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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优一课堂
      窸窸窣窣的背诵声犹如经文洗脑一般,阿星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这里太忙了,入读两个多月,连知道同学名字的时间都没有。
      教室外,一个女生在走廊放空,肩膀一沉,哭泣出声。
      然后是一阵马蹄一般的脚步声,微胖的中年女人指着女孩,劈头盖脸的就骂了下来。
      骂的话不外乎就是恨铁不成钢。
      女孩哭声越来越大,喘着气,像憋久的困兽,吼了起来。
      “你非得逼死我才甘心吗!”
      哭声如冰锥,声声刺人,在空荡的走廊回荡。
      教室内的背诵声被迫停滞了几秒,而后,背诵声继续。
      然后第二天还有后来的很多天,那个女孩都没有来。
      不过,似乎很多人都了然于心,她去了哪。
      一堂课上的整整一小时,原本空白的书本,一节课下来被阿星标注的满满当当。
      “各位同学,周一要交一下户口本复印件和身份证复印件,报名用。”
      教导留下这句,理了一下书本便走了。
      阿星皱眉,户口本在祁昭伦,祁昭伦是户主。
      翌日,久雨乍晴。
      港城沿海,祁家宅院,三面环山,一面向海,占尽了地理优势。
      阿星戴着鸭舌帽,一身黑衣,她往下压了压帽檐,遮住一半的脸。
      穿过密密麻麻丛林,绿油油一片接一片,落在树枝上的雨水濡湿了阿星的衣服及裤脚。
      远远的,一栋白色圆顶别墅渐渐浮出。
      屋子被芭蕉棕榈环抱,偶见一两根花枝探出围栏。
      自祁震遇害去世后,祁家的安保系统年年都在加固,但宅邸过大,总有些小漏洞。
      阿星拨开一处草丛,围墙下是个很小的洞,从这里进去,可以到户外的洗衣房。
      阿星开始挖围墙下的土,扩大空间。
      监控室
      咔哒咔哒
      银色火机在男人手指尖开启,关闭,开启关闭。
      大拇指划开,哧一声,蔚蓝色的火焰陡然上窜,手一松,火焰便覆灭。
      “这......”阿铭指了指屏幕上的阿星。
      此时,她正匍匐的爬过那个洞,洞口极小,她却过的极为轻松。
      该是多纤软的身体条件,才能做到。
      她压着身子,穿过树木间的缝隙,跑过半开的蔷薇花丛,黑色的身影躲在大理石门柱后,继而像小马驹一样,小跑进入主屋大门。
      看似机警敏捷,可在祁昭伦眼里身手简直拙劣。
      “呵。”
      他笑,嘴角流露出一种特别的情感。
      “由她闹,看能翻出什么花来。”
      他声线朦胧,监控室的暗光打在他脸上,眉眼难得一见的柔和。
      阿铭不语,任谁都已看出祁昭伦对阿星的态度,不一样了。
      黑色身影轻手轻脚溜上了楼梯,戴着鸭舌帽的脑袋在走廊口望了望。
      两名女佣走过,她像受惊的小鹿一样,差点蹦起来,不过立刻躲到了窗帘后,勉强算得上随机应变。
      女佣走了,她先从窗帘后露了只眼睛出来,确认安全,才从窗帘后出来。
      “阿星这是要去您房间呀。”
      祁昭伦房间的摄像头,只有祁昭伦能开启。
      他长长的指尖在键盘上打出了一串数字,屏幕闪现出卧室的影像。
      她先到了左边床头,拉开床头柜,翻了翻。
      又蹑手蹑脚跑到了右边,回眸发现地上留下了一串泥巴脚印,这才焕然大悟把鞋子脱掉。
      白色的齐踝袜,阳光洒在脚面,绒绒的。
      右边床头柜显然也没有她要的东西。
      卧室内,阿星找的翻天覆地,终于找着了户口本。
      她把户口本放到裤子后面口袋。
      “祁少,这么着急找人来,跑的我胸口都喘不上气。”
      是腻的让人发吐的女人嗓音,伴着脚步声,渐渐靠近。
      阿星陡然一惊,差点跳窗。
      躲哪?躲哪?该躲哪?
