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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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子敛离开后赵免磨蹭着挪到沈燕身边：“所以，咱们要回家了？”他作为一个路人，刚刚站在人群后尽职尽责地看热闹。沈燕说亲自送顾括下山的意思不就是他们要和顾括在三天后一起离开？若沈燕也离开，顾括是肯定不放心南柒一个人留在归墟的。难不成大家一起走？
沈燕：“对，咱们要回家了。不过……是在解决完一切事情之后。顾括，都到了这种地步你还不和我们说明白吗？！”沈燕当然是知道前因后果的，但他必须要南柒也明白，这要的话他们一定能在三天之内把事情解决掉！一定可以！
顾括是被顾子卿从死人堆里刨出来的。当然，那个时候他还不叫顾括。当时顾子卿才登上掌门之位，正被剩下的烂摊子搞得焦头烂额，没多余的精力去管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孩。只是吩咐旁人多加看管，等一切安定下来再做打算。
可后来顾子卿他……忘了。等到师兄弟们把这孩子拉到他面前时，他瞪大眼问：“哪来的小孩儿？！”师兄弟们可不管，孩子小老是吵闹，嘴还挑得很，山上的饭不合胃口，闲暇时还总是要零嘴，烦人。他们合计了一下，觉得这孩子既然是顾子卿带回来的那就还是由他本人照料吧。
“师，师兄，这样不太好吧。”顾子卿是被他们推到掌门位子上的，真要算起来他还是小辈。“我一个大男人，带这么个小孩，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谁还不是个大男人。”他师兄说完这句话就把小孩放在原地自己一个人走了。剩下的人虽然觉得不好意思，可也没人想接这个烫手山芋，告了礼也都赶紧溜了。
顾子卿和那孩子大眼瞪小眼，过了一会儿，顾子卿笑了：“小孩儿，你有没有名字？”
“关你什么事！”
“嘿，有意思。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小孩，从今以后，你就叫顾括。”
顾括虽然性子有些急，脾气有点差，但他是掌门唯一的徒弟再加上资质过人，顾括就成为了新入门弟子的大师兄。顾子卿不止一次告诫顾括，让他收敛脾气，不然总有一天会吃亏，可顾括毫不在意，他自问问心无愧。
顾括后来想，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就好了，这样他就能一辈子呆在屿山当他的大师兄，和师弟们一起练功打闹，永远叫顾子卿师傅。
其实，这不是归墟府第一次出现干尸了。
三年前，归墟也曾出现过几具尸体，全身的血被放干，死相显得十分恐怖。尸体皱皱巴巴看不出本来的模样，可他们身上穿着归墟的衣服，是归墟的弟子。归墟戒备森严，出山入山都不容易。顾子卿怀疑凶手是自己人，他不想打草惊蛇便派人偷偷去查。可几天后，归墟又出现了几具尸体，这次他们被挂在顾子卿的房门前。一时间，归墟人人自危，生怕下一个要死的人是自己。甚至还有一部分人吵着要下山。
顾子卿为了让众人安心将调查放到了明处。说来奇怪，第一次杀人抛尸，凶手做得滴水不漏，顾子卿派人暗查毫无头绪，可现在凶手的破绽却是过于明显。就好像有人故意将线索抛出，带着他们一步一步去找凶手。
太容易了，容易得让人不安。
凶手被压着跪在众人面前时，他毫无惧意，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顾子卿，顾子敛，你，你，你们……”他的视线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顾括身上“你们都得死！你们以为捉住我就完了吗？放心吧，还有人等着你们，别着急，你们都得死！”说完，他嘴角流血。顾括赶紧上前查看，那人用最后的力气抓住顾括的手，没出声的说了几个字。
顾括看清了，顾子卿看清了，围过来的几个弟子也看清了，他说的是——少主，我尽力了。顾括甩开他的手站起来，踉跄一下，险些摔倒在地。太明显了，太明显的栽赃和陷害。这手段简直拙劣得可笑。
对吧。顾括看向他的师弟们，看见了他们眼里的怀疑。
什么啊，这么愚蠢的把戏你们也信？
“大师兄……”
“怎么？”顾括满心期待，期待着他们的信任。
