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这一切的因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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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沉寂中，只有意识是清楚的。
有什么人在叫我的名字，洒下一束光。
顺着游过去，就能回去了吗。
我疲惫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老人。
我到现在都没有完全原谅的人。
「紫鹤她……也是可怜。」
三代的手指划过我的脸颊，那样巨大的身姿，让我产生了自己是个婴儿的错觉。
而且我还只能发出单音节。
「三代大人的意思是……」
不认识的男人抱着我，低头等待三代的决定。
这是四代将九尾封印在鸣人体内之后，三代处理战争遗孤的时候吗。
这个时候的三代还不像我印象里那样苍老，眼睛里还是有光的。
大概这些光，最后都被其他人对鸣人的偏见和对宇智波的忌惮埋没了吧。
火影是一个村子的心脏，流动的血液中是憎恨，他也没办法阻止。
「送去孤儿院吧。对了，姓氏的话，反正还没上户口……」
「团藏大人说，琉璃垣一族只剩下她，就跟德世姓吧。」
这个男人的口中，说出了我永远都想不到的名字。
团藏，是支持我作为一个琉璃垣而活的？
三代也很惊讶的样子，最后也同意了团藏的提议，我的名字就这么定下来了。
琉璃垣紫鹤。
这个束缚着我的，琉璃垣的姓氏，原来是这么来的。
「琉璃垣紫鹤和宇智波佐助，你只能护着一个。」
场景转换，是长老团和纲手的对话，这次我没有实体，像是一个灵魂一样飘在空气中。
「但是，这一切都是大蛇丸的……」
「一个人被劝诱还能说服其他人，两个人一起，而且卡卡西的报告里，琉璃垣紫鹤并没有被大蛇丸留下什么咒印，这要怎么解释？」
在长老团的咄咄逼人下，纲手几经周转，无果。
最后，是转寝小春做的决定，没有选我，而是选了佐助，原因是，鼬。
没有背景的我，就是这样成为叛忍的吗。
「你现在什么感觉？」
空间瞬间刷白，我跪在地上抱头，旁边蹲着一个和我长的一模一样的少女。
「是不是觉得，搞不懂这个世界了？」
「……闭嘴。」
是的，我一直憎恨的团藏，其实没有对我做什么坏事。他不认真找霏也好，想除掉莲太郎老师也好，虽然都是我讨厌他的地方，但是——他确实没有对我出过手。
最后却死在我手下。
三代也好，长老团也好，每个人都是站在木叶的利益的角度。
所以，被木叶针对，一直以来都是我的错觉。因为莲太郎老师被他们忌惮，所以不自觉的，我也觉得自己是这个村子不需要的人？
「每个人的爱，都是不一样的。」
「闭嘴……」
「三代认为什么都不知道是爱，团藏认为木叶的长远是爱，而你——」
「闭嘴。」
「我们啊——」
「我叫你闭嘴啊！」
伸出去的手什么也没碰到，另一个我保持着被我的胳膊穿透的样子，继续开口。
「认为，将一切掌握在手中是爱。」
我们，两个琉璃垣紫鹤，与爱。
根本不沾边嘛。
「你爱过这个世界吗？」
她背起手，看着这个雪白的世界。明明什么都没有，她的眼里却映出了风景。
「我很喜欢这个世界哦，在你眼中映出的星星，森林，海洋——都是些我没见过的东西。」
……海洋就算了，星星总该是见过的吧？
「你到底是谁？」
少女露出温柔的笑容。
是我不曾露出过的，仿佛能够原谅这个世界的笑容。
「不管诅咒如何封锁，爱就是爱。只要你这样坚信，予以死亡也是爱。」
「我问你……」
「琉璃垣向来是最会自欺欺人的一族。」
世界从白崩塌，我跌入黑暗之中，手中依稀抓住了什么。
是爱，满手都写着爱。但是在字的缝隙中，小小的写着琉璃垣。
我只能认出那么几个字，这四个恰好都是。
我们寻求爱，在宇智波手中陨落。
我们是琉璃垣。
无言的黑暗中，只有手心的温度，像在宣示着什么一样。
让人安心的意味。
终于，像是破茧而出一样有些矫情的形容下，我睁开了眼睛。
我还活着，在木叶的医院。
看惯了的天花板，就像十五年前那样，从未变过。
「……紫鹤？」
佐助的声音从左边传来，带着焦急和期待。
「你，现在什么感觉？饿吗？还是口渴？啊，不用勉强自己坐起来……」
