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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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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傲穿过一排茂密的杏花树,在墙根底下找到那堆书。
男人眸中冰冷,弯腰一本本捡起来,脚下虽是水泥地,但还是染上了尘土。
做完课间操,林娇懒懒地站在一棵桃花树旁,伸手揪下一片花瓣在鼻前嗅了嗅。
“什么?他没事告你状做什么?”冯淑仪不可思议的问。
“神经病呗,我又不认识他!什么仇什么怨就要搞我!”
林娇两道眉紧皱在一起,心里有无数消不散的烦躁。
虽然林娇做的不对,但是没有深仇大怨,她觉得他不能这么无情去给老郝打小报告。
冯淑仪有些失望地说,“我还觉得他挺帅呢……”
“嘁…”林娇不屑道,“我就没觉得,谢佑天就比他帅!”
“你有友情滤镜,自然觉得他帅,但他们俩人一个帅的风度翩翩,一个帅的鹤立鸡群,但我觉得还是高傲帅。”冯淑仪痴痴地说。
“哇,你是颜狗吗。”
“我已做颜狗好多年~”冯淑仪唱了起来。
林娇被她气笑:“闭嘴不许唱,难听死了。”
冯淑仪见她笑了,心里也松了口气,又说:“哪里难听,我在全民某哥上可是有两千多个粉丝呢!”
林娇眯眼笑起来,还要说什么,肩膀被人从身后拍了拍。
她呼吸一窒,转过身。
王效梁面色严肃,对她说:“跟我去办公室一趟,我们谈谈。”
林娇脸垮下来,得,郝主任估计已经给老王说她被处分的事了。
“哦。”林娇无奈地看了冯淑仪一眼,跟着王效梁往办公室走。
林娇坐在办公桌前,如实把情况向王效梁讲出。
“我真是第一次抽,郝主任不相信我。”林娇丧气地说。
王效梁:“第几次都不行,学校禁止,你违反了,被处分不亏。”
事如此,林娇已经无话可说。
林娇垂着眸,神色颓废。
王效梁见此终究是不忍心说重话,他缓和了语气,“我听数学老师说你成绩下降严重,今天上课还走神了,最近心情不好?是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林娇眼皮一颤,她捏了捏衣角,安静了一会才答。
“没有。”
王效梁见她没讲实话,语气又软了软,“但是心情不好也不能吸烟呀,吸烟尤其是对你们女孩子,百害而无一利,不能碰,太伤身。”
林娇点头,“知道了,以后不会了。”那么难抽,她绝对不会再碰。
“明白就好,行了,回去吧。”
“哦对了,郝主任说了,以后你跟着班里做值日和换水,周一前把检讨交给他。”
*
高傲拿湿纸巾把书上的尘土擦掉,把垃圾扔在身后的垃圾桶里,林娇在这时走进来,手里还抱着装满水的饮水机水桶。
两人视线对上,林娇下巴微抬,露出不屑神情,先移开了目光,径直走向教室后面高傲不远处的饮水机旁,准备换下水桶。
15L的水桶很沉,林娇是费了吃奶的劲儿才将将把桶抱了进来。
现在还桶要把空桶拿下来,林娇没多余的手,余光瞥见有人朝自己走了过来,她张了张嘴,呼吸微窒。
易宗硕把空桶从饮水机上拿下来放在一边,二话没说接过她手里的桶,对着饮水机装了上去。
林娇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胳膊,牵扯出一个难看的笑,“谢谢。”
易宗硕不以为意,“客气。”
“咦?高傲,你傻站着做什么?”易宗硕看着高傲问。
“没事。”高傲转过身,在座位上坐下。
林娇动了动勒红的五指,走向自己的座位,也坐下来。
凉凉的目光扫向她。
她背挺的很直,拥有一双纤细修长的天鹅颈把脖子衬的弧线优美好看。
高傲收回视线,他抬手摸了摸脖子,表情很淡。
这一天过的漫长,林娇有些蔫蔫的,中午她没去食堂,趴在桌子上睡了一个小时。
下午放学,谢佑天把电动车从车棚里推出来,看到林娇背着书包站在校门口发呆。
谢佑天走近她,歪着头细细瞅了瞅她,“你没事吧?”
公告栏上的通报他是下午才看到的,下课过来找她的时候正碰上她去厕所,这才等到了放学。
林娇摇了摇脑袋,“没事。”
谢佑天见她心情不佳,有些自责,“怪我,不该让你一个人在那儿待着。”
“不怪你。”
要怪就怪她后桌!
林娇细细回想上午易宗硕叫他的名字。
高傲,是这个名字。
又高又傲,还喜欢告状!
