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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当遇到一个人,脑袋里发出“哔哔哔”报警声时,要么逃开,要么扑上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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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天悦很有耐心,所以很会对着剧本揣摩角色,顾菲菲早就知道这一点。但是顾菲菲没想到,张天悦会把这该死的耐心用在自己身上。
每天晨昏定省的无聊电话,提醒天气变化增减衣服的短信,间或闲暇时打进来问一声吃饭了吗?只用了一周时间,顾菲菲抓狂了。
顾菲菲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对于工作的各种状况基本是处于压抑的状态,张天悦目前被顾菲菲摆在工作对象的范畴,毕竟张天悦的商演出场费是罗灵的二十倍,能抽的佣金也会增加二十倍,更重要的是,罗灵的商演价儿只会被压低,而张天悦的价儿可以被抬高……
新年过后张天悦和罗灵暂时都没有具体的工作安排,顾菲菲嫌张天悦烦,在密密麻麻的商演表里的勾了一堆,把张天悦发配的远远的给自己挣钱。
之后又看罗灵的表,凄凉的两三行,顾菲菲抚额长叹,打罗灵电话,又是不接。顾菲菲打小豆电话,小姑娘怯生生的叫,“菲菲姐。”
顾菲菲听见这种饿了好几天的小猫样的声音就无奈,想着我又不是老虎能把你吃了呀你那么怕我干嘛,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柔和,“小豆,罗灵呢?”
“不,不知道……”
“不知道?叫艺人起床是你工作最重要的一部分你知道不知道?要是耽误了艺人工作,你赔的起吗你?你怎么被招进来的啊?人事培训你参加了吗?有脑子吗你?不想干就滚!”顾菲菲隐约听到小姑娘的抽泣声,才意识到自己又犯错误了。
鲁可总说要改掉对助理凶巴巴这个烂毛病,顾菲菲也知道,可是性子急,一张嘴很多话就喷涌而出,每每到说完了才会想来了,所以顾菲菲在助理圈里的名声特别不好。
顾菲菲坐那琢磨,自己现在只带俩艺人,一共就俩助理,一个被自己骂了好多年,被调走的那天欢天喜地的请了好多人吃饭,知道又要被调回来的时候见自己就跟见鬼一样小脸发白,这一个自己还没怎么着呢就直抹眼泪,自己要真怎么着了她还不知道要怎么着呢……
在顾菲菲决定要搞好和助理的关系的时候,罗灵敲门进来,翘个二郎腿坐在顾菲菲对面,眨巴着眼睛讨好的说,“菲菲姐,找我啊?”
看着罗灵一脸纵欲过度的鬼样子,顾菲菲痛心疾首,“你注意点形象成不成?就算没有狗仔跟你,见天换女人你也不怕得病?”
罗灵嫣然一笑,“这不是工作需要嘛!”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从桌面上推给顾菲菲。
顾菲菲看着罗灵骗死女人不偿命的笑冷哼一声,“你最好给我整点工作出来,不然我找个名流夜总会什么的让你去卖笑好了,你可以挣钱娱乐两不误,那些富婆比你现在玩的女人干净多了。”
罗灵嘿嘿笑,“菲菲姐真的没钱赚了,我可以考虑,为了菲菲姐,不就是卖个身嘛,卖肾都成。”
顾菲菲懒得搭理罗灵,拿起名片看,居然是对手公司华星的金牌经纪人林夕夕的。顾菲菲挑眉,“怎么?想跳槽?年前你才刚补签的三年约啊。”
罗灵抓抓头发,“你看另一面啦,昨天在酒吧遇到一个鬼佬,说是好莱坞什么什么的,有部片想找我拍,他没带名片我就随便拿了一张给他写号码嘛。”持续讨好的笑,“我怎么会离开菲菲姐呢,我那内心柔软的菲菲姐。”
顾菲菲翻看名片,果然有一行数字,“行了,我知道了。”
罗灵点头,站起来活动活动脖子,“菲菲姐,你以后别吓唬小豆,这丫头今儿是直奔我房间把我从被窝里挖出来的,差点把我吓死。”
顾菲菲想象那个画面,大笑出声,罗灵瘪着嘴,“你还笑,真的吓死人了,谁知道林夕夕不化妆会是那种样子,我居然抱着个女鬼睡了一晚上!”