佐助这还是第一次，像个老妈子一样絮絮叨叨，对象还是我。
虽然他这么说，我还是坐了起来。反正我没伤腰，也只有右手在打点滴。
「……太好了。」
我还什么都没说——道歉的话也好，感谢的话，什么都没说出口，就被佐助紧紧的抱住了。
该说是温暖，还是温柔的怀抱呢，既不会让我疼痛，也不能被我挣脱的力度。
佐助什么时候学会这一手的？在这样的感情漩涡里，我会变得软弱的。
就像之前我没有力量的时候那样，只想这样理所当然的接受别人的爱。
明明最讨厌这样的自己了。
「你啊，去趟音隐怎么会和岩忍战斗的？还受了这么重的伤，还好香燐做了紧急处理，你可要好好感谢她和小樱……」
我发觉了，这个佐助和平时的他不太一样。
「你是谁？」
随着我的有点嘶哑的声音，佐助的表情逐渐变得奇怪。
那不是被拆穿了身份，而是有点，悲伤的感情。
「紫鹤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喂，霏！」
霏破门而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扑到我身上，小粉拳一下又一下，轻轻的打在我身上。
大哥在后面叹气，接着又进来了一大波人。基本上，这个木叶里和我关系不错又不太忙的都过来了，连卡卡西都在其中，鹿丸更是抱了束花。
「醒了就没事了呢，恭喜你，达成暴睡一个月的成就。」
莲奈无奈的耸肩，熟练的帮我把点滴拆下来。
我艹我睡了这么久？
「应该和胸口的伤没有什么关系，大概是一种，心理问题？」
哦哦，这就是经常看到的智障小说桥段，女主不愿醒来吗。
好窒息啊。
「抱歉，我好像……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让大家担心了。」
我见到的那个我，应该是那个生在二十一世纪的我。
所以我从一开始，就是琉璃垣紫鹤吗。这份纯洁，让我稍微松了一口气。
我讨厌不纯粹。
整理好了乱糟糟的心情，我换上笑容。
「所以，他是谁？」
突然的沉默，就像夜晚的海上，只有海浪拍打的声音一样，房间里只有安静的呼吸声。
「紫鹤你……被打到头了？还记得我吗？」
霏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其他人也都是一言难尽的表情。
「啊……不是，我不是失忆！」
哇失忆这种桥段早就没人用了好吧？想凸现女主与过去作别怎么也得整个十级心理障碍再加个全身瘫痪吧！
为了表示我没有伤到脑子，我背了一遍九九乘法表。大哥表示好评，然后抓狂似的揪起自己的头发。
「所以，你是只忘了佐助？」
「这什么理解能力！我知道他是宇智波佐助啦！」
在各种各样奇怪的视线中，我继续说道。
「我是说，是谁用变身术变成佐助的样子的？太不符合他的人设了！」
宇智波佐助是什么人啊，傲娇啊，复仇者啊的都不足以概括他。作为青梅竹马的我自然是十分清楚的，这种时候他应该甩脸子然后摔门走了……
佐助沉着一张脸，在大家小心翼翼的让路动作下径直离开房间，把门关的差点掉下来。
……所以是本人？
「紫鹤……那个就是佐助本人啊？」
啊啊，我现在知道了，拜托你们不要再发出一种『这是什么修罗场』的气息了好吗！
「但是！佐助怎么可能露出那样的表情，怎么可能那样焦急的看着我……」
更不可能那样温柔的抱着我。
「虽然我时常不知道紫鹤你在想什么，但是总之还是告诉你，你这次出事，佐助可是在旁边寸步不离的照顾。」
莲奈这种说法，就好像……我们突然场景转换到了甜宠文一样啊。
「可是，那个宇智波佐助怎么会……」
熟人换招，最为致命。
房间里弥漫着的气息，是我非常熟悉的，看某种珍稀动物的气息。
「紫鹤你……还没意识到自己对佐助有多么重要吗？」
这次说话的是霏，她的表情比起欲言又止，更接近一种，无奈又纠结的感情。
「但是我……」
「不要再说什么纯粹不纯粹的话了！」
我一直以来，对佐助的感情都是一种，类似于善意的东西。有一天，这份善意变成了好感，从此蔓延而去。
我那个时候的感情，不是假的。
但是我现在莫得感情，也是真的。
我对人的感情，总是在追求一个纯粹。纯粹的爱与恨，对霏的接近永恒的喜欢。
但是梦里那个冲击性的场景，也真的很令我迷茫。
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纯粹的感情吗。
