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欢喜]用尽一切奔向你》温水姑娘

28、第 28 章

　　方一凡果然神色紧张起来，“别这样啊齐齐，我知道我成绩不好，我定力也不好，总是写两道题就走神，有时候自己也气自己不争气。那次王一笛说的挺对的，我考得差，说不定大学都上不了。我有时候也很郁闷，你们都是学霸，随随便便就600+，王一笛艺考生也能考上一本线，我就觉得自己特渺小无力。”
　　说着说着，方一凡走了心。委屈地蹲在城墙下，也不看她，只是垂着头自顾自的说。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地上划拉。
　　林思齐有一刻觉得他很像被欺负了的金毛，在主人身旁委屈地呜咽着。她正想着，蓦地笑出了声。
　　“还笑我，你也觉得我很笨是吧。”方一凡听见声音抬头看着她，声音低低地说。
　　更像了。
　　林思齐越想越觉得好笑，也蹲下来面对他，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我从没有觉得你笨，相反啊，我觉得你很聪明，只是在学习上差一点，但是只要用心学就不会有遗憾。我不是生气你昨天凶我，我只是觉得你还没有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功利一点的说，现在是我们这十八年来最重要的时刻，每一分努力都会得到回报。”
　　方一凡见她神情认真，愧疚的摸鼻, “我知道了。”
　　“我每次学习累了的时候，都会畅想未来的生活，想着大学是怎么样的。如果你考上北舞，那没课的时候你会坐地铁4号线，坐5站来找我，我们一起逛校园，一起吃美食。有什么新上映的电影我们能一起去看，还有你想带我去逛的秦淮河。”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的，直直击中了方一凡的心。他有一种想立刻把她揉进怀里的冲动。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
　　他站起来，然后轻轻把林思齐也拉起来，一把带进怀里。他从来不知道，林思齐已经设想了未来的这么多故事，而这么多都和他有关。
　　“我会好好努力，实现自己的梦想，争取配得上这么好的你。”他清澈声音透过胸膛振动传到她耳边。
　　林思齐想，他应该明白了。

　　“走吧，我们落后很多了。”过了一会，方一凡出声。
　　林思齐望着很远处的队伍，声音闷了，“好远啊，先让我休息一下蓄力。”
　　方一凡默默绕到她面前，一弯腰就把林思齐背在背上小跑起来。“走咯！”
　　“诶！方一凡！！你放我下来！”林思齐一惊，慌忙地搂住他的脖子。
　　“不放！搂紧了，马上追上他们！”
　　“方一凡！”害怕太大声被别人听到，又害怕挣扎着会摔下来，林思齐只能压低声音用言语“恐吓”，显然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少年爽朗的笑声穿过半山腰，随风摇啊摇。林思齐伏在他背上，笑弯了眼睛。
　　那是林思齐十八岁的记忆里，最美好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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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之后，学校的学习节奏越发变快，所有人都在为自己的前程拼一把。方一凡也终于收心好好学习，每天闷头做题。
　　对于林思齐来说，最难的应该是四月中旬的体育会考了。800米这种要人命的项目，想想都头疼。
　　“这样吧，以后每天下午放学我都陪你跑步，现在就开始锻炼。”在图书馆自习时，方一凡突然说。
　　林思齐一脸苦相，不情愿的说：“每天啊？我……”
　　“想拒绝？这成绩可是记录在档案里的。”他噙着笑，侧过身看她，“你这不行啊，小学霸。你得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啊。”
　　“为什么要全面发展，我只想动脑子不想费体力不行吗？”她知难而退，郁闷的趴在桌子上。
　　“我不管，说定了，每天下午放学都要跑步。”好不容易抓到她的短板，方一凡乐得不行，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拉着她跑步。
　　林思齐：我不是真正的快乐。
　　那之后，方一凡果然守信，每天一下课就冲到她们班等着林思齐。为了让她心里平衡一点，方一凡也硬着头皮在跑步时背古文背单词。

