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六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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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太太话说出口，自然没有办法反口说算了，毕竟一条人命，赫赫在目。立即便报官，京畿府差役赶来时，一见是太子和庆王殿下，第一反应是：“微臣给太子和庆王殿下请安，是哪个贼人要伤害殿下？！”
庆王淡淡瞥向石首分离的秦姨娘：“哦，本王杀了个人。”
差役拍拍胸膛，还好还好，只是杀了个人啊。啊！什么，他们面面相觑，杀人？杀人！这，绑是不绑。太子在一旁啧啧道：“你们可不能徇私枉法，孤觉得，怎么也得过堂吧。若是不行，大理寺也得招呼一声。”差役又是看向首领，怎么，太子和庆王闹翻了？但是看太子跑到庆王旁边勾肩搭背的，不像啊。
他们脑筋还没转过来，那庆王又说道：“不过本王杀人是有缘由。你们带上人证，子爵府江亦薇。”
薛哥儿噗嗤笑出声，兰秋还吓得瑟瑟发抖呢，听薛哥儿笑声，禁不住回头瞪他觉得他冷血。薛哥儿缩头缩脑走近她：“你忘啦，我见惯了死人。”兰秋瞪圆眼睛，想起薛哥儿是和庆王一起，从战场上下来的人。她咬咬唇，觉得薛哥儿有点让人害怕。
那边大太太怒斥：“庆王殿下，就算我们大房同你未来王妃不算和睦，但哪里有随意将我们子爵府嫡女带去公堂的道理！”她深吸了口气，若是江亦薇去了公堂，再加上宫里让她去养心的流言出来，那女婿选择范围就小很多了。那徐家公子，到现在还没有提亲，只知道写诗写诗，有个屁用。
赵浥冷冷道：“本王自有道理。”顿了顿，一挥手，“带走。”他整了神情，厉声发号司令，倒像是回到战场上的将领。差役立即本能应是，搞得他像是特意来抓人似的。
江亦薇被人从旁边的回廊上拉出来，她是来看热闹的，哪里想到自己还被牵涉进去。那庆王杀人的样子太吓人了，看到秦姨娘倒下去的死状，她刚还暗自高兴祈祷阿宛臭丫头就算做了王妃，哪天一不顺心就会被庆王砍死。谁想到，下一秒就被庆王派人拉出去。
关她什么事啊，挑事的又不是她，而且这回她连个字都没说过。大太太亦是如此想：“为什么要抓阿薇，你总得给个理由吧。阿宛！阿宛！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指使的。又杀长辈又要害你姐妹，你怎么那么恶毒！”
阿宛阻止赵浥想帮她开口的举动，只说道：“我想王爷杀秦姨娘必定是有道理的。何况，如今只是让姐姐去堂上分辨，并没有定罪，伯母何必如此过激。”她回想起之前江亦薇的茶言茶语，忍不住学着说出来，便自个儿觉得有些恶心。她停顿片刻，神情便冷静了下来，恢复了她一贯的气度，“伯母还是想想如何不让家里这些骚乱传出去吧。”
太子爷津津有味地看了一圈，他还从未去过公堂，心里兴奋地不行。对于死人，他没什么感受。对于他来说，宫里东宫也常死人。有些死在他们面前求个公道，有些暗搓搓的被自杀了，连个声音都没有。所以，他一直说，以死抗争，是世上最傻的行为。死了，谁还替你发音。虽然不知道那姨娘怎么惹到赵浥，但能被他出手只能算活该。
他们去公堂的消息，立即就传到了宫里。太子爷还没感受完在公堂当青天老爷，便即刻被人传话，所有人证都进宫，皇帝要亲自问话。大太太暗自念了几声佛，意识到这次进宫定是翻身的好机会。但凡皇帝有半点偏帮赵浥的，都不会让他们进宫去。
江亦薇依偎在大太太身边，犹如被人欺凌的小花，那惹人怜爱的脸上，还挂着几滴泪珠。这回她们直接去了皇帝的书房勤勉殿。皇帝一见太子吊儿郎当地跟在赵浥屁股后面，真的气不打一处来。太子啊，他是太子啊，他怎么能这么不正经。
他先预设的怒气，迫不及待地呵斥道：“赵浥！你可知罪。”
大太太和江亦薇心里一乐，还好当时没有怂，不然还真见不到这出好戏。大太太心思快，立即便挺直了腰杆，一股威武不能屈的傲气。
赵浥淡淡应道：“还请陛下赐罪。”
皇帝一怔，是啊，赐什么罪呢。赵浥为他保护西北，回京城数月而已他就要赐罪。赵浥就算有罪，他还得想方设法地帮忙开解才行，不然岂不是要落得一个过河拆桥的恶名。好啊，皇帝怒气值飙升，赵浥，你就是盘算好朕根本拿你没办法吧。
