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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生死情殇(二) ...

  •   这一幕发生太过突然,纵然是大家在岳景山出现时已有所防备,却没想到他说出手就出手,直接把绿柔甩出悬崖,他——为什么力量忽然那么大了?

      岳景山像是疯了一样,突然之间力大无穷,眼中露出狰狞的目光,在如风他们出手前抢先一脚向着龙聿踢去。

      龙聿一手抓住绿柔,跟本无法躲过岳景山的这一脚,咬紧牙关生生地受下这用尽全力的一脚,绿柔整个人悬在半空中,抬头哭着喊道:“龙聿……”

      楚连云和雷皓宇厉喝一声:“住手。”双双攻上前去,如风和飞扬则飞快地来到龙聿身边,想要帮他把绿柔拉上来。

      谁知道岳景山不仅轻易地冲出连云皓宇的围击,还再次一掌朝着背向自己的如风拍去,只闻得尖厉的风声呼啸而起,掌风所过之处一阵尘土迷漫,刮得人脸上生疼,足见这一掌是用足了十二分的功力,欲置如风于死地:“小畜生,你也陪他们一起去见阎王吧。”岳景山疯狂地大笑着。

      “大哥!”一边的印飞扬大惊失色,忙劲凝掌力迎上去,却被反震回来,鲜血自唇角流下。

      这时一条人影飞扑上去:“风哥……小心……”刚扑到如风身上,那猛力的一掌也恰好拍到,那人闷哼一声,死死地挡在如风身前。

      如风反应迅速地回身抱住来人,却仍被那一掌的后劲之力打飞出去。

      “哇!”一口血喷出,来不及擦去,如风紧张地低头察看着怀中的人:“小涵,小涵你没事吧!”可怀中的曲依涵却两眼紧闭,毫无反应,血水顺着鼻和嘴洄洄流下,竟是没了生气。

      一切只是在瞬间,岳景山速度奇快地顺势又是一掌,将毫无着力点的龙聿打落悬崖,楚连云和雷皓宇心魂俱裂,双双扑向崖边:“大哥……小柔嫂子……”

      印飞扬也痛叫一声:“表哥,小师妹……”随即回过头来悲愤地嘶叫:“岳景山,你这个疯子,我和你拼了!”纵身向着他扑去……

      岳如风愣愣地望着气息全无的曲依涵,空洞的眼中一片迷惘,此时听得飞扬的怒吼,终于抬起头来,看向崖边,见连云兄弟俩正扑在崖边呼喊着,而龙聿则不见了身影,一惊之下,马上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啊……”忽然仰天悲吼,似要吼出心中所有的恨与痛!如风将依涵慢慢地放在一边,站起身,悲愤地长笑:“好,你既然要我一起下地狱,那我就如你所愿吧!”凝聚全身的力量,再也不顾其它,全力攻向岳景山。

      来不及救下龙聿和绿柔的楚连云和雷皓宇也长啸一声,一起扑向岳景山:“岳景山你这个狗贼,纳命来!”

      “‘大力金钢丸’……他竟然服了‘大力金钢丸’,难怪能够力量暴增,不过他自己也是必死无疑,疯了,主人真的是疯了!”被绑在一边的赵勇看着眼前这惊人的一幕幕,喃喃地自语道。

      此刻如风,飞扬,连云,皓宇四人心中愤恨之极,使出浑身解数围攻岳景山,因服食‘大力金钢丸’而生出无穷猛力的岳景山,此刻却毫不惧敌,但那迷乱的眼神却昭示着他的心智已陷入极度混乱之中。

      ‘大力金钢丸’是天机子最后研制出的一味猛药,能够在短时间内突然激发和提高一个人的功力,但这也正是此药最大的弱点,服食者一定要在短时间内克敌制胜,然后马上静坐调息,方可无事,否则长时间的使用内力会使自己全身经脉俱断而亡。

