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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7、第四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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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上去你柔柔弱弱的,你喜欢边塞诗?”
  “嗯,你呢?”
  “我喜欢边塞寒苦,金戈铁马,意境宏大悠远,刀光剑影,爱国情怀在文字里昂扬……”
  说到此处,庄若柔环顾气势清幽的山庄,一些痛楚掠过眉宇,怀忆是痛苦的。但往事悠悠,浮上心头……
  当年的庄若柔与筱竹,彼此敬重,彼此仰慕,两人倾心相恋。但是谁能预料到呢,三年以后庄若柔自筱竹姑娘求婚的事竟然在庄府掀起了轩然大波。
  庄老夫人见庄柔心意已决,非卿不娶的坚决。为了儿子的婚事去了学堂亲自面见了筱竹,但见筱竹姑娘,绿鬓霞腮,仪态万方,自有大家风范。庄老夫人非常的满意,对筱竹姑娘立刻是另眼相看了,已然是允准了两人的婚事。
  庄老夫人笑逐颜开的坐下喝茶。“啊,冒昧的问一句,怎么没有想到筱竹姑娘的母亲呢?”
  “对不起,夫人,我们姑娘的母亲已去世五年了。”
  “啊,这样啊,真的对不起。问的唐突了,请见谅啊。”
  “啊,没什么,夫人请用茶。”
  “好。”庄老夫人喝下茶,就是对于两家结亲有赞许的意思了。
  双方根据当时的习俗,交换了双方的庚贴。庄老夫人和颜悦色的看着,“筱竹姑娘的贵庚是……”
  筱竹的父亲在旁接过,“小女是丁卯年七月十日……”
  “丁卯年七月十日……”老夫人念念着,忽而勃然变色了,“丁卯年……”
  “啊,是丁卯年……” 筱竹的父亲不安了。
  “这么说来,比起我儿若柔岂不是整整的大了两岁了?两岁啊?”
  庄若柔在一旁惶恐不安了,“母亲!”
  庄夫人语气冷淡,面目肃然,“这件事以后再说吧,若柔,我们走!”
  见到老夫人拂袖而去,庄若柔眼睛红了,他无奈的目注筱竹姑娘,从后跟随着,“母亲,母亲的……”去了。而面色阴沉的庄老夫人已经上了轿。
  筱竹姑娘神色惨淡,弹泪而去。
  穿过灯火通明的大厅,庄若柔苦苦哀求,“母亲,请您老人家,成全孩儿吧!”庄老夫人冷冷的只是摇头。自顾喝茶。
  庄若柔转身求向庄老爷,“父亲,您答应我和筱竹姑娘的婚事吧!儿子求您了!”
  庄老爷面目威严,拍案而起,“放肆!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看看你,说什么还要娶回我们庄家来,象个什么样子,这都成了什么体统!我今天告诉你,你就给我死了这份心吧!”
  庄老夫人看着庄若柔长跪不起,不禁叹口气,“你先起来说话,我儿,就凭我们庄家的势利,什么样的好姑娘找不到,还不多的是啊!婚姻大事你还想自己做主?若柔,你等着吧,我们再给你提亲,只是我们庄家说什么也不能娶回大媳妇来。我们庄家历代没有这个规距!”
  “母亲,你听儿子说,大两岁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啊,母亲?你们为什么要横加阻挠,为什么就不能成全我们呢?”母亲拂袖而去。
  庄若柔满面痛苦,仰对苍天而悲。天地悠悠,却为什么就容不下他和筱竹呢?筱竹姑娘那么的纯洁、善良,她有什么错?他跄踉而去。
  晚风拂面,筱竹姑娘满面戚然,冷坐桌前。呆对壁前庄若柔亲手画就的竹子的图画,目光定定的。庄若柔与筱竹才貌双全,两情愉悦。为什么庄府如此的反对而排斥他们两人的婚事,仅仅是因为她长他两岁吗。两岁之差,无异于在他们之间横亘了一道天河,生生的阻隔了两人的姻缘。她冥思苦想为什么庄若柔的高堂不能垂怜玉成他们呢?老先生在旁默默的目注这一切,叹息而去。
  箫音震动空气的阻力,飘浮园庭上下,如此凄婉,如此苍凉。如诉如怨,令人不忍听闻。
  庄若柔不知何时悄然无声的来了。箫音泠泠里他如痴如醉。箫音在诉说着相互的企慕之情。在诉说着万般的无奈。他深深了然,这其中的无奈与怅惘。
  他一步步向她走去。应和着庄老爷那威严怒目,那震荡身心的声音重重的锤击着他的心,“……放肆……成什么体统……”交织着庄老夫人的严厉训斥,“……我们庄家历代没有这个规距……”
  筱竹近在眼前,却仿佛杳如天涯那么的遥远,可望而不可即,箫音一顿,彼此深情凝睇。筱竹那盈盈如秋水的眼眸里盛满困惑,迷茫与无助。那我见犹怜的目光令他心痛不已。
  他拥住她,在她耳边轻语,“筱竹,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只要我们两心相许,谁也不能把我们分离。
  “你不要说了,爹说,我们明天就离开。你把忘记我吧。”
  “明天我就随你们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不,若柔……”筱竹摇头,“你不能这么做,你怎么能因为我而背叛你的家庭呢?”
  “你听我说。筱竹,我意已决。你要相信我,今生今世,我庄若柔非你不娶!”
