哼，有什么好杀的。你们血族的破事都传到我们领地了，还隐瞒。呵，没有不漏风的墙！”
　　舒桦进入灵视状态，看了眼奥佩丽莎：奥佩丽莎·路丁，人类。
　　楚烨见舒桦眼角泛起金色微光，再顺着舒桦的目光看，不难猜到舒桦在观察奥佩丽莎。楚烨靠近舒桦，温柔耳语：“奥佩丽莎是猎人家族的，猎人属于你们人类范畴，所以，灵视应该看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舒桦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推了推楚烨。
　　奥佩丽莎别过脸轻咳了声。
　　罗菲耶沉默地闭眼，喝了口眼前的牛奶。
　　楚烨拿起打包好的包裹，起身，说：“我们回去了。”
　　舒桦起身拿上桌子上的大瓶牛奶，跟上楚烨，回头道：“再见。”
　　奥佩丽莎和罗菲耶轻轻点头，目送。

　　舒桦出来关上门，见门把手飞出一只大白蛾子。它扑棱扑棱地飞到舒桦的银镯上，舒桦抬手接住它。大白蛾子抖了抖白绒绒的羽翼，融进银镯。
　　舒桦见楚烨抱着面包没有阻止的意图，问道：“它是什么？”
　　“美洲大白蛾。它是佛德从美洲带回来的。”楚烨带着舒桦边介绍大白蛾子边散步，楚烨继续道：“起初，佛德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飞到他身上的，它似乎喜欢佛德的味道，所以一路上都停在佛德的大衣里。当时，佛德带美洲礼物给我们时，抖了抖衣服，就把它给抖下来了。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就把它养起来驯化了。”
　　舒桦晃了晃银镯，银镯光滑的表面已经雕刻完了一只大白蛾子的图案。舒桦把奶瓶从提着改为抱着，发问：“它会听我的话吗？”
　　“会。”楚烨回答道：“银镯佩戴者是主人。”
　　舒桦问道：“你一般用它来干什么？”
　　“探路，验人，当然也有传递消息，很多用途，等遇到了一些情况你就会知道。”楚烨笑着回答。
　　街道上的人群已经没有来时的多了，舒桦可以一眼看到尽头。
　　米塞河畔的草地上坐着许多晒太阳的人，阳伞和帽子随处可见。正巧，现在是阳光最舒服的时刻，舒桦也情不自禁地闭眼感受温暖的气息。毕竟，这里昼夜温差实在是大。
　　舒桦和楚烨走到河畔草地休息，舒桦抱着牛奶，盘腿坐在地上。楚烨把面包放在一旁，弯着右腿，放松站着。
　　“嘿，呆子。”一个高壮的少年从一旁冲出。
　　那少年的鼻子被涂成一个大红球，脸上刷了一层厚厚的白粉，紫黑色的眼圈让这少年看起来活脱脱的像个饿死鬼，鼻头的红色刺眼且格格不入。
　　少年的服装也与众不同。他身上穿的背带裤像极了别人家不要的破布缝合组成的，花里胡哨。缝合线也是五颜六色的。
　　少年走到舒桦面前，朝着舒桦盘腿坐下，学舒桦抱着奶瓶托腮的动作。
　　舒桦疑惑挑眉，少年也疑惑挑眉。舒桦一时语塞，翻了个白眼。少年夸张地翻了个白眼，还发出了“噢”的一声。
　　舒桦刚想开口询问少年，就注意到人群开始往他们两的方向围过来。
　　近处的人群围成一个圈，远处的人站在树上，或站在石头上。他们的目光都在往舒桦身上看。
　　楚烨挑挑眉，轻笑。他拿起地上的包裹加入人群围观。
　　舒桦不悦，皱眉，直视少年双眸，眼尾泛起淡淡微光。
　　灵视：埃文·冈格罗，冈格罗氏族，混血。
　　舒桦见埃文直视自己，不甘示弱地模仿自己，心中生出了捉弄回去的想法。
　　舒桦身体前倾，左脸蹭过埃文的右脸，微笑着朝埃文耳语道：“你好，混血冈格罗，埃文。”
　　舒桦立刻感受到埃文拉开距离，心虚地看着自己。他额头浮起薄薄一层冷汗，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推开围观的人群落荒而逃，连背带裤上沾的青草都不记得拍。
　　舒桦耸了耸肩，暗叹：就这？

作者有话说

　　埃文：这人怎么回事，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