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浮萍》杨世成

10、第10章

　　话分两头，各表一支，英子在KTV包间，代班一天，让她深受震撼！想不明白金总为何看中的是她而不是别人？

　　难道就是为了让自己见识见识这些醉生梦死的人？现在，她也明白了为什么KTV部的服务员工资要高出二楼大厅的许多，而对服务员的耐心和机智应变能力也要求很高。

　　当然，公司的“三不”规定的真正内涵由此可见一斑，她也KTV包间部的工作并不适合自己，一方面是外语水平，更主要的是应变能力根本就达不到这个量级，就好比一辆准载两吨的汽车要装二十吨的货物。
　　英子把所见所闻所想都毫无遗漏地尘封起来，尽职尽责地做好份内的工作。

　　领了工资，她照样把钱往家里寄，余下一部分她自己零花。

　　寄钱的同时，她也附上一封简短的信，略说自己的生活情况，仅此而已。她很满足自己的现状。
　　一天晚上，刚上班不久，阳清来找英子说：“金总有事儿找你，你快去吧。”

　　英子放下手中茶杯，疑惑的问道：“姐姐，你知道金总找我什么事儿吗？”

　　阳清神秘地一笑：“别担心，不会是坏事儿。你去了金总自会告诉你的。”

　　英子满腹心事地来到金小莲的办公室。

　　金小莲正认真地看着手里的一叠资料，见英子进来了：“英子，你先把这份儿材料交王会计打印出来，并复印几份儿，然后拿给我。

　　我还另外有事儿跟你说。”

　　英子见她语气婉转，不像有责备自己的意思，遂也放了心，接过金总手中的材料，来到综合办公室。将资料交给了会计，然后把复印的材料拿回来，交到金小莲的手上，站一旁静吩咐。

　　“坐吧。”金小莲微笑道。

　　她虽然显得平易近人，英子还是不肯就坐，拘谨的说道：“金总，有事儿您就尽管吩咐吧，
　　我一定全力以赴做好！”

　　金小莲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干工作很努力，但是你有没有什么新的打算呢？”
　　英子听金小莲这么问，有些摸不着头脑，机械的笑着说道：“在这里上班就很好了，没有其他的什么打算啊！”

　　“你，难道你就不想想以后，干这个工作你也知道，都是年轻，而去也没有人能干多长时间的。”

　　英子摇了摇头，一脸漠然：“没有！”

　　金小莲想了想，面上泛起一阵轻佻的笑意：“我听阳清说你很会唱歌，嗓子好，你现在给我唱一首听听。”
　　英子一时有些错愕，扭捏的低头小声说道：“金总，我唱的不好，你别听她们乱说。”

　　“哈哈，你别不好意思嘛，这里又没有别的人，你快唱吧。”
　　英子推辞在三，可是拗不过金小莲在三催逼，只得将自己拿手的歌曲 “在水一方”唱了一遍。金小莲听了以后连连点头：“英子，不错，唱得真好，真是一点不输给邓丽君，以后得送你个绰号“小丽君”，这样吧从今天晚上开始，你就在大听里唱歌，我给你加工资！”

　　英子听了，又喜又忧，喜的是自己能被肯定，忧的是自己从来没在大厅广众唱歌，现在要登台献艺，万一唱不好可怎么办。

　　金小莲见英子沉默不语，却紧皱眉头，忙问：“有问题吗？”

　　英子只得将心里的担忧合盘托出：“ 我......我从没在这样的场合唱过歌儿，恐怕会让您失望！”

　　金小莲，哈哈一笑，沉思片刻，接着又问：“你学过几首歌？”

　　“现在流行的歌曲都会唱。”

　　金小莲微笑道：“能不能再试唱一首！”