　　操场上，他回头笑望她，两个人的身影在夕阳下拉的好长。

　　天气慢慢热了起来，转眼到了五月底，黑板上高考倒计时的日历被一页页撕掉，只剩下最后十天。对照着三次模考的成绩，大家也基本能预测出自己的水平，但还是不愿意放弃最后努力的机会。
　　方一凡的成绩也慢慢提上来，因为物理基础还不错，一个月突击下来物理也成为他甩开同基础的人一大截，分数在五百二三晃荡。
　　剩下的几个，依旧很稳定，年级前几名被林磊儿、林思齐、黄芷陶和乔英子承包，季杨杨也成为年级上游中的一员。
　　大家都憋着一股劲，只等着高考结束释放。
　　都说高考不仅是学生的大事，也是老师和家长的重中之重的事。这不，李萌和潘帅早早就商量着从春风中学到考点怎样才是最佳路线，还组织着学生分组从家走到考点计时。
　　而书香雅苑，也像过年一样热闹，迎来了所谓的“考节”，小区张灯结彩分发对联，家长们都期望着能讨个好彩头。林志远和周慧也早早下班回家，从高考倒计时15天开始，他们俩就每天比林思齐回家还早，变着花样的做些丰盛营养的饭，各类家禽怕是都被吃了个遍。
　　“妈，别吃肉了，我都吃胖了。”林思齐刚打开门，看见周慧站在厨房，不禁头大。
　　“胖了有什么啊，再说你这么瘦得多吃点。今天做个清蒸鱼，把鱼头留给你，人说吃哪补哪。”周慧头也不回的处理鱼。
　　林思齐无奈，“您这是封建迷信，要不得啊。”
　　“诶，”林志远打断她，“这老话是有道理的，再说这关键时刻该信还是得信。”
　　行吧，林思齐自知说不过他俩，拎着书包回屋看书。
　　过了一会儿林志远敲门进来，“齐齐，走，去方圆叔叔家吃饭。”
　　“啊？”
　　“他们张罗着包饺子，就招呼大家都去了，快收拾一下。”
　　林思齐随意收了桌面上的卷子，跟着他俩下楼。走之前听着周慧念念有词：“可惜了我新鲜的刚抓起来的鱼啊，明天得赶紧做了。”
　　方一凡家围满了四家人，不大的家显得热热闹闹的，还真像是过年的气氛。大人们在餐桌前忙着包饺子，他们五个孩子沙发也坐不下，索性就把茶几往前一推，蹲着边吃边看电视。
　　“你说，这像不像你来我家过年。”方一凡悄悄跟林思齐耳语。“这两家人都齐了。”
　　林思齐手里正拿着瓶醋调汁，手拐了个方向，往他碗里多到了几滴醋。“想得美，谁家蹲着过年啊，意味着一整年都只能蹲着像要饭的？”
　　方一凡啧了一声，白白嫩嫩的饺子瞬间变成了一摊褐色物体，看着就快酸的流出口水。“不是，我不是就说这个氛围呢吗，冷漠无情林思齐。”
　　冷漠无情本人最后保留一丝善心，把辣椒倒进他碗里中和了味道，“吃吧少爷，本事不大毛病还挺多。”
　　童文洁也说他：“方一凡，你别一边吃一边看，电视声音关小一点。”
　　方一凡：我委屈。

　　几个人吃饱了闹着要去英子的太空屋，宋倩和童文洁本来不太愿意，但抵不过剩下六位父母“算了，马上都高考了”“让他们放松放松”的劝说，就随他们去了。
　　路上又给黄芷陶打了电话约她出来，一群人嘻嘻哈哈的玩了一晚上，最后跑到外面栏杆上挂锁许愿。
　　“我希望小姨生个妹妹。”
　　“我希望下一个住进106的孩子能轻松快乐的考上大学。”
　　“我希望我舅能早点追上李萌老师。”
　　“祝愿林思齐和乔英子以后都不再焦虑，像我一样没心没肺神经大条。”
　　“我希望高考那天天气不冷不热，每个考生都能平静面对。”
　　“希望每个人都能找到幸福。”

　　年少时虔诚许下的愿望，再提起时依然是多温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