顾菲菲收起笑容,随手拿了桌上的东西砸向罗灵,“你给我滚!”
罗灵灵巧的躲过,蹲下身开始翻跟头,偶尔翻不成功就势滚两下,直到门口,才站起来整理衣服,人模人样的出去。
顾菲菲对罗灵这种做派已经见怪不怪,除非感叹一声你丫有种上通告的时候把这劲儿拿出来甭在那装自闭儿童就早红了,其他嘛,嗯,没有其他。
顾菲菲把名片放在一边,该干嘛干嘛,别说是好莱坞,就是天堂的谁的电话也得忙完了工作再说,联络几个有意向给张天悦角色的导演,再给几个节目制作人打电话费尽口舌给罗灵敲通告,又和企划部开了一下午的会,确定罗灵下一张专辑的定位。
顾菲菲回到办公室,卸下伪装出来的精神奕奕,疲惫的靠在椅背上,仰头看着天花板,突然有种为谁辛苦为谁忙的悲凉感。
顾菲菲是什么人,绝对不是唧唧歪歪的小女人,她是要自己给自己挣钱的大女人。所以休息不到一刻钟,顾菲菲又振作起来,对着名片打电话,意外接电话的人竟是一口标准汉语,“你好。”
顾菲菲准备了一肚子的英语,听到你好一下没反应过来,嗯嗯啊啊的,对方又问,“请问是谁?”
顾菲菲赶忙说,“我是罗灵的经纪人,也许您需要跟我谈一下?”
“罗灵?”对方有一瞬间的疑问,顾菲菲刚想要解释,对方换了一个人,“顾小姐吗?我是bob,昨天和罗先生聊的很愉快,看您何时有空,出来坐一下?”
顾菲菲听着带着点陕西味的变调汉语,知道这位应该就是罗灵说的鬼佬,约了时间地点,顾菲菲放下手机开始补妆。
五点钟一到,顾菲菲打了卡抓起包包外套直奔电梯,遇到了左手一只猫右手一直狗的鲁可,鲁可笑问,“着急忙慌的,干什么去?”
顾菲菲对着电梯里的镜子又照了照,确定妆容没有问题,才说,“罗灵的电影,出去谈谈。鲁姐你这是?”
鲁可贴近顾菲菲,小声说,“你可别告诉别人。”顾菲菲听到这话,一股八卦的豪情从丹田直冲大脑,忙点头。鲁可说,“我辞职了。”
“什么?!”顾菲菲尖叫,鲁可俩手都没空,伸腿踹了顾菲菲一脚,顾菲菲弯腰拍着丝袜上的鞋印,压低了声音说,“虽然新换的头儿要求每天坐班,外勤要说明去向,业务往来报销严格了,咱也不至于辞职啊。”
鲁可从鼻子里发出真正的轻哼,这表示极度的不屑,“谁稀罕,谁爱坐班谁坐,老娘不坐,让老娘不爽老娘就回家谈恋爱去,谁怕谁。”
顾菲菲很佩服鲁可无论是在什么情况下,都可以轻声细语,这点自己真的要学习起来,同时腹诽,都坐了仨月班了,你今儿才想起来辞职啊!