　　英子只得勉为其难的一展歌喉，唱了一首“甜蜜蜜”金总听了很是满意！

　　金小莲高兴极了：“就你这水平，放心去唱，有我给你撑腰呢，你先去歌舞厅后台的化妆室，让她们给你化个装，我马上下来听你的唱歌。说罢，拿起电话听筒，给大厅阳清打了个电话：“阳清，你让后边的化妆师给英子化个妆，今天晚上就让英子唱歌。 ”
　　英子心情很沉重也很紧张，惶惶的下了楼，仿佛就像刚拿到驾驶证的新手司机，既兴奋的想去驾驶汽车，但是有紧张又忐忑不安。

　　英子心里翻来覆去的为一会儿上台唱歌的事情在打着草稿，不知不觉的又感觉口干舌燥起来！现在唱歌不是寝室里那样闹着玩儿，若是在台上唱歌，出了错，那就没脸见人了。毁了笙歌的声誉可怎么办？她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来到化妆室，化妆师，迅速地为她梳妆打扮起来。

　　“英子，你好像不开心？”那位给她化妆的女孩儿说。

　　在这儿，英子已经熟识了每一位工作人员，因为她的爽直干脆又好助人，故而深得大家的喜爱。

　　英子双眉紧蹙，说：“阿艺姐，我若是唱砸了锅咋办？”

　　“不会！放松点儿，英子，你皱着眉头，我不好化妆呢。放心，你的歌唱的那么好，不会有事的。说不定，你今晚会一举成名呢，这样的好机会要好好把握！”

　　英子苦笑道：“逗我开心啊！”

　　化妆师玲儿拿了套大红晚礼服来：“你不开心又如何能充满自信呢？

　　杨晴说，你的歌喉像邓丽君，这里上班的人，没有不夸奖你歌唱得好，今天能登台唱歌，也是个展示你才华的好机会！”

　　话未说完，梅梅、娇娇、小敏和春花也进来了，皆拍手笑道：“今晚，就看你的了！”
　　“哈哈，原来是你们这帮多事儿的害我啊，唱砸了，我可全赖在你们身上！”

　　英子嗔笑道。大伙儿便道：“若是成功了，你可是要请客的哦，我们大家会好好儿地敲诈你一顿！”

　　英子笑道：“要知道，我可是出了名儿的铁公JI——一毛不拔！”

　　“就是钢公ji，我们也得给你拔一毛下来！”

　　又看看英子的发型，说：“把长发全盘在头顶上吧，又时髦又有古典味儿，很配她脸型呢。”

　　金总和阳清来了，看着英子的打扮，先是惊讶后是满意。大家纷纷赞美英子，阳清才注意到梅梅她们，笑道：“ 你们这儿凑什么热闹？

　　快忙你们的去吧，呆会儿只管听歌。”梅梅等人咂了咂舌，跑了出去。

　　金小莲微微一笑，递给春湘一张纸条，上面写了几句开场白：“ 这会让你不那么紧张。你会唱什么歌儿？我先给乐队说说，你也好先准备准备。”

　　英子在大家的玩笑中原把紧张一事儿给忘了，这会儿听金小莲这么一说，倒真紧张起来了。她想了想说：“《小城故事多》，《甜蜜蜜》，《在水一方》，《追梦人》。”

　　英子低头，看了看那几句开场白，心中也已另外酝酿了几句。
　　这时，前台唱歌儿的聂枫来到了后台，见了英子笑道：“英子，你好漂亮啊！”

　　英子还未作答，聂枫已经进了更衣室。英子感觉好像被人重重的抽了一记耳光，这莫名的不快完全来自于聂枫这种无礼的藐视。

　　金总去外面转了一圈，迈步进来：“这舞曲结束之后就轮到你上台演唱了。乐队已经准备就绪，一会儿，不要紧张，放松些！”

　　英子的心情没有因为金小莲叫她不要紧张就不紧张，反而变得更加紧张起来。紧张得她浑身发冷，甚至把手上的那张纸条都揉皱了，自己却未察觉。

　　化妆师小玲儿早看出了英子的紧张心情，安慰的拉她坐下，鼓励道：“没问题的，英子。”
　　英子一把握住玲儿的手，说：“我......我太紧张了！我怕......我到了台上连话都不会说了！”

