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袁哲架空】轮回——致末夜的挣脱》璐潇珩

4、第四节

　　吴哲颇有些犹豫的握住袁朗伸向他的手，有些许奇怪的感觉，满温暖的掌心，收紧了却又糙糙的磨的人生疼，大概是生满了细茧，这家伙，是干什么的？在来到这里之前？

　　“你，力气还满大的。”坐上墙头的吴哲，向低头抽烟的袁朗钦佩的扬了扬眉。

　　不置可否，墙内月光下的墓园，寂静森然。

　　“摆弄机械的么？这家伙，或者，根本就是个偶然飘到这里的流浪汉。”吴哲调皮的猜测。

　　“想什么呢？”袁朗盯着吴哲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促狭的表情。

　　“没有，什么也没想。”吴哲立马换上不能再纯良的一张脸，却掩不住那小狐狸似的笑。

　　“诶，我们爬上来可不是为了看风景，你到底打不打算下去啊？”袁朗这么说着，一只眼睛向看守室的方向瞄。

　　尽量放轻动作，吴哲率先跳进了墓地。

　　袁朗在前，两个人默默寻找约瑟的墓碑。

　　“这边。”袁朗轻声。

　　“记得这么清楚？”吴哲跟上。

　　“是我埋的好不好。”袁朗说着已经蹲下，伸手拉身旁吴哲的裤脚。
　　“蹲下，别让那个爱德华发现，今天月亮太好……”

　　吴哲依言矮身细细端详面前的墓碑，清晨下过雨的缘故，此刻近了泥土就闻到淡淡的草木香，让人心神一松，白日里纷争的顾念顷刻就淡远，只剩下眼前朴拙的石块，分割生死。

　　——朋友，轮回者爱德华”

　　吴哲抚着墓碑上简洁的的拉丁铭文，鼻子一酸。

　　“这碑文，要怎么解释？”

　　“我也不知道，他要求的。”袁朗答，看到从吴哲眼底慢慢泛出的红，然后别过脸，避开那泪水。

　　“这是他最喜欢的字体。”吴哲仍旧抚摸着石碑，指腹陷进深深的刻纹，来来回回，仿佛抚着老友皱纹纵横的脸庞。

　　“这不是巴纳德石匠的手笔，你找谁刻的？”吴哲忽然转头，始终凝注的眼神毫无保留的落在袁朗的脸上，泪水在深黑的眸子周遭闪耀，伴着月华，慢慢的转动着，划出眼眶……

　　“我自己刻的。”袁朗淡淡的道，从挎包里掏出一方手帕，放在吴哲手里，沉默了片刻，却始终没能说出什么安慰的话。

　　吴哲擦去眼泪，把手帕递出去：“谢谢，还给你。”

　　袁朗不接，苦笑的暧昧而复杂：“送你了，其实……”

　　“其实什么？”吴哲细看那帕子。

　　不是什么难得的丝帛，只是细麻，市面上普通不过的材质，看的出很旧了，原本的明亮麦色都褪成了白，却洗的极为干净，在一个角上有AZ两个字母的刺绣。

　　吴哲端详手里的东西，觉得他和袁朗周身散发出来的懒散的气质格格不入，这真的是，他的东西？

　　“其实什么？”吴哲追问。

　　“没什么……”袁朗挫败的笑笑，安抚般的，抬手想摸摸吴哲的头发。

　　“看来围墙，该加高了。”一个平静的近乎没有语调的声音在两个人的身后响起，陌生的，似乎与这个世界无关。

　　袁朗瞬间收回手，转过身打量着说话的人——爱德华，这里的守墓人。

　　他诧异于自己的毫无察觉，如此安静的所在有人接近，这怎么可能！
　　但稍加思索也就释然，几十年的守墓生活早已让这个老人与这里的景物融为一体了，风声就是他的脚步，月光就是他的呼吸……

　　“对不起，爱德华，跳进来是我的主意，请你责怪我一个人吧，我的朋友约瑟去世的很突然，我今天才得知，所以一定要来看看他，才让这个人陪我的。对不起，我知道这么做违反了墓地的规定。”

　　吴哲跨出一步，站在佝偻的爱德华和魁梧的袁朗之间，很镇定的样子，虽然眼睛还是红红的。
　　尴尬的沉默。

　　袁朗刚想开口，就被吴哲抓住了袖子，看了一眼吴哲眼睛，选择了闭嘴。

　　“这家伙叫约瑟？”不知道过了多久，爱德华突然指着墓碑说。

　　“是。”吴哲回答。

　　爱德华扫了一眼墓碑，盯着吴哲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就转身慢慢的往回走了。

　　这下吴哲和袁朗都纳闷了。

　　“你就这样走了，都不问我们的名字么？”吴哲诧异的问向他的背影问。

　　“会夜里爬墙来看朋友的，应该不是坏人。”

　　吴哲和袁朗都笑了，看来传闻，也不一定都足信。

　　“诶我说你刚才那是干嘛？我难道还要你一个小孩子保护？”往回走的时候袁朗在前面说。

　　“好心没好报，你刚来这个城市，大家都不熟悉你，本来就会存有戒心。如果爱德华把你的名字用这种方式上报到市政厅，恐怕你离被驱逐的日子也就不远了。”吴哲跟在后面，有点没好气。“还有，我再说一遍，以后不许再叫我小孩子，我哪里小孩子了！”

　　“你说大家都不熟悉我？那么你呢？你熟悉我么？你凭什么肯定，我是好人？”袁朗这么说着再一次跃上墙头，玩味的盯着墙下的吴哲。

　　“会替房东刻墓碑的，应该不会是坏人。”吴哲说完再一次拉住袁朗向他伸过来的手，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