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染》玛奥

82、海盗王爷

　　我不知道现代医学的最高技术可以让刀伤最短在多久可以痊愈，但我肯定，蓝家所收藏的药即使是放在现代，其疗效也是叹为观止的，甚至是现代医学所不及的。最起码不用缝合，只是涂药竟然在十天内就完全长好，只剩一道粉疤大出我的预料。不光出乎我的预料，竟然连那个毒凤凰也大呼神奇，不过他意外的却是我的恢复能力。一般人来说，再奇效如蓝家的秘药，我这种刀伤也要近一个月才能完全愈合长好，因此直称我是怪物，一见到我眼中就闪着赤裸裸的想把我解剖的兴奋蓝光。之后就被大哥列为拒绝来往客户，没让他踏进我的园子半步，没让他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内一片衣角。

　　“唉，公子才刚好点儿就让您上朝，这皇上也真是的！”清风一边帮我系着朝服的腰带一边抱怨，连日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让我的生物钟一下子调不过来，烂泥一般地闭着眼，下巴架到他肩上的同时连同身体的大半重量也撂了过去。

　　“不会是哥哥平乱有功，皇上有什么封赏吧？”平日我是万万不会让司璘伺候我起床的，只是知道我今日早起，他非要来帮我。

　　“有什么封赏下道圣旨不就得了，还非要公子上朝？再说什么封赏能抵得了公子挨这一刀，明知公子脸上受伤，还非要公子出去抛头露面不可！”清风越说越气，我哧笑出声，消瘦的肩膀有些硌下巴。

　　“我又不是大姑娘，这点儿伤还怕人看吗？”

　　“公子说的什么话，什么叫这点儿伤？明明是个神仙似的俊逸公子，现在脸上却添个强盗土匪的疤，这伤若小，公子怎的不回蓝府啊？”清风气恼地推开我，幸而司璘就在旁边，借着低血压的眩晕向他身上倚了过去，清风赶紧扶我，我抱着司璘躲开他的手。

　　“风，难道公子我毁了容你就不爱我了吗？璘你是不是也跟他一样，你也不爱哥哥了吗？”

　　“不会的，不管哥哥变成什么样，我都会在哥哥身边，我会一直、一直……喜欢哥哥的！”司璘紧紧抱着我表“忠心”，只是嗫嚅了半天，那“爱”字也说不出口，只能改成喜欢，抬眼间小脸已涨得通红。

　　“公子，您、您就会欺负我！”清风本是最经得起我调侃的，但是对于我直白的爱来爱去的言论，还是会不好意思。

　　“嗯，我就欺负你，只有我能欺负你！”我抬手挑起清风的下巴，惹来清风久违的魅惑的瞪眼。若我以前做出这些动作，那也就是个风流公子，现在嘛……哈，十足的流氓了！

　　……

　　如果说原来的瑞王爷是仙姿中带着妖气，那么现在的瑞王爷则是邪媚中透着匪气。能让曾经见了我苍蝇一样围过来的大臣们犹豫不敢上前，甚至产生惧怕，这就多亏了脸上这不深不浅的长疤和标准的海盗眼罩了。

　　发现眼睛的问题是在受伤后不久，最开始表面上看不出右眼球有什么受损，但慢慢的我发现右眼的视力急剧下降，瞳孔的颜色也越来越淡，凤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若只是失明也没什么，好在还有一只眼睛也够用了，但右眼见光却极其刺痛，无奈以绷带遮上。这一遮不要紧，随后葛烨就拿出了各种款式、颜色、质地的眼罩，银制金属、华丽黑纱……我不得不佩服他真得很有艺术细胞，同时我也理解为什么他女朋友会甩了他。最后基于自己也确实需要一个遮挡右眼的东西，我选了一个最为简单朴实的传统海盗式黑眼罩。

　　“唉……我是不是应该穿的邋遢点儿，再拿把弯刀呢？”要不考虑下留点儿胡子？关键是它也没长出来过啊……

　　“主子不适合弯刀。”

　　萧易认真、平板的声音打断了我无聊的思绪。

　　“主子，属下在这儿等您。”

　　“嗯。”整个朝堂，除了皇族只有我是被允许带着带刀侍卫进宫的，当然现在我也算是皇族。

　　“忆染！”

　　“皇叔。”刚有人要鼓起勇气来跟我打招呼，这慕容锦一来，周围完全没人了。

　　“这几日朝中事多，没抽出空去看你，伤势怎么样了？”