“你认识他吗？”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认识他。”顾括的声音在发抖：“我不认识他……”
“可他，分明叫你……少主。”
顾括有些生气，他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崩掉了：“一看就是他在陷害我！太低级了，你看不出来吗？！他一定是想拉我下水，临死了还要找个垫背的，太可恶了。这一眼就能看穿的计谋你还来问我……”
“可他是偷偷跟你说的，若不是我离得近看见了……”他没有接着往下说，可顾括听懂了他的意思：若不是我离得近看见了，就根本没人会发现。
“你，你……”顾括跪在地上拽着早已死去的凶手的领子“你是谁？谁派你来的，为什么要害我！”他大力地摇晃着那人，表情有些痛苦。
没人能回答他，那人早就死了，在完成他所有的任务之后。
“不可能是大师兄吧。一看就是在给大师兄泼脏水，都是被用烂的手段了”
“那他为什么不大声喊出来让所有人听见。”
“那样未免也太假了。戏做全套点更好让我们上当。”
“可这个法子也太不保险了，万一没人看见呢。”
“……若是商量好的，就说得通了。”
“什么？”
“他也知道假，可偏要这么做，为了什么？如果是为了陷害大师兄，可现在这种情况不是反而降低了大师兄的嫌疑。他会有那么傻？而且……师兄是怎么知道有人派他来……”
“别说了！口误吧。那可是大师兄……”
“大师兄又怎样……”
凶手傻？他可一点都不傻。顾括听着周围的声音，心里这样想。听听大家说的，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甚至都不用将杀人这一罪名实实地安在顾括头上，毁掉顾括，这些怀疑就足够了。
人啊，总是喜欢复杂。给他们一个简单的选项，他们总是会将自己建立起的可能推翻建起另一个，然后再推翻……他们自诩聪明，他们不相信自己会被给予一个如此简单的选项。最后，谁也分不清真假，只能将矛头指向自己人。
这一招，用来挑拨人心，最是好用。
顾括知道，他将会和这件事纠缠不休。
“大家别担心，这件事我自会给大家一个交代。若是……若是顾括真与外人勾结残害同门，我决不会姑息。”顾子卿说完这句，指着地上的尸体，示意弟子们将其抬走。
啪嗒。
两位弟子刚将尸体抬起就有东西从尸体的袖子里掉出，是一块牌子。有位小弟子跑过去将牌子捡起：“哎，这个花纹，我好像在哪见过……”
众人围了上来，小弟子将牌呈给顾子卿。顾子卿还没拿到手就被顾括抢了过去，顾括看清了上面的花纹，他眼前一黑，几乎要站不住。
他的肩膀上，有个一模一样的。
“将顾括……先关起来吧。”
“为什么你会有一样的花纹？”赵免忍不住发问。
“你闭嘴！”沈燕重重地敲了一下赵免的脑袋：“你当是在茶馆听书吗？”
“怎么了嘛，我只是想赶紧知道重点内容好想办法解决我们目前的问题。”赵免真不是有意的，听着顾括的故事他也很同情顾括。只不过一时没管住嘴，才直接问了出来。话说出来的那一刻，他也很后悔，这不是后悔也来不及了嘛。
“没事，都是过去的事没什么不能问的。那个花纹，是我本家的家符……”
顾括是从死人堆里捡来的。哪个死人堆？就是攻上屿山的，归墟敌派的那一堆。顾子卿也曾怀疑过，怎么可能会有人带着孩子来打打杀杀。可在他看见顾括肩膀的花纹后完全确认了。顾子卿曾经想过把顾括送回去，可他也不知道该送到哪去，他更不确定他们能否接受一个在归墟长大的孩子。
顾子卿这一犹豫，给了有心人可乘之机。
顾括在一夜之间成为了众矢之的。好像他留在归墟一开始就是计划好的，一直等着报仇雪恨这一天的到来。敌派余孽潜伏归墟，表面拜师学艺，实际上是在观察情况，伺机而动。先是制造恐慌等到时机成熟就和本家里应外合，一举攻破归墟。真是好大一盘棋，可惜，邪不压正啊……
听起来是不是合情合理？他们好像忘了顾括与他们一同长大，忘了曾叫过的声声大师兄，忘了过去的所有……顾括想解释，可没人听他说话。他们心里已经有了板上钉钉的答案，他说的每一句也不过是在狡辩罢了。
顾括不懂，这么多年的情谊怎么用一句“知人知面不知心”就轻飘飘地盖过了呢？
难道就因为他背后的花纹吗？！
不是他，不是他啊！他想去见师傅，他想告诉所有人真相。顾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等他清醒过来时已经满身是血的倒在顾子卿剑下。
“阿括，你太让我失望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