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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 ...

  •   “没有,你想多了。”真田弦一郎的脸飞快烧起来,尴尬地拿下手,与幸村精市对视半晌,才别扭地开口:“谢谢。”
      “嚯!居然还跟我这般客气?”幸村精市闻言,收手,扬眉,把外套叠好,搭在臂弯上,语气稍带幽怨:“真是令人难过啊……”

      真田弦一郎耳根后的皮肤略微发烫,甚至连脖颈那里也泛起了绯色,每次幸村精市这样说话的时候,他总是生出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结巴的说:“你、你……我,没有!”许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两个字说的又快又有些气急败坏意味,说完后偏过头不在看幸村精市的脸。
      “扑哧——还真是可爱呢,每次你都会上当。”幸村精市本来打算点到为止的,但突然看见真田弦一郎微红的脖颈后,又忍不住逗弄他:“害羞的弦一郎,也很可爱诶。”

      真田弦一郎感觉耳根后的皮肤隐隐有灼烧的趋势,他只得快速抄起帽子戴上,却还是没办法遮住脖子,他起身绕过幸村精市,快速说了句:“走吧。”
      真田弦一郎已经走到门口,本想直接拉门走掉,却突然顿住了,因为他看见靠墙的那张木椅上躺着一个人——毛利寿三郎,上一届网球部的、时常逃训睡觉的学长,即便升入高中部了也还是如此。

      此时他已经醒了,正懒散的靠着墙,两条长腿交叠,一手揉着眼睛,一手放在唇前打哈欠。部活室里有两扇窗户,一扇朝东一扇向西,向西的那扇窗户里盛满了金红的光芒,已经多的溢出来,落在毛利寿三郎的脸上。细碎柔软的光显得他整个人都柔和起来,近瞧,还能够瞧见他脸上的绒毛。
      “……”

      两个人相顾无言,一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另一人仿佛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样。
      还是毛利寿三郎的哈欠打到一半,半睁着眼看杵在门口那里的真田弦一郎,抬手挥了挥,算是跟他打声招呼,接着又继续刚才被打断的哈欠。

      真田弦一郎回应也不是,不回应也不是,于是整个人就像被定身了似得,没有任何反应。
      “毛利前辈,睡得还好吗?”幸村精市瞥了一眼杵在门边的人,本想打算什么都不说的,但转念一想:弦一郎这般模样,自己一个人知道就好。

      毛利寿三郎愣了一瞬,扭过头去看幸村精市,又看了看杵在门口的真田弦一郎,眨眨眼,想象了一下,说出某个答案的结果,最终决定保命要紧:“嗯,非常满足!居然一觉睡到部活结束,全身的疲惫都消失了,舒坦!”
      真田弦一郎自然也听见这番话了,于是心底和面上的尴尬顿时消散,他拉开门,外面大片金红的光铺面落进来,他站在光里,回头看幸村精市,叫他:“幸村?”

      幸村精市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扬起笑容:“毛利前辈,希望明天的训练,你会如约而至。”说完后,绕过桌椅,走到门前,顿了下,回头提醒:“那么,明天见。”
      徒留毛利寿三郎一人在部活室里怀疑人生。
      什么?!他一个已经从国中毕业了的人还要回来训练?哈?开玩笑的吧!

      ·

      “真田,你……”话起了头,却没说完,“算了,等你什么时候想告诉我再说吧。”
      幸村精市本来是想要说之前在部活室里发生的事情,但是突然觉得,虽说二人关系很好,但总要有个度,谁都可以有自己的隐私。于是便没在继续说这件事,反而说起了另外一件事。
      “对了,真田。忘记跟你说,那个小家伙,昨天输给我了。”幸村精市说到这里,顿了下,而后轻掩唇,笑起来:“还真是跟你一模一样呢,一脸不服气。”

      真田弦一郎微微侧目,看着幸村精市的侧颜,心不在焉的嗯了声。
      幸村精市察觉到不对劲,停下脚步,转头看过来,见他正瞧着自己,原本挂着笑的脸慢慢变得平静下来,“真田,从刚才开始,你就有些不对劲了,是怎么了?”

      真田弦一郎刚想开口说没事,就被幸村精市阻拦在唇边,“你也不用跟我说那两个字,我了解你,正如同你了解我一样。敷衍的话,就不要说了。你很少有这样心不在焉的时候,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虽然前一秒还想着,挚友之间有隐私也很正常,但这并不包括所谓的隐私会影响到人的状态和表现。

      “我……”真田弦一郎半张口,犹豫半天,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幸村精市闻言,稍作思考,决定不在继续逼问。心道:至少,他是有想要告诉我的想法,只要所谓的隐私不是危险的就好。他的表情舒缓下来,笑了笑:“那就等你想好怎么说的时候好了。”

      “好。”真田弦一郎轻声答应。
      “对了,刚才说到哪里了?”幸村精市似是无疑问起。
      真田弦一郎回答:“你说在‘多种花’运动会上赢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1]

      “什么嘛,我还以为你没在听我说呢。”
      “我有在听的。”
      “原来品学兼优的风纪委员长也会一心二用,真是少见,哈哈。”
      “……”

      两个人并肩齐行的影子落在身后,幸村精市偏头的时候,那影子就像一位正与恋人说亲昵的话一样,偶尔幸村精市偏头时,真田弦一郎也会偏头,两人四目相对,影子就像在亲吻似得,缠|绵又悱恻。