皇帝当作没听到赵浥这句话，怒气冲冲瞪向江亦宛：“还有你！明明是下聘礼的好日子，为何还不得安生。还闹出了人命！你到底挑唆了什么！”是啊，只要都是江亦宛的错就行了。赵浥只是听信了挑唆，美色当头一把刀而已。
赵浥刚刚开口：“陛下……”就被皇帝喝断：“闭嘴！让她自己说话。”不管江亦宛说什么，就是她背锅。
说真的，面对怒火腾腾的皇帝，阿宛也是有点慌。但她却选择相信赵浥。他不是冲动的傻瓜，除了帮她立威之外，必定还有别的深意。特别是将江亦薇带上公堂，是因为什么缘故呢？她看向赵浥片刻，便面对皇帝说道：“皇上息怒，这桩事情有前因后果。但杀人的罪责，民女愿一力承担。还请皇上看在庆王殿下曾为您分忧的份上，饶过他。”
皇帝哼哼两声，好啊，一个两个都知道威胁朕了。他那不孝子还在旁边说：“父皇，儿臣刚要审问呢。父皇就派人来了。”还是他不好咯。皇帝不耐烦地说道：“好好，若朕不让你们说一说，倒显得你们委屈。”他瞪向太子吩咐，“你，继续审。”皇帝拿起书直接坐到书塌上，留了前面一方空地给他们。眼睛盯着书上的字，像是毫不在意。
开天辟地头一遭，太子犹豫片刻便整了神情问道：“刚孤问了一半，赵浥，你先说，为何要动手杀人？！”
皇帝装作漠不关心，耳朵竖起。只听赵浥回道：“太子殿下，你可还记得那天得蒙皇上恩典，容臣在听风水榭前选妻的事情吗？”皇帝转过眼神，怎么绕到那时去了？
赵浥语调冷静，缓缓说道：“今日微臣将江亦薇带去堂上，亦是为了证明，当时江亦薇说的那些浑话，底下必定有人教唆。”
江亦薇一怔，忙去看大太太，什么浑话。她说了好多，是什么？
太子长长哦了声：“你是说，江亦薇提到，郑少楷同江亦宛有私情的事情？”
赵浥点头：“正是。今日，微臣本想借着下聘礼的时机，问一问江亦薇谁人在背后造谣。可哪里想到，造谣之人得意忘形，自个儿撞到微臣面前。微臣的婚姻由老天做媒，但也是由陛下赐婚。那造谣者张口闭口污言秽语，微臣实在不忍陛下恩赐的姻缘在她嘴里变得污秽不堪，便动手惩戒。”
“这么说来，你非但无过，还有功啊。”太子拉长了语调，眼角瞥向坐在一侧，脸色铁青的皇帝。转过语调说道，“也不能光凭你一人。江亦薇，你来说一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亦薇愣住，她还能说什么。如果不是秦姨娘教唆，那污蔑江亦宛同郑少楷的话，她就是主谋。可若是秦姨娘教唆，那赵浥杀人就是随便杀杀啊。她不大甘心，可现在只能自保。只得委委屈屈说道：“倒也不是全部秦姨娘说的，府里上下都在传。那澧县韩家书院也是传的沸沸扬扬。听的人多了自然就信了。”
赵浥嗯了声：“确实。”他再次转向太子，“微臣斗胆，请韩家韩少鹤为微臣作证。”
韩少鹤？皇帝将手上的书放下，韩家他还有印象。当年韩少鹤亦是赵浥力保，才能不送去边疆服役。韩家姑娘也在赵浥手里吧，别以为他这个皇帝是白当的。让把柄都握在赵浥手里的韩少鹤，来给赵浥作证，是把皇家都当傻瓜了。
不孝子大呼：“哎呀，当年的文魁榜首啊。快快，让他来。”皇帝一口血闷在心里，想吐吐不出。但是转过头去看太子，像极了当年他的元妻，一股天真浪漫。只是，天真浪漫当不了皇帝啊。
韩少鹤来得极快，像是随时准备好要觐见。脸上的酒晕经过这段时间的戒酒消掉了许多，但还是能隐约瞧出曾经因酗酒造成的外貌创伤，看着精神不振。但假以时日，说不准之前的韩少鹤会回来吧。就目前而言，现在颓废的韩少鹤出现在皇帝面前，多少还是让皇帝升起一些怜惜。
韩少鹤毕恭毕敬行了礼，站稳身体。只有他自己知道，背后已经冒出一层细汗。他知道，这是能让韩家重回京都的第一步，虽然是格外微小的一步，但他依旧要稳稳走下去。
“回两位殿下的话，现在澧县上下都在流传江姑娘的贞洁烈性。”韩少鹤感叹道，“草民亦从未见过如此机敏勇敢的女子。”韩少鹤手指捂住脖颈：“就差一寸，江姑娘便香消玉碎，好在庆王殿下来得及时……”
他本就是文魁，由他来描绘当时场景，就算是已经听过一遍的皇帝，倒也忍不住听得有滋有味，关键时刻亦深深为阿宛觉得担忧害怕。等听到庆王如天神降临解救了阿宛时，谁人不为阿宛松口气，并感叹一声，真是老天注定的姻缘呢。
阿宛听着听着脸便红了。她知道，赵浥是想洗刷她受过的屈辱。先以雷霆手段堵住那些肆无忌惮的流言，随后便是要自上而下用一个新传言替代旧流言。还有什么传言比从宫里传出来，更真实呢。
作者有话说
第69章 第六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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