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图之》南境酉梅

4、第 4 章

　　从头到脚都买后换洗的衣物后，又去超市挑了日常用品，最后订了床垫和床上用品。其实就是项图瑜拖着周之羽到处跑，除了开始那双鞋是周之羽自己挑的，剩下的都是项图瑜决定的。这样节省了不少时间，很快两人就从商场出来，打了车来到一个店面。
　　校服定制处。
　　“最快也要一个星期后，这还是要加钱才能帮你赶。”
　　“没问题阿姨，这是钱，你开个收据，一个星期后我们来取。”项图瑜没二话，全款交完钱拿走收据就走。
　　“哈哈哈哈……”项图瑜没走几步，大笑起来。
　　这下周之羽终于开口了：“笑什么？”其实是被这种莫名其妙的笑吓到了。
　　“知道你矮，但是1米67是怎么回事，哈哈哈……”
　　周之羽皱皱眉缓缓说着：“人身攻击是犯法的。”
　　“哟，说超过三个字啦。”项图瑜早就发现，这人每句话都尽量控制在三个字内。
　　“逛了一天了，去吃东西吧，我饿了。”怕他又拒绝，急急把话说完，他是真又累又饿。
　　“想吃什么。”只是一问，并没有一定要他决定的意思。看着周之羽突然隐入沉思，项图瑜苦笑不已，这算什么事，像个刚认识世界的小孩。
　　这次项图瑜没猜错。
　　“我们去吃火锅吧。”火锅总没有错，辣的不辣的，荤的素的都有。
　　坐下，全程也是项图瑜负责点菜。但最后买单，周之羽觉得应该他付，今天项图瑜陪了自己一天。才刚认识不久，应该感谢。
　　所以周之羽拿出黑卡给服务员时，项图瑜是暗暗吃惊的，现在的小孩都这么有钱了吗，或是父母都这么大方？当然他自己是例外，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有代价的。
　　周之羽也猜对了一个项图瑜的事。
　　项图瑜的确是留级，真实的年龄是19岁，高二19岁，至少留级两年了吧。项图瑜一直在国内外地跑，今年终于把事件处理完，可以安安心心把高中读完。
　　什么事情可以需要麻烦到一个19岁的少年？你说黑手党或□□会介意你几岁吗，项家是亚洲□□最早的那一派，近几年需要洗白转型，所以对外界需要一个靶子，如果他们突然中断一些□□活动，必然会引起反噬，这时项图瑜的作用就起到了，其他帮会只会追杀这个来历不明的继承者，项家的其他人都隐身在幕后操控一切。项图瑜一直在孤儿院长大，之前一直在三流的小学读书，准备升初中时，一个说是他外公的人来到孤儿院，让他认祖归宗。项图瑜当然不愿意，但大人也有大人的玩法，只要你有在乎的东西，就轮不到你选择。天天跟这些人打交道，还想保持少年模样？项图瑜从未奢望，他从地底爬出来的，他的孤狠从未丢弃。
　　这些他不会让人轻易看到，但在校园他还是格格不入。周之羽就像他孤儿院的同伴，社会对他们是如此的残酷，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已经遍体鳞伤。所以是周之羽表现出来的感觉，让他有保护的冲动，并不是特别对待，他对孤儿院里的人小伙伴也是这样，归到自己的羽翼之下。
　　吃完火锅，两个打车回到了学校。
　　周之羽没有换洗的衣物，新买的衣服也要洗过才能穿。项图瑜把以前洗干净没穿过的衣服找出来给周之羽说：“这个你拿去拿吧，这个是我1米73的时候穿的，应该是两年前吧。”给衣服就给衣服，还不忘挪揄两句。
　　瞪了一眼项图瑜，差点脱口而出‘有什么好骄敖的，他才十五，等他发育完全，也会长高的’。因为项图瑜老是拿这话笑他，周之羽在这两年里，每天都喝牛奶就像喝水一样。
　　洗完澡出来，只见李梦昊、许北望、项图瑜三个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出来了，正等你呢，加你微信，我们开黑。”
　　周之羽一个大大的问号，开黑是什么？
