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第二章 ...
-
莫凡是现实主义者，一旦沾上病案大脑就切入自动运转模式，任何事都不能让他分心。
因为从小就头脑聪明，学什么都很快，所以他没有好好学过，速记和快速的分析计算帮他解决了很多问题。这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直到他认识了唐启修。
那次教授的二次考试，他对唐启修有了不一样的认识，以前只知道头脑可以解决一切，但莫凡用行动告诉自己，勤奋努力可以换来同样成果。
那是他第一次真正注意这个比自己小了几个月的“学弟”。
唐启修乏力的用手掩住脸——打，还是不打...
很多东西在脑子里闪了又回，突然在某个画面上定格，定格的刹那，唐启修不再犹豫拨通了那个人留下的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喂？”
“我唐启修。”
莫凡愣了两秒，分不清是真是假，“...启修？”
隔了七年，再叫出这个名字。
“...你来一趟医院。”说完电话就被挂上。
唐启修的手还放在电话上，“启修”——不是逸宁的撒娇，不是教授的语重心长，而是来自另外一个人，低沉的轻松的语调——唐启修几乎快忘掉，曾经自己是多么羡慕那个人的成绩，甚至为了超越他，没日没夜辛苦的用功啃书。
可这些散乱的记忆，被逸宁惨白的脸取代，启修的手再次不自觉握成拳，紧到自虐。
对，他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莫凡。
“唐主任？”林哲伟敲敲门，注意到启修的异常。
唐启修瞬间回神，“什么事。”在别人眼里，唐启修有涵养对所有人都很客气但也把别人划在一定距离之外。
“哦，院长让你过去。”林哲伟小心的观察唐启修的表情。
“好的，我知道了。”唐启修径自整理下资料，走出去。
林哲伟跟在后面，他不是傻子，当然知道唐启修刚才陷入了自我世界，空洞的眼神，和平时刻意保持的冷漠不同的，那带着微微彷徨又无防备的表情...他尊敬唐启修，视唐启修为偶像，可现在...
林哲伟的天平开始倾斜，一个蠢动不安的萌芽在心里扎下根，并且随着时间，这种欲望越来越明显...
院长怀疑的审视目光几乎要把莫凡穿透，事实上他也恨不得把莫凡的家谱查个遍以确定莫凡是不是恐怖分子。
“院长，他真的可以。”唐启修对他再三保证。
莫凡受不了那个BT院长，贼眉鼠眼贪求功利，这种有欲望的人一眼就可以看穿，他莫凡最最厌烦的就是这类人，就在他快要爆发拍屁股走人的时候，启修转过头，用恳求的目光看着他。
莫凡抿了下唇，终于忍下来。
接下来不管院长盘问什么他都无视，反正有启修帮他挡着。
方案很快就定下来，进入手术室，唐启修侧视莫凡那自信的眼，知道教授的疑虑是多余。不管那人过去的七年怎么度过，他的手术刀还是那么锋利——没有变钝。
不再胡思乱想，唐启修专心投入总理的手术。
难言的默契，唐启修再一次见证了莫凡的外科天才，干净离落自信到不容怀疑也无从怀疑。
莫凡取下子弹的刹那，眼角又弯起，瞥了眼身边的唐启修，他懒得对BT院长的冷嘲热讽做反击，启修依旧紧皱眉，目光跟自己相触时甚至是严厉的。
启修说，“我来。”
所以他没有再呆下去的必要，转头就走。
不过心情不错——莫凡笑着想，只要是跟过去相似的情景，他都乐意去重新做一遍。可是...有什么东西他忘记了，不，是他刻意想忘记的...
“啊！！”
莫凡只来得及回头，一份很厚实的重量就实实在在压在他的身上，而且——竟然不小心碰到嘴唇！？
靠！！这是什么霉运？！
而更更悲惨的是，这个一看就很泼的女人居然一副受害者的样子向自己“讨债”——
“说，你为什么会从手术室出来？你是去帮唐启修的对不对？”
帮？
莫凡冷笑，帮不帮也不关你的事吧欧巴桑。可他现在没心情应付这个女人，所以跑是最好最快的解决方法。
留下那个女人对他无可奈何的叫喊。
就算有事，唐启修也会搞定她。
莫凡一点都不担心。
但积郁没有排解，而且随着记忆越来越清晰——那些他刻意想忘却的还是开始蠢动......
