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养歪手册》无应龙求

56、56.狩猎

　　裴律言说完，便屏息凝视等待着何已满给他答复，连心脏都咚咚跳动。
　　何已满道：“我说你怎么古里古怪的。原来是以为我要离开你呀。放心吧，我是不会走的，就算是你赶我走，我也不会走的。我看得出来，你将来会成就一番事业，我就跟在你的屁股后面，也要成就一番事业。”
　　这一席话，对于裴律言而言实在是一段非常好的鼓励。有一个人无论什么事情，都陪在他的身边，这已经是很难得了。
　　裴律言听完心中一动，忙伸手揽住他的肩头，道：“好兄弟，我将来成就一番事业后，绝不会忘了你。”
　　何已满忽然道：“对了，我觉得你有古怪！”
　　“我有古怪？什么古怪？”
　　“每次你见了胡阳洲回来总是一肚子气，非要跟他比个高低，昨天你去见了他，回来怎么这么平静？”
　　“我跟他打了一架！”
　　“真的？！他怎么你了？你跟他打架。打赢了还是输了。”
　　“要你管。”
　　“那你肯定输了。你为什么要跟他打架啊。”
　　“是他要跟我交手。”
　　“他为什么要跟你交手？”
　　“谁知道他怎么想的。不过他把我打倒在地之后，我很不服气，他看出了我的不服气，就对我说，七，不，六天之后，有个狩猎比赛，要我去参加。”
　　“真的？那岂不是正合你的心意。”
　　“他是看不惯我。我也看不惯他。”裴律言觉得，胡阳洲对他哥哥应当是颇有点不清不楚的想法。他坚信自己的直觉没错。
　　到了狩猎这一天，裴律言穿上准备好的狩猎服，从房间中走了出来。
　　太阳刚刚升起，书院外面的天空笼罩着一层透明的水雾，这一日天气倒还不错。
　　已经净了街道，裴律言先是去了书院中，与书院中要去狩猎的人排成一列，等待片刻后，一行人就出发了。裴律言很不起眼的走在队伍中间，左右的人也不太认识。
　　待到校场时，太阳已经高高的悬挂在天空之上。
　　他们站了进去，裴律言左右看了看，眼前的校场一看就是多年来练兵的模样，高层的红旗随风飘扬，那中间的土地上由于多年踩踏，变得无比的结实，上面还满布着大大小小的坑。
　　裴律言却有一点害怕，这种害怕是从什么地方涌出来的呢？他说不清楚，但到底是害怕的。或许是因为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仪仗，自己也处于这样的仪仗之中吧。
　　身边的人撞了撞他的手臂，裴律言转头看去，是霍儒。
　　霍儒面色红润的说：“律言，你紧张吗？”
　　“当然。你怎么过来了。”裴律言扯了扯弓箭。
　　“这里只有我跟你两个是第一次来，我站在你旁边，安心些。今天千万让我不要是最后一个人，我可真丢不起这个人了。但是，也不要是第一名，不然又会被拧到最前面去被奖赏一通，大庭广众之下，我可真是受不了。这种要出风头的事情，让给那些喜欢出风头的人干吧，我看童俊捷，温宏大，桓自珍，杭杰，冯英勋这几个都跃跃欲试呢。”他撇了撇嘴巴。
　　霍儒说的这几个人都是东双城为人所熟知的青年一辈。
　　“那让他们跃跃欲试吧。”裴律言皱着眉头说。
　　“嘿嘿，他们几个，想要当第一，怕是不成了，毕竟上头还有那么些个重要的人在呢，不过这次当个新秀是绰绰有余了。”
　　说着，霍儒捏着鼻子讲话：“谁谁谁，天姿英武，少年不凡，着谁谁谁，上前领赏……呕……赏赐一对红玛瑙，一杆雕红镶玉宝剑，愿尔再接再厉，为国争光……哈哈哈……”
　　裴律言见他学得很像，也笑起来。
　　“你觉不觉得我们两人酸溜溜的。”笑过之后，霍儒道。
　　裴律言并没有说话。
　　霍儒斜着眼睛看他：“你觉得这次谁是第一？”
　　“我怎么知道，我都没有不知道这次有谁？”裴律言说。“按道理，像咱们这些没上过战场的世家公子应该跟那些武将分开吧。”
　　“自然了，不过咱们好歹是武将世家，若是最后成了倒数第一，那简直是丢了大脸，还有些文官也会些武技，他们本来觉得自己学文的自己高了不少，要是比他们这些人还不如，我连家都不想回了。”霍儒苦着一张脸说。
　　裴律言没由来的打了个寒颤。
　　“你怎么了？”霍儒问道。
　　“没事……只是想到了你刚才说的话。”裴律言轻轻道。
　　“哦对了。我忘了你是也想要争光的。”霍儒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头：“好了，我不跟你说了，你好好准备吧。”走到门口，霍儒回头道：“其实你也不用太紧张，毕竟这次，苏家的那个七少也来了，呃……你要是想成为垫底，怕是也有点难呀。”