      岳景山虽然可以应对如风四人的围攻,但是却无法轻易取胜,连番使用内力之下,‘大力金钢丸’的药效已达极致,此时双目已殷红似血。

      另一边悬崖的半空,龙聿左手紧紧抓着绿柔的手,右手五指贲张,牢牢地抓住一块突出的岩石。并因此止住了下滑之势,稳住了身形。只是两个人仅靠一石之力,显然不够。

      绿柔睁着惊恐的双眼望着龙聿:“龙聿……”

      “别怕,小柔,我一定会救你上来的。”龙聿忙安抚她,可是要凭着一块仅突出小小一部份的岩石支撑住两人谈何如易。龙聿死命地握住,全然不顾粗糙的碎石磨破手心传来的钻心疼痛。

      眼看着龙聿抓住石块的手因用力筘住石块而血肉磨糊,绿柔泪流满面:“聿,我不怕,可是你的手……”

      龙聿对她露出一丝安慰的笑:“我手没事,小柔,你别怕,要相信我。”转眼看着陡峭的崖壁,他在寻找着能落脚的地方,只要脚下着力,他就有办法把小柔带回崖上。

      看着他刚毅的脸上布满汗水,一边四处找寻落脚点,一边不忘给她送上安抚的眼神和温柔的笑意,绿柔心中一阵感动,她也转头察看,心口却泛起一阵凉意。

      原来这山崖像是被刀削过一般,整个壁面光滑平整,除了龙聿手上抓住那块微突的岩石,再也没有可借力的地方,抬头望着龙聿微现焦急的眼神,绿柔明白,如果不是抓着自己,以他的身手要上崖并非难事,问题是现在却要顾着她……

      她突然笑了,柔声叫道:“聿!”

      龙聿一怔,小柔向来都是连名带姓地叫他‘龙聿’,从未这样亲密地叫自己‘聿’过。

      他低头望着她,却见她一脸深情地望着自己:“聿,还记得我们初见面时的情景吗?”

      眼前闪过那个和一只小猴儿说着话的绿衣姑娘,手脚利索地脱去身上绿裳,只留下贴身衣物跃入湖中的样子,那时的她还不知湖中的自己正目不转睛地望着这个黑夜中突然出现的精灵。

      带着回忆,龙聿笑了:“怎么会不记得呢,你还让那只猴儿把我的衣物给挂在山腰的树上。”

      “是啊,那时的我以为你是一个轻浮狂傲,放浪不羁,一看就是那种用情不专的多情种,所以对你百般回避,可是没想到……”绿柔边回忆边笑道。

      “没想到,我却以一根长鞭将你留在了我的身边,还将你带入这样的险境,小柔,你恨我吗?”龙聿凝目望着她,感到握岩石的手微微一滑,他连忙运劲于指上,只见那布满鲜血的五指深深地陷入岩石中,竟已露出微微白骨,足见他用了多大的劲。

      绿柔注意到了,心疼的她强忍心中的悲伤,极力掩饰眼中的泪意,仍然带着笑说道:“恨,我曾经恨过,恨你自私地将我强留在一个陌生的年代,远离自己的亲人,可是聿,在恨的同时,我却发现自己其实在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将你印在心间了。”

      “小柔……”龙聿动情地望着这个同样在第一眼就闯入自己心中的女子,他的妻啊!

      “所以,聿,我爱你,就如你爱我一样的深,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希望你好好地活着,你就当我回到了属于我的那地方,回到亲人身边去了。”绿柔终于露出一丝的哀伤,

      被龙聿抓住的绿柔渐渐的下滑……此时的龙聿,汗水早已湿了发际,双眼也因用力支撑而微微泛红,听到绿柔所言脸上闪过痛苦:“为什么这么说,小柔,我不会放手,我说过要把你留在身边一辈子的,所以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回去,就当我自私吧,小柔,就算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

      “不要”绿柔忽然大叫,看着龙聿握着石块的手又向下滑了一点,知道不能再拖了。

      她泪湿的双眼深情地望着龙聿:“聿,你不能死,你要连我的一份一起活着,别忘了,你的生命不只是你的,还是爹和娘的,你要好好的活着,聿,这一生最开心的事就是遇上了你,如果……如果有来生,我还要来找你,记住……为我活着……”说完用另一只手去掰龙聿握着自己的手。

