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是个恋爱脑》末日狂歡

29、第29章

　　天朦朦亮，雨还没有停过，许卫躺在床上听了一夜的雨声。虽说刚从王爷那里领了建造的款，可是这江南的雨下得如此频繁，那第三条堤坝也不知道能撑多久。许卫辗转反侧，最后还是穿了衣服起来，要去堤坝处看看。
　　许卫为了更好的考察堤坝情况，住的地方离堤坝并不远，因此许大人只是撑了伞独自步行过去。
　　还未到第三条堤坝，许卫远远的看见有人走在堤坝上，这堤坝若是平时的情况倒也无碍，可此时水线都快要涨上来了，此时稍有不慎必会被河水吞噬。
　　许大人连忙喊话：“快下来！那个人，危险啊！”
　　那人没想到这么早就会有人来此处，慌乱间点燃了手里的炸药，安置在堤坝上，转身就要跑。许卫离得远哪看得清那人在做什么，只见那人在往岸上跑去。许卫刚放心一些，只听一声巨响“嘭！”，许卫感觉脚下的地都被震了一下，再看那人被这震感惊得失去平衡，直接掉下了堤坝被水流吞噬没了人影。
　　糟了！堤坝的中心正是响声发出的地方，此处出现了一个缺口，河水没了阻拦奔涌着要往缺口冲去。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睡梦中的阿碌，阿碌披了件衣服上去开了门。敲门的是许卫的近侍，阿碌算是和他有一面之缘。
　　门一开，门外的人还没喘匀气就马上说道，“决堤了！快通知王爷！快！”
　　阿碌不敢耽搁，马上跑着去王爷处禀告，阿碌也顾不上了，用力地拍王爷的门。
　　“王爷！许大人派人来报，决堤了！”
　　无倾其实刚睡下还没多久，听外面有脚步声时已经醒了，听阿碌的话心中暗叹一声不妙，马上起身。
　　房门从里面一把打开，无倾已经穿戴整齐，“阿碌，你马上去叫孟统领起来，让他集结士兵和衙门里的所有男丁，集结完马上往堤坝处赶，此事不可耽搁，本王先驾马过去。”
　　另一扇房门也打开了，正是邦离的房门，邦离听了动静就起来了，看无倾正在往外面赶也快步上前。
　　“发生什么了？”邦离问。
　　“决堤了，没时间细说，”无倾牵了马出来翻身上马。
　　邦离也翻身上马紧随其后，呵斥马儿向前。
　　在离衙门不远处的一处宅子里，崔师爷和几个山贼正在等待一个信号。
　　堤坝处，单凭许卫和几个士兵哪里有办法应对这决堤。许卫能用的人不过是身边的几个近侍，天还没完全亮，一时之间根本找不到帮手。
　　这堤身和堤基质地本身就较差，前几日已经出现了渗漏的现象，那时许卫已经叫人用石块和淤泥尽力填补，现下不仅是那个大的缺口，别的先前填补的小的缺口也有崩裂之势。
　　马蹄踏进地面的雨水里溅起不小水花，马蹄声由远至近，许卫抬头看去，只见大雨之中王爷和丞相驾马一前一后向着自己而来。
　　无倾和邦离两人翻身下马，因为来时两人都没有时间批件斗笠，此时两人已经湿透了。
　　“许大人！这堤坝现在怎么样了？”无倾一边观察堤坝缺口位置一边问。
　　“王爷，这堤坝中间缺了一个大口，此堤坝先前已有渗漏的现象，若现在不好好控制，堤坝坍塌，方圆百姓就要遭殃了。”许卫说。
　　“如何补救？”无倾问。
　　“先用石块填补小的缺口，小缺口被堵上以后再去堵大的缺口，若没有合适的大石，可用竹笼装这碎石填补。大缺口一定要后于小缺口，否则水流的压力会在大缺口被填补之后一下子分到小缺口处，这水压是不可控制的。”许卫说。
　　堤坝之下的几名将士正在奋力抬起一块大石安在缺口之上。堤坝的一面水线在暴雨中越来越高，另一面将士们在奋力得补救，如果完全决堤先死去的将会是他们。
　　“衙门的人和赈灾的士兵已经接了命令，马上便会赶来。”无倾说。
　　“多谢王爷！”
　　“许大人。”
　　“臣在。”
　　暴雨之中，无倾看着永怀河可怖的河水，“本王信你，本王相信你能稳住这条堤坝。”
　　无倾的声音没有丝毫的动摇和怀疑，许卫听着无比动容。
　　无倾说完，解了身上的披风，作势便要前往堤坝下。许卫看了大惊，“王爷不可！ ”
　　无倾并未停下，邦离一把拉住了无倾的手臂。无倾转头看向邦离的眼神是询问，你也要拦我？
　　“我自陪无倾同去。”邦离说着也解了斗篷，要和无倾一起到堤坝之下。
　　雨水打在邦离的脸上，无倾被雨模糊的视线里是邦离无比坚定的眼神。即使是这样的情况下，他也没有畏惧分毫，这次是这样，醉红楼那次亦是如此。有什么地方被触动了，跳个不停。
　　无倾点头，两人一起奔赴。
　　雨拍打在许卫脸上有明显的痛意，许卫站在原地，只觉得眼眶发酸。这条堤坝一旦崩塌，下游的百姓性命垂危。普天之下又有谁能叫停这场雨，天公不垂怜，万民多可悲。
　　“王爷赋予我大任，说信任我，用自己的生命做赌注，用血肉之躯与堤坝抗争，我许卫何德何能担得起王爷这一句话。”许卫握紧了拳头，“那我便试试，与天公一搏！让江南的百姓都看着，人定胜天!”