　　小玲拍拍春湘的手，微笑道：“你要相信自己！台上虽然灯光明亮，可你看不清台下任何一个人。你只管唱你的，啥也别多想，就当台下一个人也没有一样。”

　　“可我的心实在跳得厉害，怎么也控制不住，像要跳出来了似的。我看，别让我去试唱，找别人吧！”

　　玲儿止住她说：“别人有你唱的那么好听吗？你若不去，错过这个机会，以后后悔都来不及，你不是很喜欢唱歌嘛，怎么现在有机会让你唱了，反而还不敢唱。人生就是要敢于去拼搏，不管成功失败，总要去尝试啊。”

　　聂枫换了套白色的西装从更衣室出来，微笑着对英子说：“怕什么，总比做服务员轻松自在得多。唱红了，一晚上就能挣服务员半个月的工资呢！”
　　“聂枫！”金总冷不丁地站在门口，用严厉的眼光瞟了聂枫一眼，聂枫顿时缩了头，再不敢多说一句。

　　金小莲走来温和地安慰道：“别紧张，去吧，我们大家都相信你！”

　　“金总，我......”英子欲说取消自己唱歌的事儿，可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不知不觉的就上了舞台，光灯一下子照在了她身上。

　　英子索性把心一横，前面即使是刀山火海，也必须闯过去，没有退路。紧张极了，低着头，脚步又轻又慢，边走边想怎么说开场白。可是，她站在舞台中央，适才想的开场白已经忘得干干净净，一个字儿也想不起来了，头脑完全是一片空白。

　　英子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却是没有办法，还得硬着头皮面带微笑。缓缓地向台下鞠了一躬，希望乐队趁此奏乐起来。乐队偏没有奏乐，台下倒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她拿起话筒，徐徐抬起头来，果然，眼前她一个人也看不清楚。
　　“欢迎大家光临笙歌，愿你们在这里度过的每一刻都是快乐的，也愿我的歌声同样使你们愉快！”

　　英子边想边说，她的声音从音响里传出来，舒缓圆润而又甜美，台下立刻又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乐队开始演奏起来，舞台上迷离的灯光让英子的心不再那么紧张了。随着旋律，她进入了状态，把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下来，渐渐进入了忘我的境界。她的眼前，是莽莽群山，峰峦叠翠，是老家的土屋，炊烟袅袅；是爸爸，妈妈，长兄的面容，眼前浮现起他们殷殷期盼.的目光.....她仿佛在对着他们唱，唱出她的真情她的心愿！她唱得泪光盈盈，直到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才让她恍然惊觉，英子鞠了一躬后匆匆下台来，心里又止不住怦怦而跳。

　　她来到化妆室，刚刚坐定，小敏便跑来递给她一张纸条，而后又跑了出去。她知道，这是客人们点她的歌儿。她打开纸条，里面有五十元小费，要求她再唱一遍《在水一方》。

　　“恭喜你！”金总进来高兴地说，“大概，歌舞大厅里所有的人都记得你了！”

　　英子忙站起来，很激动也很兴奋，低着头说：“谢谢您，金总！”英子说这话的时候泪水已经夺框而出了，是感激的泪水，她没想到自己这次的演唱这么成功，得到了大家的肯定。这完全得感谢金总给了自己这次登台的机会，让理想放飞，圆了自己的歌星梦。

　　金总面带微笑的，让她坐下后才说：“第一次唱歌儿，不要唱得过多，否则嗓子会受不了，影响明晚的演出。”

　　英子努力的点点头，说：“多谢您，您对我太好了！，我都记住了！”满满敬意和感激之情。

　　小玲儿端来一杯水，笑道：“润润嗓子，准备下一首歌吧。”
　　英子感动极了；“你们对我真是太好了.......”
　　家庭的背景不是放弃自己的理由，自身的相貌不是失败的借口，只要你愿意努力，总有一条路可以到达你想去的远方，成为你想成为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