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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活百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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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琉也就这样了,天灾人祸,幸存不代表幸运。”
“你不该乞求神仙怜悯。”葛戎道,“我们在边缘还是察觉不到,璃琉的中心血肉弥漫。”
“人已经窜到夙晔山了?这小子,真是被迫的啊。”
葛戎揉了揉眉头:“对,他的目的从不是一名君主,我也从没想过收拾他的烂摊子,我只要神仙肉。”
“啊!一个个都这样!好烦啊,我也想要古朴的禁令,把所有人都弄死算了。”幸孜然靠在栏杆上,“不过……我只是说一句要毁灭璃琉,你还真把乌原抓来了?”
“……她只是睡着了,最近在这里可没少吃香喝辣,另外,我劝你最好别动楚亿卿的念头,特别是禁令。”
幸孜然转过目光,默默笑道:“真是不寒而栗,付长顿惨,姐姐下地狱的早,又冒出来个她,继承了羁绊。”
“离开包庇,谁还会惯着你?”干枯的叶子坠落眼前。
“他已经把自己心疙瘩复活了吧?再弄死不就好了。”
葛戎瞪了她一眼,视线逐渐冰冷下来:“我会先让你碎尸万段。”
“当年的绯闻,你装的云淡风轻,但更不想我抓住名声跟把柄?对我的信任度还没有一个任人摆布的废物多。”幸孜然人畜无害的脸上挂起同情的神色。
两地离得近,乌原甸便跟当初的古朴少爷定了娃娃亲,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李缘川,专挑人短。
朗朗晴天。
“小朋友,剑是这样用的。”玩世不恭的脸上露出调笑的眼神。
“我不是小朋友了!我是夙晔山的弟子。”
“我看见了,可以叫你师兄来三尺茶馆一趟吗?我这里有个神仙的小报道。”
陶一隐瞬间打了鸡血。
庭院的乌鸦常来逛,此处实是灾厄,却被殷司谈照顾的很好,经常喂它东西,羽毛也愈加光亮,一只只膘肥体壮的。
不知目八斗在这儿加了什么法力,连露天的地方也暖洋洋的,吸引了不少动物,树木没有特别干枯,绿茵茵一片。
殷司谈的脖颈露出一串细碎的吻,密密麻麻的唇瓣落下,蜻蜓点水似的游遍全身,不过痕迹已经淡了许多。
白桃乌龙茶配着晚霞,殷司谈一口一个什锦果冻,嚼着自己喜欢吃的水果。
殷司谈只吃草莓尖,剩下的另一半让目八斗抢走了:“好吃。”
目八斗嚼嚼嚼:“比天上的还好吃吗。”
殷司谈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有空我带你去天上玩玩吧?”
目八斗一身顶级的金线玄衣,两眼放光,点头如捣蒜。
今天是夙晔山弟子团建,殷司谈看了看扑来的石在溪,他喝醉了,小身板一直靠来。
“神仙!听说你有心上人了,呜呜呜,那个人为何要告诉我这个……”
殷司谈生怕引起慌乱,只渡了一丝魂魄,便跟凡人毫无差别,他猛地搂住小孩,还在疑惑。
“啊,卜门主本来是要来,但路上被劫了。”神仙毫无义务管辖凡人的造化与命途。
陶一隐也被邀走了,没来。
石在溪喝醉了,被拉走,又挣扎地跳回殷司谈怀里,迷迷糊糊攀上他温暖的脖颈,吃奶似的亲了亲。
殷司谈察觉不到是假的,他闷声一哼,急忙推开石在溪,自己先行告退。
于是,弟子还是不舍地分开后,殷司谈转角遇到目八斗,估计不是偶然,他掌心稳稳扶住殷司谈的腰杆,脸也贴上耳朵:“哥,这半天有没有想我?”
殷司谈看见他耳后窜出一天天黑蛇,目八斗一瞥,笑了笑。
“想了我多少次?为什么不让身上的人起开?”目八斗皱了皱眉,仍然在笑,又像怒火,“您不是有了我吗?为什么还要跟别人说话?那么开心,比天天见到我要开心。”
“怎么还担心我会离开呢?我——”殷司谈抱住目八斗,没想到他一个瞬移,慢慢走到了床边。
“您上次也是这么说。”目八斗打断他,泪眼婆娑,染湿了殷司谈的肩膀,“我等了您多久?每一百年,有东西便从我身体中剥离一回,麻木,死寂,一天天,一年年,我在熬,我可以看见一切生灵的流逝,可真当自己陷入轮回之中,我只能时刻想着您。”
殷司谈力道又紧了紧,目八斗一整个扒住他手背,似乎要摁住他。似乎是劫后的思顾,漫山遍野的心思。
风尘仆仆。
“我的执念,无非是记忆中轻描淡写的一两笔,没有句号。”目八斗哽咽,继续道,“他拿什么跟我比,他耗得起吗?等的来吗?您凭什么让他接近?是勾起回忆了吗?片刻的回忆怎么抵得过我每分每秒聚成的、痛苦的一千年?!”