林娇和谢佑天是小学六年级时候的同学,升初中分校,两人都很有缘分的分在了同一所学校,又因为两家小区离的很近,就隔着一条马路,也算是半个发小,关系甚好。
前几天林娇的电动车坏了,只能每天坐公车上学,但林娇的小区离直达学校的公交站台有些距离,所以这上下学接送她的任务,就交给了谢佑天。
夕阳渐渐从地平线消失,天边出现深红色的霞光,仿佛被人在白纸上浓墨重彩,十分好看。
林娇坐在车的后座上,难得遇上晚霞,她惬意的欣赏着,霞光映射在女孩姣好的面容上,她微眯美眸,“天气好像越来越暖和了。”烦人的冬天终于过去。
“明天好像还要下雨,你多穿点,别着急减衣服。”谢佑天说。
“嗯。”
“对了,跟你说个事,明天早上我就不去接你了,今早上被王娜看见我骑车带你来上学,她好像有点不高兴。”谢佑天面色凝重的说。
林娇没什么反应,她抬手挠了挠有些痒的下巴,“知道了。”
把人送到家门口,谢佑天安慰道:“我上学期抽烟被郝主任抓到,处分两三个月就能消,你别想太多。”
林娇朝他笑了笑,“我是那种死心眼的人吗?行了,我没什么事,多大点事,你回吧。”
“那我走了。”
“嗯。”
郝主任说了要让班主任打电话通知她家长,对谢佑天说没事纯粹是自己骗自己,走进家那一刻,林娇心里慌慌的。
林娇想悄悄拎着书包回屋,可发现家里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到,她蹑手蹑脚走近爸妈的卧室门口,小心翼翼地探头往里瞧,这才发现家里原来根本没人。
林娇瞬间松了口气,她放下书包,整个人砸在柔软的床上,疲惫地阖了阖眼,没过两分钟,她失去意识睡了过去。
——
高傲旋着钥匙推开门,楼道里声控灯的暖色光源照射到家里,家里一盏灯没开,黑漆漆的。
他把书包放在玄关柜上,弯腰换鞋,电话恰好响起。
走到座机前,看着液晶屏上熟悉的号码,高傲静了一瞬,才拿起电话放在耳边,接通。
“喂,儿子你回来了吗?”话筒里出现一个女声。
高傲敛着眼睫,没有出声。
对面的女人仿佛对他的态度见怪不怪了,自顾自的说,“我这边还有点事,晚上不能陪你吃饭了,我把叫的外卖放厨房了,都是你喜欢吃的菜,你一会打开微波炉热热就可以吃了。”
高傲嗯了声,正欲挂电话,女人想到什么,说:“对了,今天上课第一天,感觉怎么样?老师讲的能听懂吗?”
原本无动于衷的男人听到这话脸上终于有了动容,高傲嘴角微微上扬,刚要回答,对面的声音先打断他——
“儿子,妈妈要忙了,可能要很晚结束,今晚就在酒店住了,你好好吃饭吃完学习,晚上早点休息。”
不等他回答,‘啪’的一声挂了电话,话筒里传来断线的警报声,刺耳的让人厌烦。
高傲把电话放回去,转身走进了厨房。
微波炉旁放着一个白色的袋子,外卖品牌的名字和logo大大的印在袋子上。
拆开包装,里面是三菜一汤,一样不少。
高傲踩起脚边的垃圾桶盖,把手里的饭菜全倒了进去。
倒饭的动作幅度有些大,有些油渍溅射在了高傲的手上。
高傲去洗手间把手洗干净,又洗了把脸,这才拿着书包进了自己的房间。
门被一股暴力关上,发出了震耳的动静。
******
四月,晋江市迎来雨季。
雨点用力砸着每家每户的窗,林娇也是在降雨量最大时被窗外的动静吵醒。
睁开眼,发现天很亮。
林娇开始短暂的迷糊,一时分不清这是什么时间,她的手往枕边摸了摸,抓到手机,她解开锁。
时间是早上七点半。
林娇眯了眯眼,缓了好一会她突然清醒从床上爬了起来,错愕地捧着手机,昨天原本只想趟床上眯一小会,没想到一睡竟然睡到了第二天。
微信有未读消息,显示是妈妈的。
是昨天晚上发来的短信,短信大致内容说她爸爸出差今晚不回来,奶奶生病,妈妈去照顾奶奶了,让她晚饭自己点外卖吃,睡觉要关好门窗遇到陌生人敲门不要开门之类的话。
短信内容并没有提到她在学校的处分一事。
她猜测的想。
难道是老王事多忘记了?
不管是什么原因老王没给爸妈说,林娇还是松了口气,能躲一天是一天吧。
“咕噜噜……”肚子里传出饥饿信号。
林娇从昨天早饭到现在,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饥饿感让她的胃部隐隐不适。
匆忙洗漱完,林娇背着书包下楼,去早餐店买早饭怕是来不及吃了,她笔直走进小区里最大的超市,快速拿了酸奶和面包去柜台付钱。
“你好,一共16.5元,请问现金还是闪付?”收营员的声音甜美悦耳。
“现金。”林娇拉开书包,头也没抬地说。
但林娇没在小包里找到钱包,她疑惑地咦了一声。
收营员轻声安抚她,“别急,慢慢找。”
林娇脸贴着书包又翻找了一遍,还是没找到钱包在哪儿。
“前面的干嘛呢?能不能快点啊,我还等着送孩子上学呢!”有人在队伍里伸着脖子朝林娇说道。
林娇着急地说,“马上马上,我钱包怎么不见了……”难道是忘在家里没带?
林娇找的满头大汗,不想耽误身后人的时间,她只好把手里的东西推了过去,露出歉意的表情,她道歉说:“真不好意思,东西我不买了,这能退吗?”
她还从未这样干过。
“我帮你付。”
一道低沉沙哑的声线从头顶传来。
林娇还没做出反应,身旁的人已经拿出手机在机器扫过,林娇怔怔的看着他的手机屏幕上显示付款成功,扣费16.5元时,这才明白他的意思。
林娇拿起柜台上已经付过款的面包和酸奶,她感动的朝他鞠躬,“真是太谢谢你了,我今天没带手机,要不你告诉我微信,我回去转账给你……”
“不用了。”高傲淡淡地说。
这人这么大方?不过他声音好像有些熟悉,林娇下意识的想。
她一边抬头一边说:“什么不用,钱一定要……”
对上高傲深邃的眸子,林娇仿佛被按下暂停键,嘴里要说出口的话被吞了下去。
“是你!”确认眼前的人真的是高傲,林娇看着他怒目圆睁,气愤地说。
她前后的巨大的反差让高傲眉峰轻皱,他没有理会她,指着收营员身后的架子。
“给我拿包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