　　又像早上一起，周之羽把手机开锁，丢给许北望。
　　许北望没想起早上那茬事，拿过手机翻了几下没找到。
　　“可怕……”一丢丢给李梦昊。
　　“我看看……”李梦昊打开一看，只能默默一个个帮他下载，把手机放一边说：“今晚你就先看我们玩吧，猜你也没玩过，当见识见识。”有钱人家的孩子大多被保护得很好，见过过分的，没见过这么过分的。
　　“别欺负我家小羽。”
　　“一天不到就我家了？”李梦昊皮笑肉不笑地盯着手机，算是嘲讽。
　　“迟早的事，不如早点让你们习惯。”
　　李梦昊与许北望同时沉默，一时不知说什么，手底一慢敌方就赢了。
　　益力多（林多多）：行不行你们，还说带我飞。
　　原来跟他们开黑的也有林多多，她差一星就上一个段位了，所以怨气极重。
　　“啪。”只见周之羽好像手不稳般，吹风机从手中掉下来，他蹲下却没再站起来。
　　刚才周之羽并没有看他们打游戏，而是在吹头发。
　　见周之羽迟迟没捡起吹风筒，李梦昊走过去拍了一下他问：“喂，行不行你，捡个吹风机也不会？”手碰到周之羽的时候发现不对劲，然后把整个手掌覆上去，发现他在发抖。
　　“周之羽，你怎么了？”李梦昊的声音透着一丝丝紧张，项图瑜闻声丢下手机走过来。
　　“说话！”项图瑜一把掰过来，让周之羽向着自己，声音凶狠得让其他两个吓了一跳。
　　只见周之羽死死地按着腹部，额头冒着细细的汗珠，脸色已经青白。
　　周之羽根本没有力气再说话，疼得全身发抖。
　　一把抱起，对李梦昊说：“快去按电梯。”
　　许北望比李梦昊快一步，先去把电梯按好，档在那里等他们。
　　“打电话约出租车。”
　　怀里的周之羽一直在发抖，项图瑜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保持冷静的，条理清晰下着指令。
　　因为才九点左右，出租车很快就来到了校门口，门卫看到抱着人冲出来，也没敢拦，但项图瑜还是让许北望留下来说明情况，然后跟班主任报告一声。
　　“检查报告出来了，急性肠胃炎引发的阑尾炎，要手术，但今晚只能先消炎，吃了止痛药，要是还痛就按五秒至十秒止痛泵，明天一早安排手术，他醒了让他签一下字。”
　　医生交待好让他俩守着就离开了。
　　“怎么会突然肠胃炎？”李梦昊嘀咕着，这还有突发的？
　　“火锅。”项图瑜还是下午出门时的那身黑衣服，冷峻的脸让李梦昊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现在项图瑜的脸色比躺在病床的人脸色还要差。
　　“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别介，你一个人我怕一会他疼起来，你把医院拆了。”不知怎么李梦昊现在就是有这种感觉。
　　项图瑜没心思开玩笑，只是死死地盯着床上的人。
　　又皱眉，是太疼还是作噩梦？不由得把手放在他的额上，轻轻帮他把眉抚平。
　　李梦昊坐在走廊外给许北望回信息：“没什么事，就是急性肠胃炎引发的阑尾炎，项哥带小朋友出去吃闹的，怪不得下午没来上课。”
　　“那我跟班主任说声，他怪担心的。”
　　自己的学生出事，那有不担的，这才来一天不到。
　　“不要跟其他人说了，我怕引起轰动。”
　　谁说不是呢，刚来学校没多久就住进医院，倒霉程度不亚于项哥留级两年。
　　项图瑜现在内疚得想揍自己一顿，但他还是很冷静地拿起手机，拨了一通电话。
　　很久以后，周之羽想起自己第一次吃火锅的店，想怀旧一下再吃一次，才知道在他住院期间，那间火锅店因卫生与其他各项指标都不合格，勒令停业，最终倒闭。那天还是吃到了火锅，项图瑜亲手下厨做的，但他到现在也不知道那次进医院的原因，以为就是阑尾炎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