      “不要,小柔,不要这么做,你不能扔下我一人离去,听到没有,小柔……”龙聿惊恐地抓着绿柔不放,因为另一只手要抓着岩石而无法阻止她,这个连面对死亡都不会眨一下眼的男子,竟在这一刻露出惊恐的目光,他怕他的小柔就这么离开自己。

      摇着头,他努力地抓紧她,他不要放手,他不能这样让小柔永远地离开自己。

      深深地望着龙聿,似要将他刻入脑中、印在心上一般,绿柔含泪说道:“聿,我爱你,你如果爱我就为我好好地活着,小柔等着来世,再和你相遇,到时,小柔一定会在第一时间认出你,再次爱上你……”

      她舍不得离开龙聿,可是她明白再这样下去,只会拖累龙聿陪着自己一块送命……终于挣脱龙聿的手心,绿柔颊上落下一滴泪,却对着他露出最后一个深情动人的微笑,向着崖下疾速坠去,耳边留下一声殷切长呼:“好好活着……”

      “小柔……”龙聿伸着抓空的手,悲愤的狂吼:“小柔……”

      同一时间,崖上的如风忽然一声暴喝,一剑直直地对着岳景山的心口狠狠刺去,惨笑着说道:“爹,弑亲实为大逆不道,可你所作所为早已人神共愤,就让孩儿陪你一起下地狱吧。”

      “如果有来世,孩儿希望不要再和爹你有丝毫的牵绊,风儿好累,好累!”如风哀哀地说着,劲道不减,‘子不言父过’,何况是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是以他早打定主意,待到杀了父亲后就自栽谢罪。

      这时岳景山的双眼突然闪过一丝清明,嘴里喃喃地低语着:“风儿……”忽然一把抓住如风的长剑:“不,你不能杀我,我不能死在你的手里。”

      如风泣笑一声:“晚了!”

      “不,不晚!”岳景山忽然厉喝一声,抓住长剑的手使劲一扭,将剑扭成麻花,飞起一脚把如风踢开,“我不会死,我不会死的,哈哈哈……”

      这时一声凄厉的长啸倏起,只见一淡紫的身影忽地从崖边飞升上来,“大哥……”“表哥……”几声惊呼,飞扬和连云他们面露喜色。

      却见龙聿双眼充满悲愤,执剑望着岳景山:“岳景山,你这个恶贼,我要你给小柔抵命!”

      岳景山大笑:“哈哈哈,那丫头死了吗,太好了,哈哈哈……”

      飞扬他们浑身一震,惊惧地抬起头:“表哥,小师妹她……她……”飞扬不敢相信,可是确实只有龙聿一人上崖。

      “小柔她落下崖去了。”龙聿悲恨地说道。

      如风倒退几步,跌坐在地:“小柔……小柔她……”再转身望着静静地躺在一边的曲依涵,脸上痛苦难忍。

      龙聿足尖一点:“所以,岳景山,纳命来!”执剑向着岳景山扑去。

      印飞扬,楚连云和雷皓宇也厉叱一声围攻上去,如风抬起头,双目怔然,然后伸手缓缓地拔出曲依涵腰间的长剑,厉喝一声也加入战圈。

      这一场撕杀前所未见,岳景山纵是服下了‘大力金钢丸’,也难敌五个身手非凡的高手围攻,加上药力已至极至,他浑身经脉皆已暴涨。

      这时龙聿一个飞旋转身,将剑在胸前划出一道炫目的剑光,一记必杀招式直直地刺向岳景山。

      “啊”岳景山闪避不及,一声惨叫,龙聿那剑不偏不移地刺入他的心脏,楚连云和雷皓宇的剑也在刹那间同时刺进他的胸膛。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岳如风和印飞扬的长剑也至岳景山身前,岳景山颓然地跪倒在地,面部扭曲,神情可怖,瞪着滴血的双目却直直地望着如风和飞扬,忽然伸手死死地握住他们俩的剑刃,暗哑的声音嘶叫道:“谁都能杀我……就是你俩……不……能……否则要……要遭天遣……”

      不知这是否就是人们常说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岳景山竟然哭了……

      如风双膝跪倒在地,流着泪说道:“爹,为什么,为什么到这时你才醒悟!”飞扬也随之跪下,这人毕竟是给了他们生命的亲爹啊!