      不容阿星多想,就近拎着鞋子,扑进床底。
      床垫深深一陷,床底灰尘四起。
      阿星捂住口鼻,避免自己被呛到。
      “一会儿会更喘。”
      祁昭伦声音缭绕,暧昧意味十足。
      阿星皱起眉,双目直直的瞪着,难道今天要听一场大戏。
      白色的衬衫落到地板上,继而是红色的连衣裙。
      天雷滚滚,床开始动了,左右上下。
      女人的声音,一声声极为尖利,像复读机似得,声浪充满电量,不休不止。
      “床下的,听够没有,今天怎么送上门了。”
      调笑一样的阴戾口吻,阿星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眼神顿时暗淡,恐惧渗透全身。
      她爬出了床底,站起身。
      床上的男人不是祁昭伦,站在她面前的才是。
      他穿的一丝不苟,头发梳成三七开的少爷头,别有深意的目光注视着阿星视死如归的壮烈神情,唇边的笑意更深。
      他对床上的人随意挥了挥,那两人麻利退出。
      阿星唇抿成一条直线,斜眼瞄了一眼祁昭伦,又垂下。
      “偷了什么东西,拿出来。”
      祁昭伦伸手,阿星盯着那双大手掌。祁昭伦是断掌,左右手都只有一道手纹。
      传闻说,这种人,小时候难养。有幸熬过了就是大富大贵,熬不过就英年早逝。
      “看手相阿?”
      阿星的唇微启:“是啊,看到你多子多孙,妻妾成群,还长命百岁。”
      祁昭伦勾唇笑了,细想之后,笑声不断,胸腔跟着笑声震动。
      笑的阿星不知如何是好,背脊发凉。
      笑声戛然而止,祁昭伦的眼神更深,人也离的更近,充满戾气的压迫感向阿星扑面袭来。
      “拿来。”祁昭伦重申。
      阿星眼眶一红,咬着后牙,手似有千斤重一般,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户口本。
      祁昭伦答应过的,出狱就放过她。
      所以她在牢里的一年八个月并不难熬,因为她都在重新憧憬生活,向往未来。
      她要考大学,找一份安定的工作,买一个小小的房子,有一个只有自己的家。
      她甚至想好,等老了就找个寺庙当尼姑,每天吃斋念佛,活到九十九,然后去祁昭伦的坟土上踹几脚。
      可现在,连报名都报不上。
      她把户口本按到祁昭伦胸口,通红的眸子盈着一汪水,仰头睨着他:“还你。”
      轻微的一击,祁昭伦心口一麻,竟有些慌,怎么就哭了,记忆里,她从没未哭过。
      阿星从侧边迈步离开,少女身上清幽的体香从祁昭伦鼻息拂过,怅然若失。
      “没说不给你!”
      祁昭伦话音落下,阿星脚步顿了顿,却没回身。
      “然后呢,要我做什么丑事才愿意给我,祁昭伦,你有点良知好吗,我管他妈的什么夜无星,她不是我妈!你们的事,与我何干!”
      她的声音响亮,宣泄着自己难言的委屈,说完她浑身乏力,像被掏空了心一样,眼前的事物渐渐被水雾模糊。
      祁昭伦胸口膈应的紧,她本来就瘦,今天穿了一身黑衣,更显纤瘦。
      背影孱弱却挺得很直,好像这一走,便是诀别,永不回头。
      祁昭伦按了按眉心。
      “偷户口本干什么。”他凛声,有些无措。
      “考试报名要用户口本复印件。”阿星如实答了,声音抽噎了一下。
      “你等着,我去印给你,把眼泪擦了。”
      祁昭伦的手指,笔直的指了指阿星的眼眸。
      阿星那双眼生的极好,瞳孔漆黑,黑白分明,染上几分眼泪后,见者心疼。
      祁昭伦迈步,走向了屋内的书房。
      没多久,两张印了户口本页面的A4纸出现在阿星眼前。
      一页印着户主祁昭伦,一页印着祁夜无星。
      阿星迟疑,没有去接,祁昭伦不会做赔本买卖,会不会有诈。
      “怎么?不要。”祁昭伦挑了挑眉
      阿星由心底舒了口气,试探了一下,才真的去接。
      素白的双手接过纸张,紧紧的握在手里,可又怕皱了。
      “呵。”祁昭伦哼笑了一声。
      阿星握着纸张扭头就要走,身后响起祁昭伦的声音。
      “A4纸一张五毛钱。”
      阿星没理,拿着就开始疾步行走,省的等下他忽然又反悔。
      最深的夜,往往是思念最深的时候。
      祁昭伦身子慵懒的半靠着沙发背,闭目凝神,唇角还勾着些许笑意。
      祁震走的时候,他十七岁,毫无准备的被推出社会,独挡一面,吃了不少苦头,也挨了不少白眼。
      少年英雄,祁家的生意越做越大,已是港城娱乐业的领头羊,一家家夜店舞厅,承载了港城夜晚的醉生梦死。
      可,谁来承载他呢?
      越接近红尘的人,越想远离尘嚣,为心找个安家之所。
      阿铭越发觉得,心理医生的推论是真的,祁昭伦爱上了阿星。
      “祁哥,我想提醒你一句,阿星是夜无星的女儿,这点你改变不了。”阿铭说
      祁昭伦的瞳孔唰的一下,骤亮,如夜幕中捕食的狼,凛冽锋利,直击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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