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情报 ...
-
海面倒映着沿海公路投射的斑斓的彩灯，在海浪的带动下，泛起了鱼鳞般的涟漪，一片接着一片，调皮地闪动着。迎面吹来的海风带着一股淡淡的咸腥气，温柔缠眷地拂过面颊，是海洋的气息。
游客一般都是拖家带口，露天泳池到处是成对的情侣，毕竟，和爱人一起俯瞰海湾夜景，吹吹海风，是一件浪漫又惬意的事。
神渊靠着池壁，好奇地打量着这些情侣。
夜兔一族作为杀戮机器，脑子里不知道缺了哪根筋，要么天生性格淡漠，要么对感情的理解偏执扭曲。而作为拥有“弑亲”这一“习俗”的种族，神渊一家对亲情的重视简直在夜兔中格格不入——但这并不能帮助他填补爱情谱图的残缺。
古往今来，提到人，总会想到绕不开的爱恨情仇。一个人的仇恨或许起因多种多样，但是最终殊途同归。而作为恨的反面，爱来自同一个源头，却生出众多分叉，维系着人的社会关系。其中，以亲情最为纯朴，以爱情最为浓烈。
神渊早已明白前者的个中滋味，对于后者的认知则来自童年里模糊不清的江华与神晃的剪影。那时的他不理解父母之间的感情，现在亦然。
夜兔一族被阳光所诅咒，然而生为智慧生物，总是会下意识追寻温暖。看过太多人性的恶面，不免对柔软的另一面产生好奇。
他观察着那些情侣之间旖旎的氛围，内心不解：“呐，飞坦，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不知道。”飞坦答道，流星街里懂爱的人少之又少，金色的眼睛里眸光闪了闪，又说，“不过我觉得，应该是一种温柔的占有欲吧。”
“诶——虽然我也不懂，但是感觉好像很有道理。”神渊微微仰头，望着头顶那片璀璨的星空。
“怎么突然问这个？”飞坦侧过头看他。
“没什么，触景生情的好奇罢了。”神渊无所谓地笑笑，“而且，我也很想知道，人为了爱情究竟可以牺牲到什么地步呢。”眸色渐渐幽深。
柯南的手机响了，来电提示：灰原哀。
一接起，灰原哀严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穿来：“你在哪？为什么会碰到这两个家伙！”
“......抱歉灰原，这是一个意外，具体的我不太方便说。”
灰原哀深吸了一口气：“算了，如果你只是碰巧遇到这两个家伙的话，以后离他们远点。”
“不管他们在你眼前做了什么事，都不要管，杀人也好抢劫也好，假装没看见。”
电话那头的柯南沉默，灰原的声音尖锐了起来：“你听见没有！”
“......灰原，你知道我没办法置之不理。”
“我知道，我知道你该死的正义感让你无法置之事外，但是，”灰原哀覆在键盘上的手指微微颤抖着，“他们和你之前碰到的罪犯都不一样。”
那些沾满鲜血的疯狂的罪行印在灰原哀的视网膜上，屏幕幽暗的荧光照亮了她惨白的脸。
她极力平静下来：
“这两个人，橘发的是一位代号为‘夜兔’的佣兵，蓝发的是一个抢劫杀人犯。”
“网上能查到这两人的信息不多，但是大半年前我去美国拿一份落在大学里的资料的时候，顺便替组织取货带回日本——那是一种禁药，只在美国的少数几个实验室里存有，想要弄到很不容易，于是组织高层便委托了‘夜兔’。出于心里好奇，我从组织里导出了关于‘夜兔’的资料。”
宫野志保坐在约定碰头的咖啡店里，手边一杯摩卡，用笔电浏览着“夜兔”在美国的“光辉事迹”：全灭威尔森家族一夜成名，因良好的信誉、简直不像人类的恐怖实力、高效率，颇受上层阶级的青睐。无论是位高权重的政客，还是财力雄厚的商人，锁在重重保险柜中的珍宝，重兵把守的军事重地......只要有人下单，人命也好，物品也好，甚至保驾护航，他都能为雇主办到。
能犯下这般不可思议的罪行，很难相信他的明面身份只是克劳奇家的远房亲戚，一位十七岁的志向周游世界的少年。
自威尔森家族之后，又有一个人令“夜兔”名声大噪。对方是一名上将，与当时“夜兔”的雇主有些纠纷，似乎手握他贿赂国防部长的证据，杨言要把该雇主告上法庭。
约见律师的前一天，上将人在郊外的一处基地里，被发现的时候，整个基地五百人被全灭，所有录像被删掉，现场满目疮痍，到处是弹孔，甚至有火//箭//炮爆//炸后的痕迹。
美方一边对此深表沉痛，声称将全力追捕“夜兔”，安抚美国民众的恐慌，一边竭力按下这次事件的声波。