      “风……儿……羽……羽儿……爹对……对不……起……你们……”将刺在胸前的三把长剑用力拔出,一股鲜血也随之喷洒在跪在他面前的如风和飞扬身上。仰首望天,岳景山大叫一声:“啊……”随着一阵脆响,又是一片血雾喷薄而出,但见他全身上下所有经脉尽断,皮肤也被暴涨的血脉撑破,惨不忍睹!

      岳景山终于凄惨地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如风和飞扬在崖边为他立了一个土坟。

      就算他怨恨了一辈子,汲汲营营算计了一辈子,做下那么多让人不齿的恶事,可最后又得到了什么?只不过是黄土一坯。

      生为人子,如风和飞扬能做的,就是亲手让他入土为安,却无法洗去他一生的罪恶!

      龙聿来到崖边,悲伤地望着白雾缭绕的崖底,低喃着:“小柔,你的仇报了,可是你怎能如此狠心,留我一人在这孤苦度日。”眼中泪光闪烁,他恨不得纵身跳下,追随小柔而去,可是小柔最后那声殷切长呼:“好好活着……”一直在耳边回荡着,他痛苦地闭上了眼:“小柔……小柔……”

      楚连云和雷皓宇怕他想不开,一直陪在他的身边:“大哥,小柔嫂子一定不希望看见你这个样子,我们回去吧,岳父岳母还在家中等着呢。”

      龙聿眨去泪水,转首望着他们淡淡一笑:“你们放心,我不会寻短见的,小柔也不会答应。”突然黑眸一动:“连云,皓宇,你们知道吗,我不相信小柔死了,她一定还活着,在等我去找她……”

      “大哥……”

      岳如风也来到崖边,默默地站在龙聿的身边,低低地说道:“对不起,是我爹害了小柔,害了你们!”

      转身望着他,龙聿明白他心中的痛不会比自己少,将手放在他的肩上:“表哥,不要这么想,这一切和你无关,相信小柔也不会怪你!”

      飞扬静静地望着深不见底的深崖,心中默默地想道:“小师妹,你是回到那边去了吗?我不相信你会这样离开我们的,你一定和心儿上次一样,只是回去了,还会回来的对不对,表哥不能没有你,心儿也不能没有你,你可一定要回来呀!”

      静默片刻,龙聿强忍不舍和悲伤,回首看着如风:“表哥,和我们回堡吧!”如风黯然地说道:“我现在不想回去,想一个人静静!”

      “大哥!”飞扬叫道:“你这么离开,娘要多伤心!”

      “如……飞扬,你回去和娘说,我想一个人静静,但是请娘放心,她的风儿一定会回去看她的!”如风望着飞扬。

      “那她呢,你打算就这样带她离开?”龙聿望着地上毫无生息的曲依涵。

      望着那苍白的小脸,岳如风心疼地俯下身子,抱起曲依涵:“这个傻姑娘,唯一的心愿就是和我在一起,所以我要带她走,将她葬在我住的地方,我要陪陪……她……”

      龙聿也望着这个为爱不顾一切的女子,虽然她做过不少错事,可是说到底也是为情所困,至少,她一心一意的为如风,至少,在最后她醒悟了。在这一刻,他对她没有恨,只有怜悯和叹息。

      点点头,龙聿和飞扬他们看着如风抱着曲依涵离开,龙聿忽然喊了一声:“表哥,我们等着你回来!”如风脚下一顿,轻轻地点了点头,孤寂俊逸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一行人离开,谁也没有再看那吓呆了的赵勇一眼。

      崖上重归一片宁静,除了当事者,没人知道这儿曾经有过一场怎样惊天动地的撕杀。

      也许,有一个人知道,只是他疯了,逢人说的同一句话就是:“疯了,真的疯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1章 生死情殇(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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