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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离月宫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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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染跟在冥月身后,往大约是后殿的方向行走,看着周围的摆件、器皿,越来越不像是寻常百姓家的形制,忆染试图从中看出些端倪,可皆与天玺、岁暮宫中不同,料想是元宁的形制吧。
“师父,蓝忆染带到了。”冥月的声音难得恭敬,忆染与其来到一间宽广的殿堂,殿中没有其他宫人,首座前有一道厚重的纱帘,看不到里面的景致。
帘内无人回应,冥月也不等候里面人的吩咐,朝帘内施了一礼,便转身离开,看也不看忆染一眼。
“……”想叫住冥月是不可能的了,可这离月宫宫主真的在里面吗?忆染不知何意,在外面等着吧,连个座椅也没有,想了想还是决定上前一探究竟,看这女魔头耍什么花招。
掀开厚重的纱帘,里面是被隔开的一个隔间,相对于外间的空旷,里间倒是各种摆设一应俱全,只是……这恐怕不是会客的所在吧?忆染突然觉得这个情景似曾相识,眼前的半透明幔帐内,似乎是个巨大的床榻……
“宫主,有人来、唔……嗯……宫、啊……”
果然又是这样!一把阴柔的男声响起,接着便是各种淫靡的声音。似乎那个宫主本来睡着了,然后那个男宠将她叫醒,接着女色魔不出所料的让忆染听了一场活春宫。忆染是听也不是,走也不是,那宫主一时半会儿也完不了事,而自己出去也还是无处可去,索性在最远的软榻上坐下闭目养神。似乎有意,里面的男子叫声更大,心下惊叹,那老女人也太强悍了,竟然能叫男宠叫成那样!忆染发觉血液有些躁动,挑眉看了眼那晃动的幔帐,复又闭目,默念起玄零教的清华净心咒,一丝不知为何的疑惑被抛在脑后。
渐渐沉下心来,意识清明一片,并非隔绝了周围的一切,反而一切细微的动静都清晰可辨,不是用耳朵听见,仿佛是用整个存在感受。奇异的是身体亦不受外界影响,血液不再躁动,清晰的脉动如置身溪流中可以真切的感受到,意识引导着脉动的节奏,整个人如置身浩瀚宇宙,进入了一个奇幻的空间。
“啊……”一声尖利的叫喊,唤回了忆染游离的意识,此刻耳聪目明的他,不用睁眼,也知道幔帐里的人完事了。
悉悉索索的穿衣声后,一个沉重、虚浮的脚步声慢慢靠近。
“宫主请公子……”
忆染闻声睁开眼,眼前是个衣衫暴露、面色有些苍白的男子。人如其声,阴柔妩媚,连身形也似女子娇柔,目测其身高也就到自己肩膀。
“……请公子过去。”男子初见忆染睁眼面露惊疑,两人对视了好久才把话说完。
忆染微微一笑,不知刚刚自己右眼血芒大现,那男子除了惊疑,还有深深地恐惧,只是多年来为了保命练就的忍功,竟将恐惧深刻心底,不在面皮上透露一丝一毫。
忆染不适地甩了甩过于宽大的袖子,起身踱向幔帐,忆染走得很慢,其实他很不想过去,空气中弥漫着淫靡的味道,不知那宫主是个怎样的老妖婆,忆染心下竟有些忐忑。
幔帐已被掀开一半,床榻并不紧挨着幔帐,还有五六步的距离。忆染在离床榻三步远的地方停下,直视侧卧于上的人。黑色长袍里衣下,露出的是修长紧致的小腿,优美的曲线沿着小腿向上,如雪的白发凌乱披散,从腰际滑到榻上。视线转到面容,忆染心中一震,红眸,这人是一双如血的红眸!
“呵呵……”笑声随弱,却深刻入脑,这一笑是混着内力的,忆染压下翻滚的血液,忽觉声音有些奇怪,声线似乎粗了些,再扫向那敞开的雪白胸膛,竟是光滑细嫩的一马平川!
“你是男人!”
“呵呵……本宫何时成了女人?”
虽然忆染很想说“本宫的自称很女人”吐槽一番,但那浑厚充满磁性的男声没有半分虚假,此时才想起初时忽略的疑惑。即便女主再强悍,也不能让男宠叫成那样吧,而伺候的是男人就说得通了。
“若宫主只是想要回噬魂夺魄,我带来了,还请宫主放了忆染的弟弟。”无需再废话客套,忆染将魂守扔在榻上。
“离月。”
“……”
“我叫离月。”
忆染闻言挑眉不语,态度明了:谁管你叫什么,我只要我弟弟。
离月宫主又是呵呵笑起,撑着床榻慢悠悠坐起,其间手肘压着头发,笑声稍有停顿。行不行啊?这白发魔男?忆染瞬间流露出的鄙视没能逃过离月的眼睛,笑声戛然而止,红眸对上红眸。
“你很美。”半晌,红唇微启,吐露出这三个字。
“啊?”忆染忍住没有张嘴,只在心里大大的“啊?”了一声,沉下脸等着离月下面的话。
“你的父母固然给了你优秀的血统,然而这些不过是表象。你的美在里面,那种散发着血腥的黑暗气息,你的相貌因它而灵动、鲜活,这才是最极致的美,充满魔性的美……就像那人……”
忆染听着那磁性的声音,有些昏昏欲睡,视线开始模糊,突然右眼一阵刺痛,马上清醒过来,原来差点中了摄魂之术。
“真让人意外,你不但美丽,也很强大!”离月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兴奋。
“不,其实我早该想到,中了醉生梦死,又被噬魂夺魄刺伤还能完好无损,你本就不简单。”
“醉生梦死出自离月宫。”当日问过殷寻,他并不知醉生梦死的来历,如今恰好可以一解疑惑。
“是那小子告诉你的?”离月拿起魂守摩挲。
“谁?左千?他是离月宫的人?”一直查不到那小子的身世,竟是出自这里吗?