唐启修考虑再三，再一次打电话给莫凡。
“喂？”
电话那头的莫凡没有得意，但声音有点低哑。
“是我，唐启修。”
废话我知道，莫凡翻翻白眼，恰巧阿香拿着感冒药追杀过来，“死莫凡快点把药吃掉！”
“知道了啦！”声音一大就牵到脆弱的嗓子，莫凡忍不住低咳两声。
“你感冒了？”唐启修听到了压抑的咳嗽，还有电话那端的女人声音。
“恩，咳咳，什么事？”
“...我想找你谈谈，那改天好了...”
“不用，咳咳咳咳...”莫凡抢过启修的话，不过话说得太急反而引起一连串咳嗽，咳得胸口一阵闷想停也停不下来。
“你没事吧？”启修皱紧眉。
可对方根本顾不上回应他，越来越急促的咳嗽让启修连叫了两声：“莫凡？莫凡？”心蓦地抽紧。
电话里突然变得嘈杂，女人的声音越来越高昂，揪心的咳嗽声和对方竭力想说话而挤出的哑声，最后竟然嘭的挂断。
电话里和电话外一刹变得安静，非常非常安静，唯独嘈杂声还留在耳膜。
唐启修再难平静，抓起外套和钥匙就奔出家。
一边开车一路不停的打莫凡电话，直到对方终于接起来：“喂你谁啊？！”
极其不耐烦的声音，就是刚才那个女人，启修懒得跟她废话，直奔主题，“莫凡住在哪？”
阿香已经忙得焦头烂额，死莫凡居然突然给她趴下，靠！她一个弱智女流（？）竟然要照顾一尺八的男人！？阿香被烦得不轻直接报了地址。
唐启修调转方向直奔市郊。
阿香挂掉电话一转头就看到躺在椅子上的莫凡一只手伸向自己一只手捂住已咳到发青的嘴。阿香丢掉电话探过来帮他揉背，顺手把他伸着的手臂折回去，眼睛瞪都跟罗刹有得一拼，“叫你吃药你不听，小心没到医院就咳死你！”
莫凡翻白眼，老大我就是医生好不好啊.....好不容易缓了点，莫凡马上指使阿香帮忙按穴位“自救”。（穴位治疗真的很有用，不过俺就不知道这穴位对治咳嗽有没有用，而且莫凡一外科大夫也不一定知道中医的神妙~~）
就在这时，从黑夜里突然闯进一个人：“莫凡！”
正是焦急赶来的唐启修！
莫凡跟阿香都愣了，天地良心，莫凡只知道启修有再打来却没听到阿香报地址，而可爱直率的阿香小姐根本忘记自己有报地址给人家。
唐启修也愣了，莫凡好好的半躺在椅子上，而他身上的辣妹（...阿香姐原谅俺吧...）正亲密的抓着他的手腕...唐启修瞬间换上熟悉的冷面孔：“你没事吧？”
好像刚才那个焦急不安的唐启修从没出现过。
“没事...”
阿香像碰到消毒药水的耗子飞快扔掉莫凡，一转身就不见踪影。
“没事就好。”唐启修的眉心一跳，不想再呆下去转身就走。
“启修！”
唐启修停住，但没转身正视。
“你...”
你很关心我吗，启修？...莫凡很想问，真的很想问，明明启修就站在那里可喉咙却被堵住了一样，问不出口。
启修却兀自开口，“我想跟你谈谈总理的后续治疗，今天看样子没时间了，什么时候有空给我电话。”
“哦，好。”
目光一直追随那修长的背影，和他的脸一样完美无缺的身材比例，莫凡久久都移不开眼——直到汽车发动的声音响起，莫凡才收回目光，苦笑的摸摸鼻子——“有空电话”，他莫凡最多的不就是“空”么？
车开动的刹那，唐启修一拳狠狠打在副驾椅背上。
唐启修！你是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