「霏。」
大哥拉了拉霏，霏深吸了一口气。
「我一直希望紫鹤能自己察觉这件事，看来是我太高估你的情商了。」
我在被老婆鄙视了一通情商后，又被她敲了一下头。
「人类这样复杂的生物，是不会有什么纯粹的感情的，通常都是爱恨交织，所以你的感情根本就没有意义，只要跟着自己的想法走就好了！」
我的，想法。
那是卑微的，满手罪恶的我，也可以拥有的东西。
我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对佐助的感情，所以一直在忽视它。
我是个笨蛋。
「……屋顶是吧。」
佐助总是这样，耍帅一样爬到高处，现在也在我的结界最容易找到的地方。
我一把掀开被子，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中，拂袖而去。
嗯，真的是拂袖而去，因为我身上的衣服非常大，可以穿出汉服那种大袍子的感觉。
一路上，我这一身打扮吸引了不少目光，不过好在楼梯间没什么人，我也就顺利的爬到了屋顶。
我的少年，他就在护栏边看风景。从幼年期逐渐成长，跨越了鼬带来的噩梦，将世界拯救的宇智波佐助，还有我。
所谓青梅竹马，大概不是指这种关系。
终于意识到的我，迈出了第一步。
「佐助。」
虽然这样迈了一步，我本质上还是个怂货。
说到底，将心意说出来，要怎么做啊。
教育大哥千千万，真到自己全完蛋。
佐助没有回头，大概还在闹别扭。我走过去，和他一起趴在护栏上。
「果然，还在生气吗。」
从侧脸看过去他也不理我，大概也是对我表示窒息吧。
「我时常不知道你的想法，你又不喜欢用我能理解的方式说明白，所以——」
我要用两个人都能理解的方式，给这一切画一个新的回车符。
「我琉璃垣紫鹤喜欢你宇智波佐助。」
这是一个，指向明确，主谓宾齐全的句子。
这是我能说出来的，最具水平的评价了。
怎么说呢，佐助当时的表情，就像偶然抬头居然看到了彩虹，以为吃完的月见团子还有一个一样，带着小小的窃喜，朦胧的快乐。
「你这是……选择了我吗。」
「……我还有别的选项？你文字类游戏玩多了？」
不过被选择的喜悦，我是知道的。若是能够出现选择我的人，一定是真爱了。
佐助小小的叹息。
「因为……你……之前说过……喜欢，年上啊……」
我当时头上升起无数问号，能铺满天空那种。
所以这个误会，直到现在都没解开吗！那那个时候听到我们对话的人，又会是谁呢……
「这是误会……虽然很想这样一了百了，但是对你总是不能说谎的。」
我好歹也是，看了多年亲热天堂插图的女人。
「因为是佐助，无论怎样都是好的。」
很少有人能和理想型结婚这个数据决定了，世间注定要不完美。
我的理想型也不是傲娇，但是因为是佐助，所以理想不理想都没有关系了。
人们都是在这样那样的取舍中，与磨合的另一片灵魂相遇的吧。
「紫鹤……」
很少听到佐助这样叫我的名字，我有点不习惯的后退一步。
「所以，所以……以后我们也可以偶尔去逛个街啊的，礼物……经常在送了，稍微送你个香囊什么的也无所谓，我也会稍微和大哥学一学做菜……」
「就算不做那些事，心也是连在一起的。」
真亏他能听清我嘀咕的是什么啊——这样想的下一秒，佐助一把拉过我，率性的从医院屋顶一跃而下。
「我艹你这是做什么！」
我连忙张开防护罩，不过下面就是树，连带着藤蔓被我们一同拉了下来，在这有点明媚的秋日里，倒像是吊床的感觉了。
「一直想这么做一次，好像能摆脱所有和医院有关的，不好的回忆一样。」
我对于医院的回忆，可以说是很丰富，尤其以寒川医生的部分为主。
他这是……帮我摆脱寒川医生带来的因果吗。
大概这就是佐助的温柔？
「我……并不后悔这一切。」
是寒川医生，织就了这一切的因果。没有他，一定没有今天的琉璃垣紫鹤，也就不会有今天的宇智波佐助。
确实寒川医生带来的，很多都是痛苦的回忆。一层又一层的抽丝剥茧后得到那样的结局，小小的丝线彼此相连，组成现在的木叶。
「小小的青鸟煽动翅膀，卷起巨大的漩涡，这正是一切的开始。」
我们就是这样，在寒川医生的漩涡中碰撞，将名为木叶的舞台塑造成理想的样子。
我趴在佐助身上，感受他跳跃的动脉，这是我们活着的证明。
一如初见。
作者有话说
第118章 这一切的因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