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修道士》彼岸流火

3、饥饿危机

　　从他第一次醒来也不知过了多久，反正清醒复又迷糊迷糊复又清醒了好几次，至于多少次，以他混乱的大脑根本搞不清楚，还是处于五感无能中。
　　然而，他突然遇到了作为一个人类的人生当中必然要经历的状况——他饿了。
　　非常强烈的感觉。他的胃部好像在激动地对他说快点找点什么填进去吧。立刻、马上！
　　他体会到了一种饥饿的快感和喜悦。他明确的肯定，他有感觉了。虽然眼前还是一大堆色块，耳朵还是听不见声音，但是他的舌头可以动了。他努力让舌头抵住上颚。
　　触觉开始恢复了。
　　他想笑，但脸部肌肉动不了。好吧，慢慢来。虽然他是植物人，但也算是身残志坚的植物人。
　　他不厌其烦地活动着舌头，体会着控制自己身体的快乐。他很高兴，接着他更饿了，饿到原本的快感和喜悦慢慢变成酷刑。
　　饥饿是人类最大的天敌。
　　他极其特别非常想吃东西。可他知道他还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人。唉，原来葡萄糖点滴也不能解决胃部对食物的呼唤。他觉得植物人真的很惨，想想那些昏迷了一二十年的该多饿啊。
　　他忍受着这酷刑，胃里好像有一团火在烧，灼烧着虚弱的胃和脆弱的神经。要死了，要死了……不是说饿着饿着就麻木了吗，快点麻木吧，反正有输液，死不了。
　　他用忽略法麻痹自己——我没有胃，植物人没有胃。事实证明，谎言重复一千遍还是谎言。还是很难受。好吧，这次用转移疗法——发现一个兴奋点，来压过另一个兴奋点。全身上下唯一能控制的地方只有舌头了。他用力想舌头舌头。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他的舌头突然停住了。
　　他听到了声音——婴儿的哭声——从他口里发出来的。
　　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他不敢相信那是自己的声音。有两个他，一个在僵硬地思考，一个在放肆地放声。他忘记他饿了。
　　蹬蹬的脚步声传来，然后是木门被拉开的声音。
　　柔和的说话声，他完全听不懂，一个脚步声渐渐远去。
　　他眼前的色块被打乱了。
　　接着，他感觉到轻微的凉意，又是那柔和的说话声，只是更近更清晰，没有应和声，应该是自言自语。
　　混乱的运动的色块转移了他的注意，一股大力让他凌空而起。他被人抱了起来，用抱婴儿的方式。他一面觉得这样很不舒服，一面感受到青年男性被这样抱起的羞耻感。尽管他应该知道作为一个植物人，他生理上政治上法律上的权利已经被剥夺的差不多了，但是这种人格尊严被忽视的感觉还是让他痛苦，可耻的是他还在放声。像婴儿一样被抱可以说是他人的强迫，可是发出那样耻辱声音的确实是自己，他想控制住口腔，让自己闭嘴，可是显然没有效果，张开的嘴巴里面，舌头也很难移动。
　　抱着自己的是个女人。他感受到和他身体相触的柔软感和支撑感。他不靠谱地想，能这样报住他这个一米八大个子的女人该是怎样的巨人啊。这个世界太惊悚了，医院怎么会雇用这样的护士，不对，应该问，护校怎么会收这种学生。
　　或者这其实不是护士，而是一位走诡异路线的按摩师。毕竟她从头拍到屁股的感觉还是挺舒服的。

作者有话说

　　本来以为字数很少不会有人点击的。
没想到还有人这么捧场。
血红的一尘子、yzyjpjd谢谢了。
我会尽量快点写的，希望能够保证一天一更。
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