　　无倾和邦离来到堤坝下，近距离的看这堤坝的裂口可以清晰看到河水从缝隙里不断地往外冒。许卫站在高处，俯看这堤坝，冷静指挥。被安放的石块也在河水的冲击下摇摇欲坠，无倾马上抬手推住了石块，以无倾一人之力何以抵住这石块，另一双手马上按住了石块用力一推，石块正好嵌入了缺口。无倾转身一看果然是邦离。
　　堤坝另一面因为河水的冲刷，长了一层薄薄的青苔。一位将士抱着竹笼根本看不见脚下，一步没踩好竟失了平衡要往后面倒去。无倾和邦离眼疾手快，两人几乎同时出手拽住了将士的腰带和手臂把将士一把带了上来。将士连连道谢。
　　无倾看了眼脚下，叮嘱邦离，“你也小心点。”
　　邦离点头，继续抬手运送石块和竹笼，却没有发现因为这些动作，胸口的玉佩一点点往外掉。一名将士从邦离的身后运送石块，因为这路极窄，只容得下一人站立，邦离侧身避让，将士从邦离的身边经过，身上的护甲擦到邦离本就快掉落的玉佩。
　　玉佩从邦离的胸口掉落，邦离没有丝毫犹豫扑了上去伸手紧紧抓住了玉佩，可身体也不受控制地要冲向永怀河。
　　还没触到永怀河底的冰凉，无倾伸手死死抓住了邦离的手腕。无倾虽然拉住了邦离，可邦离毕竟是一个成年男子，无倾也十分吃力，无倾深吸一口气猛地发力。邦离被一把拽了上来，因为惯性，无倾的背用力地撞到了堤坝上。无倾吃痛，皱了眉头。
　　“你知不知道，现在掉下去，谁都救不了你，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你命也不要了。”无倾的语气有些着急。
　　邦离缓缓举起了手上的玉佩。
　　无倾看见了玉佩，再看向了邦离，眼神里那么的震惊，寻找了多年的东西，竟是这样出现在眼前。
　　“为什么？”无倾的声音有些发抖。
　　“等我们回去，我全部告诉你，桩桩件件都说与你听。”邦离眼神坚定，这一次他已经决定了。
　　“好，我等你。我……”无倾说不出话来，背上的痛感一阵又一阵传来。
　　邦离见无倾脸色有点不对劲连忙扶着无倾查看无倾的后背，一眼看去，无倾的背上的鲜血混着雨水在白色的外袍上绽开。刚才无倾拉着邦离撞在了填补的尖石上，无倾的后背被划伤。
　　邦离一下子慌了，扶着无倾离开了堤坝下面。许大人见王爷脸色苍白赶紧迎了上去，正好此时孟毅阳带着士兵赶来。
　　“王爷怎么了？”许卫紧张地问。
　　“许大人别管我，”无倾靠着邦离勉强站立，“你告诉孟统领和其他人要怎么挽救堤坝。”
　　“好，”许卫必须抢时间，“王爷保重！”
　　“我送你回府，无倾。”
　　“等一下，”无倾缓缓了，“邦离，你留下来，这堤坝如果崩塌，周边所有的百姓无人生还，你帮我疏散周围的百姓。”
　　“你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去管别人。”邦离忍不住声音大了不少。
　　无倾的脸上已经没有血色了，“府里有余老，他自会知道怎么处理我的伤。”
　　邦离见无倾痛得有些直不起腰，不忍心和无倾争辩，也不想无倾继续在雨中待着，只能答应。
　　邦离叫来青女，叫她护送无倾回府，其他暗卫跟着邦离。邦离看着无倾的样子，怎么舍得走开。
　　“去吧，我在衙门等你，等你告诉我那个玉佩的故事。”无倾安慰邦离。
　　“好！”邦离咬了咬牙，带着暗卫朝着无倾相反的方向奔去。
　　邦离的身影逐渐在无倾的视野里模糊，直至消失不见，无倾突然产生了有一种错觉，似乎会有好长时间再也看不到他了，心口传来了一阵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