突然,猫炸了毛,狗扑上去咬,这一通折腾的鲁可顾菲菲在电梯里的剩余时间没一秒钟闲着的,最后顾菲菲果断的掐住吉娃娃的脖子拎到自己怀里,才算是制止了一场血战的发生。
电梯终于到地下,顾菲菲帮鲁可把狗送到车里才开始找自己的车。顾菲菲在车库里转来转去,眼见着比自己晚很多下来的同事一个个都开车走了,还没找到。
顾菲菲是个没有方向感的人,能开车就已经够让人惊讶的了,所以找不到车就没啥好惊讶的了,有能说上几句话的同事经过,“菲菲,又找车呢?”
顾菲菲习惯的连尴尬的心思都没了,招呼同事,“见着了给我打个电话。”
终于,有好心人给顾菲菲打电话,“菲菲姐,听说你又找车呢?我刚才见了。”
顾菲菲心想,这不废话嘛,“说重点。”
好心人说,“在-3啊,一出电梯就能看见。”
顾菲菲一拍脑门,敢情,自己跟着鲁可到-2来了!
其实,这已经不仅仅是方向感的问题了,顾菲菲终于坐在自己车上之后,深沉的想,自己是不是该吃点药了?
天一黑,往三里屯去的路就开始赌,顾菲菲忧郁的看着前面望不到头的长龙,听着电台里一男一女搭伴说着完全不好听的笑话还笑的五迷三道的,感叹,人生真是无趣……
好不容易到了,顾菲菲把车停进3.3的地下停车库,在手机里编辑短信记下车的具体位置,详细到几排几号,之后上楼随便找家快餐店吃了碗面垫肚子,坐等九点到来。
Bob约的地儿是一家挺有名的小酒吧,鬼佬都爱去。顾菲菲第一次去的时候是鲁可带去的,看着台上雷鬼头的黑皮肤矮个子主唱,顾菲菲不解的问,“为啥那人长的跟菲佣似的?”顾菲菲到现在还记得鲁可那张永远端庄的脸上复杂的表情,“人家是菲律宾人没错。”
顾菲菲进门,有帅哥贴上来问,“小姐一个人吗?”
顾菲菲用手推着帅哥的胸口,感受着棉布衬衫下隆起的胸肌,暗赞一声,却说,“大姐是来找人的。”
帅哥有礼貌的笑笑,转身冲向门口贴上又一个珠光宝气的老女人。
Bob刚才已经发过短信告之顾菲菲桌子号码,但要在昏黄的灯光下寻找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顾菲菲停下来想要找侍应问一下,哪知侍应正玩杂技似的端着叠了三层的鸡尾酒杯,被顾菲菲这么一拍肩膀,小伙子转身的时候没留神眼看着酒杯纷纷要倒,顾菲菲只能捂脸尖叫,同时哀悼身上这条只穿过两次原价一万八的裙子。
说时迟,那时快,美女身边总是不乏勇士的出场,一个身影矫健的窜出来,把顾菲菲抱在怀中华丽转身,自己承受了五颜六色美酒的洗礼,顾菲菲安然无恙。
顾菲菲确认自身安全后,一边接受侍应的道歉,一边跟勇士道谢,而勇士却从裤兜里摸出张信用卡交给瑟瑟发抖的侍应,用标准至极的普通话说,“这些我买单,你拿去刷吧。”
顾菲菲震惊了,仰头看勇士,带着棒球帽,帽檐压的极低,穿着普通的帽衫,胸前有个大大的A,一股清淡的香水味传来,在乌烟瘴气的酒吧里给了顾菲菲一种新生的感觉。
顾菲菲觉得自己沉醉了,或者说,是对这个根本看不清楚脸的男人一见钟情了,最起码,这个男人有身高和身材,顾菲菲把脸贴在男人的胸口,这线条,比刚才那小帅哥的好上一百万倍。
有位哲人曾经说过,当你的大脑发出“哔哔哔”的报警声时,要么逃开,要么扑上去。
顾菲菲还未做出决定时,带着陕西味的汉语从旁边飘过来,“顾小姐吗?”
顾菲菲猛然想起,今儿来是谈工作,复又想到,谈工作的途中能寻找到爱情,一箭双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