      ·

      真田弦一郎到家后,同往常一样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浴室的墙壁上已经氤上一层水雾,随着花洒不断地使用,那水雾渐渐凝成一颗水珠,顺势滑落形成一条通道。湿发贴着耳根,水落在肩上瞬间又弹出。

      真田弦一郎仰头,紧闭双眸,任由水砸在面颊上,顺着喉结、流畅的线条、常年锻炼形成的肌肉一路往下。即便闭上眼,脑海里还是不断浮现幸村精市的样貌,比如他笑起来的样子、他未长开的带着婴儿肥捉弄人的样子、还有在梦里出现的、与他咄咄相逼的样子……
      不知道想到什么,真田弦一郎猛地低下头,抬手抹去脸上的水,睁开眼看去,眸中满是不可思议,他怎么会……

      不该是这样的,真田弦一郎暗自道,许是今天因为那个梦搅乱了心绪,许是因为太久没有让自己放松过。
      对的,就是如此。他暗示自己。

      但现下的情况是,他要怎么解决已经蓄势待发的它。
      虽然以前不是没有过这种情况,毕竟正值青春年少的时候,谁还没有点那个时候。虽然以往他不是没有自己动过手,或者就像第一次发现的时候,慌张、无措、又有些好奇……最后是在浴室里接了一盆凉水直接盖头浇下来解决的。

      后来自己了解到起因和解决方法后,也试着说服自己,每次纾解的时候都尽量闭着眼不看,一是尴尬二是羞色。毕竟这种事,也不好问家长或者好友。
      但这次与以往任何一次都有所不同,这一次是……是因为他在想幸村精市才发生的。

      真田弦一郎眉头紧锁,到底下不下手?喉结上下滑动一圈,将脑海里那些有的没的全部抛诸脑后,最终还是颤着手伸下去……在得到纾解的那一刹那,他的大脑是空白一片,肩上还不断有热水落下来,喘|息片刻,真田弦一郎回过神来,瞥见墙上的那些斑斑点点,顿时头有些发懵,匆匆把花洒开关撇到左边,热水渐渐变凉,在这刚入春的季节,冲凉水澡还是需要勇气的。
      草草了事后,真田弦一郎扯下浴巾裹好,本来冲完澡还要去泡澡的,但现下这种情况是不可能进行下一步了……

      他紧抿着唇角,牙关咬的很紧,扯了好大一圈卫生纸,认命的弯腰擦拭墙上的东西,弯腰那一瞬,一股特殊的带有刺激性气味扑鼻而来。
      擦干净后,似是觉得还不够,于是从篮子里找到刷子,重新拧开花洒,往刷子上倒了好多洗衣液,对着刚才沾有东西的墙狠刷了数下,最后冲洗干净才算完。
      他从来没有像这样焦躁又困扰。

      真田弦一郎怀着复杂的心绪换好舒适的衣物后,推开浴室的门,外头的清凉的风吹来,伴随着初春时的浅浅虫鸣声。心头那股莫名的情绪在这美好又静谧的环境下,渐渐消失。他深呼一口气,逐渐平复下来。
      转身又折回浴室,把换下来的队服和校服还有那顶帽子洗净后拧干,丢进洗衣机里脱水。做完这一切,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动身去前厅吃晚餐。经过镜子面前时,身形一顿,他转头瞧,果真如幸村精市所说,头发长长了好多。于是决定明天部活结束后去理发。

      前往前厅时,碰见剑道馆的弟子同他打招呼,他像平时一样,轻点头,目不斜视的穿过走廊,木屐发出哒哒哒的声音。来到前厅门前,抬手敲敲门,得到里面的应声后,才打开门进去。
      “师兄,就等你了。”说话的是剑道馆的一名学生,叫铃木一士郎。比真田弦一郎小两岁,目前正在念国小,和真田左助一个班,平日里两个家伙没少捣蛋,尝尝令真田弦右卫门头疼不已。但他与真田左助不同的是,他非常怕真田弦一郎。

      真田左助跪坐好,双手放于膝上,转过头来,冲他吐舌:“大叔,你好慢啊。”
      若是搁在平常,真田弦一郎定是要追着这个侄子满园跑,但现下不同,他的祖父还在,基本的礼仪要有:“抱歉,让大家久等了。”
      真田弦右卫门抬手虚掩唇,轻咳一声,而后道:“过来坐吧。”
      “嗨。”

      晚餐结束后,照例进行被真田左助称作“老干部日常”的活动——进行肌肉锻炼和居合拔刀的练习。
      许是之前那件事影响有些过大,导致几次居合拔刀的速度都比平时慢了不少。接连几次都是如此,真田弦一郎索性把刀插入刀鞘,挂在墙壁上,面对墙壁坐下,开始冥想,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反反复复给自己灌输“没什么的,只是一次意外而已”或者“真田弦一郎,保持冷静”等等诸如此类的想法,终于是平静下来了。
      静下心来后,接着做之前没做完的事情。复习今天所学的课程,预习明天要讲的新课。
      时间到九点时,准时合上手上的书,简单洗漱后,便缓缓入睡。

      一夜好眠,凌晨四点准时醒来。
      昨夜梦里他并没有梦见他与幸村精市的事情,于是猛然发现,真如之前所想的,不过是个意外而已,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训斥自己实在是太松懈了!
      既然是一场意外,那边没有必要放在心上,与往常无大碍即可。
      真田弦一郎想。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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