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头发湿了》十璃年

18、第 18 章

　　十八

　　看着苏乡羽天真无邪的表情，默默飞过一排乌鸦以及明晃晃的三个大字“绿茶婊”“白莲花”。
　　定是来者不善，我扶了扶额，关好门。
　　因为苏乡羽吃过早饭来的，苏爽也快速的吃几口饭，嗯，他本来吃饭速度就快，像是天天和狼抢食一般训练出来的。就只有我吃饭贼慢，他们俩已经去拿出书本学习，我在悄无声息的解决早饭，或者说早午饭。顺便看着苏乡羽的长发捶腰，低头的时候，发丝还会扰动在两人的呼吸之间，风吹起绕指柔。
　　What？
　　现在小姑娘都这么早熟的吗，连自己堂哥都不放过......
　　逼我动大招，是吧，行。
　　那姐就满足满足你。
　　（作者：孜孜姑娘你也真变态。男朋友妹妹都要当作情敌，哎，都替你累）
　　（高孜孜：不管，母蚊子都不能有，还妹妹呢）
　　（作者：哎喂，人家还是个未成年呢！注意注意影响）
　　吃过饭我又舒服的窝在沙发上，可能是吃撑了。无暇顾及他们俩的学习大业，待我好好休整一番。昏昏欲睡之际，听到脚步声，原来已经中午了？睁开眼睛，苏乡羽和苏爽整齐的坐在我的对面，“欸，你怎么编了辫子”分明记得苏乡羽刚刚还是披着头发，现在怎么一转眼就两条麻花辫了。“哥哥刚才帮我梳的”苏乡羽回答道，抬手拿起辫子，“还挺好看的”我仔细看了看，点头附和着。疲倦的打了哈欠，我问道“都学完了？”苏乡羽点头，过了会起身回家去吃午饭，说是明天再过来，自己先回去看看还有哪里不会的。果然苏爽很满意乖巧的表妹，抻了抻她的两条长辫子，送苏乡羽出门。
　　关了门，苏爽说“今天爸妈不回来，我们得自己解决午饭，嘻嘻有没有什么想法，哥请你”我白了他一眼，“叫我大佬！还哥哥哥哥哥的，咦~~~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说着我还抖了抖上身，浮夸的演技。
　　这时苏爽靠近，琢磨着我的头发，自己还嘀咕着“这一边长一边短啊，你这祸害头发挺严重啊，焦了？”我瞬间不满意，扭着头瞪他，“头发差不让啊？”“哎不是，你这头发怎么比之前还不好了，染多了吧，你看妮妮的头发，顺顺滑滑的多好呀”尽管我各种挣扎，男神的秀手还是帮我辣手摧花，哦不，鬼斧神工？不对，反正梳出来韩女士的效果，编发把毛毛躁躁的头发变得简单又精致，突然颜值up了？我不敢相信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又看了看男神。
　　“不会吧？你这么厉害呢”
　　“低调低调”
　　“嗯，帮女生帮多了，总梳辫子都学会了”
　　“......”
　　算了，还是收拾收拾出门比较明智。
　　看出苏爽犹豫好久才开口问我，“你原来不是很喜欢长发的吗，怎么剪了”我正准备夹菜的手停了又停，“分手时我剪了个蘑菇头啊，好几年才长这么长”他疑惑的重复“蘑菇头？”我嗯了一声道，“是啊，从小到大都没梳过短发，托你的福呢”他伸手在我的头发上比量了一下，“都说女生突然剪了头发一定是有事发生，哎”我打掉他的手，“行了啊，今天怎么莫名其妙的研究上头发了？我记得你很讨厌这种的啊”
　　“今天情人节”
　　“额......额？？”
　　“虽然是妮妮告诉我的，不过不影响，你也不知道，我们平了”
　　“你就打算梳个公主头打发我？不管，你妹妹你也梳了，没意思”
　　“我不得先练习练习？不然谁会这东西哦”
　　“练习？”
　　“......”
　　苏爽起身，朝我伸出了手，隔着桌子，我看着这只等候发落的手。骨节分明，手的主人眉目含笑，我要努力看到背后的庄重与期待，而戏精蓬勃而出，想到《命中注定我爱你》和《放羊的星星》中女猪脚同样看着男猪脚伸出的手时，一瞬间心里的犹豫踟蹰，相信我，我的BGM已经演唱道高潮了。
　　情人节，真是久远的物体。
　　和苏爽分别后就再没过情人节，和康慨在一起的时候也恰好完美的避过所有情人们应该庆祝的节日。不能怪我不记得这天的年节，真是没什么感冒，远离社交的老年人就更无从知道这种年轻人的狂欢夜。
　　若她涉世未深，带她看尽人间繁华；若她心已沧桑，带她去坐旋转木马。
　　若他情窦初开，你宽衣解带；若他阅人无数，你灶边炉台。
　　想起第一次和男神过情人节，那时彼此都在上学。异地单纯的日子里，情人间发个红包都觉得满心欢喜，他心里有我就好，也并没有在一起过，只有晚上的时候连麦一起看了部电影，名字是《阿飞正传》。
　　他选的电影，说是要让我熏陶熏陶。