　　“多谢皇叔关心，伤已无大碍了，只是眼睛还不太好，也就这样了吧。”我指指眼罩咧嘴笑笑。

　　“放宽心，这疤能用药去了，眼睛的事也别担心，皇上请了许多名医，定能治好这眼疾。”慕容锦本想摸我的头，可能看我一身朝服才想到身份地点，举起的手顿了一下拍在我的肩上。

　　“锦叔叔不用担心，这伤好不了也没什么，正好方便我占山为王去！”我收起了王爷的架势，对他痞痞一笑，一声更贴心的锦叔叔叫得他不再面色凝重。

　　“你这臭小子，好好的王爷不当还想当山贼？看你爹不扒了你的皮！”

　　“唉？嘿嘿，那我就去当海盗……”

　　“海盗？不当山贼当海贼，还反了你了……”

　　“忆染……”正跟慕容锦说笑着，身侧传来慕容璟濂的声音，我立马收了笑脸，只侧身向他站的方向微微一揖。

　　“太子殿下。”

　　“忆染，对不起……”

　　“忆染不敢，殿下还是早日请得天师治退妖孽才好。”

　　“忆染，我……”

　　“皇上驾到……”

　　皇上来了，众臣到自己位子站好恭迎圣驾，我跟慕容璟濂不是一边，转身离开，他也只好讪讪闭嘴，回到自己的位置。

　　“天皇佑主，玺掌天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每当听到这句话就觉得特别扭，明显的表达了要一统天下的意思，不会挑起其他国家的意见吗？但后来听老爹说天玺一脉往上追逆千年乃传说中的创世之君，所以天玺这种说法自开国就有，别国也没什么意见。如今我便将其视为跟喊万岁一样的毫无意义的口号了。说什么传说中的创世之君，也就是历史沉淀下来的没有具体文献记载的曾经统一大陆的君主罢了，传得跟神似的。

　　“瑞王伤势可好些了？”愣神间早行完了礼，听到皇上叫我赶紧跨出一步回话。

　　“托皇上洪福，微臣伤势已无大碍，谢皇上关心。”

　　我抬头对上慕容钰的一脸担忧对他笑笑，他仔细审视了一番才点了点头，我退回原位继续愣神。

　　朝堂上皇上先是处理了一些日常朝政，接着便是对二皇子、马太师一派勾结岁暮乱臣、结党营私、犯上谋乱、预谋造反一案的最终判决和对相关人员论功行赏。马太师等人抄家的抄家、斩首的斩首，马贵妃、二皇子直接赐死，按原品阶下葬。这旨一下让我一阵疑惑，其实只是预谋造反，皇子贵妃应该不至于直接赐死这么重刑罚，顶多打入冷宫，削去皇藉，或者发配到一个偏远小城永远不得回京之类的。可见天玺对于皇族间的争权夺位是多么不可饶恕，但慕容璟洵不是越狱了吗？又怎么赐死呢？

　　接下来的封赏更让我吃了一惊，除了提升了一些官员，竟然也封赏了葛烨和展云天，不过葛烨算是我的家臣，所以只赐金银不封官职，但展云天也没封官让我有些意外，皇上不是想着法的把他弄朝堂上来吗？难道放弃了？好不容易都快赏完了又喊到我的名字时才是真正的大赏。慕容钰不但赏了大量身外之物、侍卫奴仆，竟然还赐我王位世袭。不光是我，朝上众臣没一个不惊掉下巴的。世袭罔替，不就是传说中的铁帽子王？诚惶诚恐的跪谢了圣恩，起身时正好看到慕容锦的狐狸笑，我想我一定被算计了。

　　只赐爵位，但实际上我是任何特权、不，是实权都没有的，还是看重我身后的蓝家吗？世袭罔替？楚晗将来跟他亲爹走，我大概很难再有子嗣，看你们让我世袭给谁？

　　朝堂上众臣一遍遍的歌功颂德，一声声恭喜充斥耳边，慕容锦依旧只是微笑，刻意忽略的慕容璟濂从一开始就面色凝重地一直看着我，听到皇上对我的封赏后，似是替我开心似的露出一丝微笑。大家都很开心吗？开心我做这个王爷？那么，我会让你们开心的！

　　一瞬间，满朝文武心下一震，久违的瑞王爷的笑容，只是似乎不一样了。不再是缥缈、耀眼，却仍让人不敢靠近。那轻挑的唇角，流泻的不再是惑人的媚，此刻更多是邪，对，狂妄的邪，邪气逼人。

　　慕容锦不信传说神话，但那一瞬，他仿佛看到邪神降世，但转眼却只是忆染对着自己痞痞的坏笑。眼花了吧！这小子，还真想当海盗王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