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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安崖的信和快马加鞭的皇帝的圣旨一起进入营帐,彼时潮汐在吃午饭。

      突然它的营帐门口就乌泱泱来了一片人,一个头戴红帽的男人站出来,脸上全是傲气,手里拿着黄纸抖了一下。看了一眼潮汐,发觉它居然还歪在榻上。

      大太监又抖了一下圣旨。
      潮汐眨巴着眼睛,把碗拿得很稳。
      “……”大太监胸腔提气,喊:“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他暗示性地瞥了一眼潮汐,要他跪下接旨。
      “啥也不懂”的潮汐继续稀里哗啦地嗦面。

      “大胆!!你这是不敬咳咳咳。”大太监愤怒的表情瞬间被惊恐代替,他撕心裂肺地咳了好几声,门口的人也知情识趣儿地默默退了几步。
      “咔哒”

      潮汐扣上手边的剑鞘,筷子一下也没有停过。
      大太监心短气虚,柔柔弱弱地念:“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前左将军木朝,天生神力,战功彪炳……今以其功为大将军……”
      哎,潮汐叹口气,它面都吃完了!
      又过了许久。

      等大太监口干舌燥地念完,它很好心地问:“要吃茶吗。”
      “哎呦,这可不使得,大将军既不将陛下放在心里,又怎么看得中奴家……”大太监阴阳怪气的,却又想伸手来拿。

      他手就要碰上杯子——说时迟那时快,潮汐一个错手,不小心把杯子扔在地上。
      “嘭!”又是一声脆响!
      潮汐反手连茶壶都给摔了,它眨巴着眼睛,装模作样地指点:“不过大爷可以去主营喝水,皇上的狗呸,反正那儿茶好喝。”没人下药。

      大太监一挥衣袖,抖着手,掐着人中,踉踉跄跄地走了。

      “噗嗤”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兵卒捂着嘴笑,小声唱:“……这些个乔人物,拿着些不曾见的器仗,穿着些大作怪的衣服……”
      身边人捅了捅他的手臂,也笑着,低头最是一抹柔情。

      “……”潮汐撇撇嘴,心里酸涩起来。这都七天了!什么都没有。
      它在榻上扭来扭去的,一点也不安分,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一会儿又开始撇嘴。
      想着想着,就突然有人一手拿针一手拿什么出现在门口,遮住了光。

      床上的人像一条死鱼,顿时不动了。
      “这算我好心吧,给你拿来了。”
      死鱼探出头,眼里有惊喜的光。
      韩束背着光,看起来很阴险,“你三天没来敷药——我看你是嫌命长。”

      “芜湖—咳,我是说很好。”潮汐一个鲤鱼打挺从床跳下来,“敷药这种事,我打算明天就去。”
      对于潮汐来说,接信这种事也要一个仪式感。
      它用面巾擦手,顺便撩撩头发,点燃熏香,正经地坐在书桌前,点头示意韩束可以拿过来了。
      “……你是什么牛马。”韩束一边无语的拿过来,一边吐槽:“人家也看不见啊?”

      “此言差矣。”潮汐那长剑小心地割开一道缝隙。
      事件起源于上上上次寄信的时候。

      安崖写信给潮汐:
      今日看到一个经常在外的商人和他的妻子吵架。妻子埋怨丈夫没仔细看信,不仅聊天牛头不对马嘴,连需要的药也能忽略。

      还说自己的信都喷了香的,这也不看。
      哈哈哈,我的信虽然没喷什么香,但我每次看你的信都会坐在床里看,只怕月光比我还先知道你的消息。
      安崖非常顺手地写这句话调戏他的将军。
      末了又补了一句玩笑话:我可是爱你比你爱我多。

      几日后,信准时准点地到了潮汐的手里。
      它原本是一边蹲在地上一边看的——刚下场就跑到驿站等信,它一秒也等不得。
      看着看着,它原先还泛红的脸就凝固了。
      几秒后,以冲刺的速度进入营帐的潮汐把里面封的严严实实,蚂蚁都进不来的那种地步。

      它表情严肃,伏案写:
      方才我把门窗都关得很严实——我还喷香水了!
      总归是我深一些吧。
      ……还有今天吃了………要知道确实我深一些;
      ……中午有……我深一些吧……嗯。
      潮汐写完了,往上面倒了一大瓶“香水”。

      又几日后,安崖也满心欢喜地打开了潮汐的信。
      ……好吧,其实打开之前心里就觉得不太妙了,因为风油精的味道居然能透过信封冲出来?!
      果然,安崖看到第一句就满心问号,他很假地微笑,并不太想理睬——等等,看完全篇的安崖愤愤地想:什么叫还是我深一些??