  “可是……”
  “不要说了,走……”他阻止了她要说出的话语。他们携手去前堂。与老师商量。
  “我觉得这样不妥,你是庄家吃唯一的长子,经继承家业,传承子嗣,怎么能一走了之呢?”老先生沉吟。
  “我不在意家庭产业,只想和筱竹一生一世在一起,老师,求您成全我和筱竹吧。”
  老先生很矛盾的审视庄若柔,“但是,你做为庄家唯一的儿子,庄家大少爷,你能抛开庄家的大家庭,抛却你的二老?你应该在家以尽孝道。固若城池的庄府也绝不会让你离开。你这样做,这在庄府会视为大逆不道。我看你还是留下来吧!我不能让你因我们而背负不孝的千古罪名!”
  “不,老师。我知道,你是不相信我的信心,我的诚意。我心已定,谁也阻挡不了我。我出身在庄府,对于庄府的森严,从小循规蹈矩,我只有唯唯诺诺。而我的婚姻,我的终身大事,我怎能听凭他们随意安排?老师,筱竹,任何时候我都不会动摇我的信念。请你们相信我!”经历了婚姻风波,他悟出了许多。“明天,天黑之前,我会带着行李来与你们会合。我是一定会来的。”庄若柔的神色,声音无比的坚决。
  老先生还是沉吟叹息。因为这种有悖于人伦孝道的事,也真难为了这位一向文文弱弱的庄家大少爷。他在替他担着很大的心。
  “你冷静,不要意义用事,你不能离开。”
  “求老师成全。”庄若柔长跪不起。
  “爹,求您成全我们。”筱竹跪一起跪下。
  “你们这两个孩子呀!”老先生感叹,“也好,经历了这些事,我看我在这里也住不长久了。我们还是离开这里。明天就起身。”
  庄若柔回到了庄府。庄老爷已经在大厅里等候多时了,庄若柔恭敬的上前,“父亲!”
  “若柔,你去哪里了?一定是去会那个女人了,是不是?”庄老爷声色严厉。
  “我没有……”他矢口否认。他说什么也不敢承认下来。因为他怕庄府看出他的出走的心态。那样他就走不出去了。
  “还说没有,我问你,学堂你不在,阿继,跑前跑后到处也打不到你,这又怎么解释,你说!”
  “我……”庄若柔斜视家丁阿继一眼,低下头,无言以对。他的心头掠过一阵寒意。
  “我什么,你怎么不说话了?那个女人就这么让你迷恋哼!从今天起,没有我的准许,不许你再踏出庄家半步!”庄老爷怒不可遏,“阿继,给我听好了,从现在起,看住少爷,出了差错,看我怎么打断你的腿。你听明白了吗?”
  “是的,老爷,我会尽心尽力!”阿继一付惶恐的样子。
  庄老太爷一声令下,这个禁令使庄若柔一愁不展了。翌日,自朝阳升起直至黄昏,阿继真是劳劳的看住了他,寸步不离的跟定了他。庄若柔脱身不能,心急如焚。他在书房里徘徊不定。他想找机会跑出去,但是,让他惊心的是,书房上了锁。
  他只有苦挨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走来走去。他的眉头皱起,怎么也不能舒展开来。
  他喊不动,踢不开,声嘶力竭,倚靠在门前,绝望袭上心头。
  已见薄暮冥冥了,日光一点一点的移动,他想筱竹和老师这时一定动身了。他颓丧的坐下来。他感到忧愤不平。他与筱竹两人倾心相爱,有什么错。父母大人为什么这么专制。他庄若柔为什么没有相爱的权力与自由。在终身婚姻的选择上为什么要受到世俗的限制与束缚,他苦苦思索。分分秒秒在苦思脱身之计。
  暮色渐沉,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么难熬,都是在催促,都令他感到岌岌可危。这个时候,筱竹一定是已经离开了。她会怎么想呢,他们父女将投向何方呢?他们一定是误会了他。会怎么看待他的失约呢?他痛恨庄府的森严壁垒,他痛恨专制的家庭严严的人身自由的束缚。他已经一天滴水未进了。他疲惫不堪。他厌倦了这里的一切。他摇摇欲坠。他眼前一黑,便什么也看不到了。他颓然倒了下去。
  就在庄若柔倒下的同时,老先生催促筱竹姑娘,“筱竹,我们走吧,你看天色太晚了。庄若柔不会来了。”“爹……”筱竹潸然泪下,“我相信他,他一定会来的……”
  “唉,你不要抱有幻想了,庄若柔怎么能离得开庄家呢。庄家只此一子,整个庄家视为掌上明珠。女儿,行了。我们走吧。”他缓慢的话,听上去悬浮无力。
  别离在即,筱竹姑娘一步一回头,泪眼迷离了。此一去,从此萍踪不定,前途未卜。她与庄若柔看来是他日相见无望了。
  庄若柔大病一场,昏昏沉沉,病势笃重。庄家慌作一团,庄家派人请来了医师。老先生诊观脉象,只是摇头。庄老爷忧急不安了,一再询问,“大夫,快说,我儿病的怎么样了?”
  老花镜下的先生一脸色的沉重。他抬抬眼镜,沉吟着开口,“老爷,小少爷的病,这个不好说啊!从脉络上看,抑郁缠身,忧伤攻心。思虑过度,怒火郁积。所以一病不起。”
  庄老夫人忧心忡忡,“大夫,我儿子的命全在你的手上了。快开个方子吧,你看看,你看看,人都病成这个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