“夜兔”身边，总是跟着一个藏蓝发的同伴。对方似乎非常喜欢游戏，只是去专卖店买的时候从不给钱，所有阻拦他离开的老板都被他杀掉了。然而这些只是让这两个人成为怀疑对象，美国街上的摄像头寥寥无几，前者动手基本是在深夜，后者犯案基本是专卖店快关门的时候，两个人离开前都把现场的录像删得很干净，来也好去也好，都没有目击证人。所以经过长时间的追踪，两个人都只是“被怀疑”而已。
美国司法部的各个在跟踪他们的时候，所有派出去的人都被杀死了。据某一位受害人生前传回总部的语音，在跟踪藏蓝发少年时突然跟丢了，一分钟后受害人传来“啊”的一声大叫，总部的人根据定位找到他跟其他几个同伴时，已经没了气息。
偶尔会有跟踪他们的FBI或CIA的人不在现场内，第二天他们面目全非的尸体被丢在警局门口。鉴定之后发现，凶手的手段极其残忍，受害人死前皆受到了非人的虐待。
不久后发生了一件事，或许是司法部这些小虫子让两个嫌疑人不堪其扰，某一天，一位失踪的探员的尸体连同一个U盘被丢在白宫的总统办公室。U盘里只有一段视频，视频中，那位探员被绑在椅子上，似乎是在一个昏暗的地下室里。
探员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满身鲜血淋漓，隐没在阴影中的手脚看不真切，但已经看不出原来形状的血肉模糊已经足够令人触目惊心。他呆滞的目光望向镜头之外，嘴唇颤抖，断断续续地念道：
“虽然杀戮让我们很愉快，但是处理你们这些没用的虫子实在是很麻烦，请不要再来自取灭亡了。”
“不过介于你们可能没那么容易放弃，所以我们只能直接跟总统先生说了。”
“要是再被我们发现司法部的人还在跟踪我们的话，‘夜兔’只能受点累，把总统先生的头割下来挂在白宫的大门上了。”
“这份录像也可以说明，你不会以为你们白宫的防卫对我来说会是问题吧？”
最后一个字念完，被绑在椅子上的探员癫狂地大笑起来：“我念完了！快点、快点给我解脱吧——”
“砰——”镜头后传来一声枪响，正中探员的额头，把他半个脑袋削飞，红白脑浆流了一地。
无论是画面里还是画面外，都归于寂静。
最后总统勒令，停止司法部一切跟踪“疑似嫌疑人”的行动。
看到这里的时候，一个人坐到了宫野志保对面。那是一个跟她差不多大的橘发少年，穿着休闲的T恤，外面套一件黑色的夹克。长发被他扎了个随意的低马尾，精致好看的五官，头顶有一根呆毛，配上他明媚的笑容，就像一个从校园里走出来的女生们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假如他身上的杀气没有那么浓厚，眼神也没有冰冷得让见惯了组织的宫野志保都下意识浑身一颤的话。
“夜安，小姐，五点的月亮是那么圆呢。”少年欢快地朝宫野志保打招呼。
“可惜今天是阴天。”宫野志保对完暗号，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顺便说一句，现在已经九点半，咖啡店快打烊了。”
“抱歉抱歉，那边的守备比我想象的还要严密一点，浪费了不少时间。”少年嘴上说着抱歉，语气里却没有多少真诚。
他从口袋拿出一个小盒子，推到宫野志保面前：“呐，你们要的东西，余款记得结一下哦。”
宫野志保把盒子收进包里：“明天剩下的钱会到账的。”
“合作愉快。”少年轻笑了一声，他今天似乎只是单纯来送货的，甚至连一杯咖啡都没有点、一句旁的话也没有说，直接起身离去。宫野志保目送着他走出门外，隐入黑暗里。
后来灰原哀听说“夜兔”和他的伙伴在不久之后离开了美国，那个初见便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少年，没想到在现在又有了交集——是不好的交集。
“所以你最好别再跟他们有接触，我不知道他们是出于什么目的出现在你附近，总而言之，视而不见吧。”电话里灰原哀的声音颤抖着，“不然你会死的......他们可不会忌惮警察......”
柯南的脸色也越来越凝重：“好的，我知道了。”他虽然在紧急情况下会有些冲动，但现在已经提前得到了预警，如果那两个人真的如灰原说的那般可怕残忍，他也不会随便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他们这次的目标应该不是你，毕竟如果他真的接了个要你我小命的委托的话，我们躲在警视厅都不好使呢。”灰原最后开了个苍白的玩笑。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情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