      好的,奇怪的胜负欲瞬间燃了起来。

      安崖当即把所有仆从遣出去,折了几支桔梗种在床边,还做了叶子的书签。

      他假惺惺地维持了自己的风度,但又暗含得意地写:
      阿朝有所不知,我写信的时候窗边的桔梗摇曳生姿,满满的都是从前你送我花,又不敢认的样子。
      现在自己做了礼物给你送去——亲手做的。
      ……
      不过相比阿朝似乎从来没说过爱我什么的哈哈,这没什么,毕竟是,我,爱你,多一些。

      潮汐:我看你的信都会洗手、熏香的。以及我爱阿砾(写了一张纸)(就是写完之后红了好久的脸)
      安崖:呵呵:)
      ……
      这边潮汐得吧得吧地不停说着自己的用意,结果抬头一看,原本还在在前面的韩束早就走到了门口。

      他回头时木着一张脸,唾弃道:“tui ,呸。”真是瞎眼的。
      什么玩意儿呢,这难道不是什么五岁小姑娘带了同一件发簪步摇的矛盾,哦,或者是三岁小男孩们关于谁的弹弓好的究极问题。

      潮汐从小缝隙里抽出信来:没有香味耶。
      那这波就是我赢了。

      它喜滋滋地看,也想了半天,虽然还是没有做让人去把两个小姑娘塞进送葬队伍的这样丧心病狂的事,但总不如砾哥周到。
      啊其实是何家武官拼命阻止了它的壮举。

      外面的雨滴滴答答地落了下来,但太阳却未落,划出一道绚烂的彩虹。城外的蛮人骑着骏马,时刻准备着。
      身为新上任的大将军,潮汐人员调配是相当拿手,看起来是很有些何晋大将军的风范。
      而潮汐森严的戒备也让军士们在城外边的小路不时地能截获外出给蛮族送东西的。
      这大齐,是从根到叶子没一处没烂掉的。

      这边疆多少百姓,跟齐家没关系似的,眼睛没眨一下地抛出去,做杀死何家最后一个男丁的筹码。
      不过今日份的不像粮食也不似武器啊。
      潮汐把玩着手里的“黑球”。它没研究出什么,就草草地叫人收进柜子里,直接准备开打。

      夜半三更,星月低垂。
      古人云:出其不意 ,攻其不备。

      确实是真理。潮汐想着,它本身刚当上大将军,除了何家的派系支持——其实这也有问号,还年纪轻轻,想也知道没什么人服它。

      久未说话的系统3093此时也有些焦急。
      {宿主,大齐兵力不足,粮食许久没来了,以系统的计算,你们撑不过三天,不过宿主可以在我这里购买杀伤力大的武器。}
      它一看夜深了,就披衣起来,冷冷淡淡的。潮汐从来不和马后炮说话,还是个不熟的马后炮。

      以潮汐的头脑子,什么阴招虽没有,但两点之间直线最短,擒贼先擒王:它决定自己一个人直接端了对面的大将。

      于是就有一大坨水在深夜里偷偷摸摸地滑出了营帐,爬在城外的石头上露出一点点透明的小脑袋,很好,没有人注意。
      咻咻咻,一直突前的一坨水突然撞上了一块石头,“哗啦哗啦”碎成了两坨。

      一个头顶毛帽的黑胡子男子疑惑地探出头,和拥有透明眼睛的一坨水对上眼睛。过了一会儿,那男人就突然颇为嫌弃地移开了眼睛。
      “……”你想到的都是什么东西!!??
      潮汐难以置信又愤怒委屈地想:我这也不是黄的啊。

      这坨水胸腔顿时憋了一口气,气鼓鼓地冲到这里最华丽的营帐里,里面有两个人在做什么不可言说的运动。

      噫。
      它直接冲上去打晕了女人,又一个翻身拧断了男人的脖颈。
      如法炮制,它一连收获了很多的人头,透明的水变成了血水,在黄沙上蔓延出一条红横,身边是许多许多的尸体,全穿着齐国的军服。
      他们死时都偏头望着城门,等到战争走了,才能敛尸。

      它一路滑到褚城门口,化成人形,扒住铜环叩门。
      咔哒咔哒,咔哒咔哒

      城墙上的人悚然,站岗的兵士一起往下看:一个人盔甲上血吧嗒吧嗒地不停落下,手里一串的人头。
      旁边一个兵卒立即就要敲响战鼓,他的手心全是冷汗。

      潮汐抬头一看,迎着太阳的光眯起眼睛,懒洋洋地:“开门了。”
      “是将军!!!”
      “咚咚!”众人连带着潮汐都震惊了,他们无声地转头看——你敲鼓干嘛!

      那小兵尖着嗓子,“一时激动敲错了不好意思。”他又控制不住自己敲了几下:“是将军耶!!”
      等城内众人把人拉回来,潮汐大大咧咧地,跟挑鱼似的,把一个人头扒拉出来之后还要抖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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