殷司谈一慌,掌心上下揉搓,给目八斗顺气。
“您会觉得我可笑吗,被遗忘,什么事都做不好,若我没有等您,我们已经错过了……呜呜,明明您就在我跟前,为什么我总觉得抓不住。”目八斗的手偷偷溜进殷司谈的衣裳里,“身材也好……”
殷司谈跟目八斗十指相扣,一人哭,一人满脸心疼地帮他擦拭:“……”
还未说完,殷司谈一颤,风月映身,格外白皙,恍如境外之人。
“您好像不知道……自己在外人眼中是什么样子。”目八斗看着他迷惑的眼神,一把抱起殷司谈,大步往池子走。
?
“啊,目八斗,要去哪!”殷司谈有一瞬间的惊恐,牢牢锁住他的脖颈。
失神与腾空感!
嘭——溅起水花。
“呃啊!”殷司谈失重,惊慌的刹那,整个人被摔在水面,他被保护的很好,以至于疼痛与窒息感都没有传来,目八斗手指一勾,让他抬头看屋顶上巨大的铜镜。
“……”被泉水与灵气浸红的眼眶,在别人看来就是染满了情欲。
“不要让我对您施加禁术,才肯离那群人远些。”目八斗苦笑,一步步靠近殷司谈。
殷司谈有如花美眷的面容,目八斗简直要为所有见过的人而吃醋。
但是殷司谈会无限纵容他。
“您以前也骗我,趁我去外出学习的时候自杀。”
殷司谈轻喘了一声。
衣裳透过白皙的皮肤,目八斗抓住殷司谈扑腾乱动的身子,搂在怀里:“不开心……”
水并不冰冷刺骨,反而有种和蔼的亲切感“我错了,目八斗……我只有你,不会找别人的,他们跟我都没有关系……”
“您太自私了,不论何时,从来没有考虑过我的想法。”目八斗盯着殷司谈的眼睛,悲痛又心疼,“什么时候可以把我公开呢?虽然我知道即使那样也有人会缠着您,讨厌……我太爱您了,哥哥分明也知道我是扭曲病态的。”
殷司谈避推开目八斗,蹙眉:“你最近是不是有点太自作主张了?干什么如此冲动……我怎么能不爱你。”
目八斗一边道歉,一边温柔地捞起殷司谈、擦干,用法术烘暖了头发,披好珐琅彩的外褂。
有点安心——不对。目八斗分明对自己这么粗暴,为什么会觉得安心……
殷司谈很喜欢伽蓝的颜色,目八斗刚哭过,委屈地拿出热乎乎的奶茶,还有香芋冰淇淋,都是他爱吃的小甜点,试图赔罪。
“都怪哥哥对我太好了。”目八斗嘟囔,眼泪又止不住地流,殷司谈心软,赶忙过去安慰。
目八斗刚吃了一块抹茶巧克力,等殷司谈过来立马啃住他,留下一个个明晃晃、占为己有的标记:“对不起,哥哥,对不起……”
凌冽肃杀的蓝瞳软了下来,嘴上道歉,嘴也没停下来。
殷司谈睫毛纤长,不怎么翘,反而有点塌下去,压出一片阴影。他脸红的发烫,就差冒蒸汽了。
“哥,其实我不会照顾人,我只是在全心全意爱着您,所以我很不满。”
殷司谈站起身,脚踝上的铃铛一响,目八斗又端来一杯冰块石榴汁。
“其实,你跟我把自己的脾气展露出来,我觉得挺好的……并不需要刻意伪装成什么样子。”殷司谈看着目八斗随自己话语,愈加兴奋的眼神,不知不觉,说到后面渐渐悄小声音,甚至因为心慌咬到了舌头,赶紧举起手中的杯子,多喝了两口。
目八斗难以抑制的高兴,藏不住的嘴角上扬,带着殷司谈换好衣裳,去外边的小溪。
漫漫黑河,波光粼粼,露出星星点点的小火苗,撑着水流,顺道远走。
“好漂亮,看着它们游走,有一种安静祥和的感觉,是很清爽的风。”殷司谈捻了捻纸边。
光辉映照殷司谈开心的表情,目八斗原本眼中全是他,又在视线过来时候,迅速移到花灯上。
不知何时飞来一只黑蝴蝶,停留在殷司谈的小辫子上,他一动,它就挪,目八斗一直看着:“等过几天我还要带您一起去放孔明灯。”
殷司谈身子一偏,脑袋靠在目八斗的肩头,他的眸子被期许占满。
……怎么可能知足呢。
目八斗试图用自己的尾巴给殷司谈当枕头,但它又硬又冷,没两下就被殷司谈扔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