“你何不自己去问?”离月拍了下手,身后传来脚步声。
“主子!主子您没事太好了!”忆染转身,左千已扑到跟前。
“你自己说?”听不出喜怒,忆染冷淡地问。
“主子恕罪,左千并非有意隐瞒主子,只是怕主子知道我的身份不要我,我发誓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主子的事!”
“你现在是离月宫的人?”
“不是,自从主子给我改了名,左千的主子就只有蓝忆染一人!左千早就不是离月宫的人了,那时我被……”
“够了,你只要是我的小千就好!可曾受伤?”打断左千的话,忆染提起跪在地上的少年,温柔的揉了揉他的头。
“没有,主子……”左千毕竟是孩子,一头扑进忆染怀里,哭得稀里哗啦。
“他身上本有离月宫的毒蛊噬骨蝶,每月不按时服解药根本活不过半年的,可如今毒性却解了大半,蓝府还真是卧虎藏龙啊,竟有人能解本宫的独门密蛊,看来蓝公子跟我离月宫的人还真是有缘呢!”
“小千,是谁给你解的毒?”离月言下之意,就是蓝府还潜伏着一个离月宫的人。
“主子,我不知道,那女子……”小千哽咽着说到一半,突然像发现了什么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主、主子……她……”
“我明白了。”安抚下左千,忆染心下了然。
“看来公子已经知道是谁了,那么可否将离月宫的叛徒交予本宫呢?此人隐藏身份,潜于蓝府,此等隐患想必公子也欲尽快除之吧。”
“宫主说笑了,离月宫的叛徒怎么会藏身蓝家呢?我家老头子也算耳聪目明呢!”
“是吗?”离月笑中带刃,看得人浑身不舒服,左千被人带下去,在人家地盘上,忆染无话可说,只安抚左千莫要担心。
“噬魂夺魄封在此刀之中,我已归还,还请离月宫主放了我弟弟。”
“叫我离月便好。”离月自说自话,看了看魂守,连刀鞘都未出便扔在一旁,起身走向忆染。
“没想到这衣服穿在你身上如此合身,冥月那丫头竟将它翻了出来。”离月围着忆染转了一圈,最后站定在他面前,两人身材相仿,忆染稍显单薄,离月比他略高出一点。
忆染后退了一步,他并不习惯与陌生人靠的太近,尤其是危险的人。离月见状笑了笑,跟进了一步,并一手扣住了忆染的左肩,那肩上本就有鞭伤,原本结痂麻木的了,如今被离月恶意抓住,痛感逆袭,忆染再无法挣脱只是皱眉。
“这只眼是怎么变红的呢,被噬魂夺魄刺伤后吧。”离月另一只手覆上忆染血红的右眼,冰凉的手指于眼角眉梢游离摩挲。忆染眉头锁的更紧,令人恶心的触感,可是身体却动弹不得。
“你知道吗?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像你这样,只有被选中的人、不,也许应该说是被找到的人,你就是那个人要找的人吗?”离月越靠越近,几乎鼻尖贴上鼻尖,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忆染的红眸,似乎要透过它看透忆染的灵魂。温热的呼吸喷在忆染脸上,他索性屏住呼吸,厌恶之情溢于言表。
“呵呵……呵呵呵……”离月还是那样呵呵得笑,只是这回笑得太过放肆,花枝乱颤地笑趴在忆染肩头。
“嗯……”离月笑得太过投入,扣着忆染肩膀的手也越抓越紧,伤口崩裂开来,血腥瞬间蔓延,忆染忍不住闷哼出声。
“嗯……这种香味,果然你是与众不同的吗?”离月深深吸了口气,忆染直觉不妙,紧密相贴的身体可以真切感受到离月身体的变化,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他越来越急促的呼吸表明他在兴奋。
“放开我!”
“你这是在求我吗?”离月捧起忆染的脸,两人再次对视。
“我命令你!”忆染虽然受制于人,但说实话他此时狠厉的表情也足以震慑于人,只是此时他面对的不是一般的人,那暴虐肆意的红眸与周身散发的黑暗气息正合了那人的胃口。
“多美的表情,可惜,即使你现在求我,我也不会放手了!”离月手下用力,抓着忆染的伤肩就把他甩在了床榻上。脱离了离月的桎梏,身体反而能动了,只是忆染本就因失血虚弱,再这么一扔一摔的,竟因头晕又栽回榻上。失去了最佳的逃脱时机,离月已欺身上来,再次受制。
“嘶喇……”忆染的衣服从左肩被扯下,不止肩膀,这回连手臂上的伤口也都崩裂流血。
“为了这个吗?那个人所追求的只是这美味吗?”
离月目光痴迷、红眸闪着诡异的血光,忆染视线有些模糊,厌恶的抓起垂在自己胸膛的白发,突然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那人的发不是离月的雪白而是亮银。
“那个人是谁?”不知为何,竟觉得离月一直说的那个人与脑海中的人重合。
“谁?除了你我还有谁呢?你如此美味,我可不想把你交给那人呢!”离月不理会忆染抓着他头发的手,他有的是方法不让猎物动弹。
“你要干嘛?”忆染觉得自己问了个极其愚蠢的问题,可此时他确实问不出别的。
离月压下身子,压抑的沙哑嗓音伴着灼热的吐息响在忆染耳畔。
“享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