　　等霍儒走了之后，裴律言伸手到了腰侧，开始抚摸那一把匕首。
　　话虽然是那么说的，实际上，他还是有一点点小小的野望。
　　天上流转着一条云色，太阳正点缀在空中，万里无云，四下明澈，却不是太热。
　　东伯侯登高案，此后跟着的是几位少侯爷，接着再是各位大臣。裴律言一行人站在校场中。
　　众人随着东伯侯那么行了三下礼。之后便开始狩猎了。
　　云色低垂的，一切也都在默默的运转中。
　　裴律言在上马的时候脚微微一滑，差点摔个马趴。
　　霍儒已经骑上了马：“你这戏也太过了吧。”
　　这时，裴律言已经骑上了马：“我紧张。”
　　“放轻松，他们争抢他们的，咱们糊弄一通行了。”他仰天打了一个大哈欠：“说实在的，我是真的不想出来，如果不是我爹要打我一顿的话，我是怎么都不会出来的。”
　　裴律言嗯了一声，手却不由自主地抬手摸到自己腰间挎着的匕首。
　　我跟他是不同的。他是有兄弟姐妹，父亲在的人，可是我……
　　一声号令响起。
　　好几十匹马奔腾起来。方才大家还都处于一块儿，如今一策马奔腾进入树林之后，关系亲密些的凑在了一块儿。而裴律言与霍儒自然又是呆在一块了。
　　裴律言拉着马缰驱马左右看看，
　　因为得知要来狩猎，还采买了上百头野鹿，投放在此地，林间依稀能够看见野鹿走过的动静，野兔野鸡等等也有不少。
　　须臾之间，他已经看见有人得了不少的猎物。
　　他的眼睛看到那森林中已经有人开始准备拔箭射猎物。
　　裴律言很想能够战斗起来，他心中有一个小小的火苗这样跳跃。
　　“啊，我太久没骑马了！”霍儒在他身边唉声叹气，哎呦哎唷了半天，他太久没有骑马，屁股被咯得疼。
　　听着霍儒那泄气的，觉得出来是一种浪费时间的话，也让裴律言心头的那一点小火苗瞬间有点要熄灭的势头。
　　我怎么会跟他是好友呢？可是也只有他跟我是好友了？难不成我跟他真的如此登对吗？难不成实际上在别人的眼里，我也是如他一样的，这样颓废这样没落的人吗？
　　我已经不想这样没落了呀！
　　心里面虽然是这么想着，可是要将这唯一的朋友孤零零的抛下，他又觉得太过于残忍。
　　裴律言单手抓着弓，另一只手抽出箭，搭在弓上。
　　他半闭上一只眼睛，对准从林间缓缓走出来的一只野兔，伴随着“嗖”的一声，他拉开了弓箭。
　　铮！金属碰撞的声音。
　　裴律言本以为自己能够命中这只野兔，哪知道他的这箭正好打在了一只飞来的箭头上，两只箭相撞，分别改变了路线，都没有射中野兔，都落在了地上，而野兔听见了这动静，也赶紧一个跳跃，转身没入草丛中，逃过一劫。
　　怎么回事？
　　裴律言抬起头，才看见远处有人正维持着拉弓的姿势。
　　他心中已经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有人在他拉弓之前，已经率先动手，但是当时他自己动手的时候，因为心中烦闷，并没有意识到已经有人看上了这只野兔，贸然动手，竟然阴差阳错的刚好与别人的箭相撞，虽然是偶然，但是在旁人看来，却有种横刀夺爱，横插一脚的感觉。
　　那远处的人身穿绫罗，头戴玉冠，一双锐利的眼睛正朝着这边看过来。
　　霍儒道：“这就是我先前说过的那几个要争强夺胜中的一个，名叫杭杰，相同的人喜欢待在一起，他身边的那个冯英勋也是这次要扬名的人之一。横生事端啊……”霍儒轻声嘀咕一句：“都不是个好相与。”
　　那隔得远远的人驱马缓缓过来，马蹄踩在落叶上，发出哒哒声。
　　裴律言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是他理亏，也解释不清楚，等别人到了也只有默默道歉了。
　　杭杰的声音缓缓响起：“裴公子很厉害嘛，横刀夺爱，怎么，是想比一比？”
　　裴律言从马上跳了下来，低头道：“抱歉，是我没有看见，你在一旁已经准备好了，我只是打算射猎物，没有要打击你的意思。”
　　杭杰笑了：“随你怎么说——裴公子最近风头很足，一会儿干些这样的事情，一会干些那样的事情，了不起得很，小弟被裴公子拦住了也是应该的。”
　　裴律言再次道歉，杭杰不依不饶。这个时候偏偏从一旁又一行人骑马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