　　days of being wild
　　英文比中文美的纯粹系列，莫名想起了野性的呼唤。
　　张国荣张曼玉刘嘉玲刘德华张学友 梁朝伟
　　“王家卫所有的人物也都是只写了一个阿飞，叛逆乖张，花花世界，不谙世事，最像他。”
　　我是喜欢读读书看看报，不过要想看懂文艺片，特别还是王家卫，还是得有点涵养。每个人的出现都不是空穴来风，各有各的线条。寻找生母一条线，和两个女人的游戏一条线，另外两个男人的暗恋一条线，新的阿飞一条线
　　（貌似是莫须有的续集）
　　以及贯穿全剧的无脚鸟——
　　我听别人说这世界上有一种鸟是没有脚的，它只能够一直的飞呀飞呀，飞累了就在风里面睡觉，这种鸟一辈子只能下地一次，那一次就是它死亡的时候。
　　以及后来阿飞客死他乡时候的自叙——
　　以前我以为有一种鸟一开始就会飞，飞到死亡的那一天才落地。其实它什么地方也没去过，那鸟一开始就已经死了。我曾经说过不到最后一刻我也不会知道最喜欢的女人是谁，不知道她现在在干什么呢？天开始亮了，今天的天气看上去不错，不知道今天的日落会是怎么样的呢？
　　开场第一个女人叫苏丽珍。
　　十六号，四月十六号。一九六零年四月十六号下午三点之前的一分钟你和我在一起，因为你我会记住这一分钟。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一分钟的朋友，这是事实，你改变不了，因为已经过去了。我明天会再来。
　　我以前以为一分钟很快就会过去，其实是可以很长的。有一天有个人指着手表跟我说，他说会因为那一分钟而永远记住我，那时候我觉得很动听……但现在我看着时钟，我就告诉自己，我要从这一分钟开始忘掉这个人。
　　当时我还在说呢，苏丽珍让我觉得很心疼。
　　堪称经典的撩妹技巧，男人说这话时有没记得我不知道，但是女人肯定能永远记住。原来这一分钟这么长。最后的一刻阿飞知道了谁才是自己最爱的女人吧。那又怎么样呢 。传统的典型的东方女人，最怕的就是遇上阿飞这样的男人。
　　“我要怎么和我爸爸说我们的事啊”
　　“我们的事 我们什么事”
　　“你会和我结婚吗”
　　“不会”
　　“我以后不会再到你这来了”
　　苏爽当时问我，你会爱上阿飞么。
　　我没有回答。

　　曾经有过似曾相识的对话，和场景。那种在小心翼翼地试探询问的语气，听到对方没有一点犹豫的，撇清的一干二净，心不痛是假的。两个人的表现都真实又压抑。后来阿飞有了新欢，苏丽珍想委曲求全，说不结婚也行，就这么在一起就好，只要是他就好。我是旁观者清，看着她瘦弱的不堪一击的倔强，想起那时候的自己来，庆幸没有忘记自尊。
　　我觉得我自认也是喜欢自由的人，奈何做不到这样狠心，做不到片叶不沾身，做不到心如磐石，做不到该放手就放手。苏丽珍花了一个晚上忘记那一分钟的友情，啊，可惜了我没有她的勇气，哭了一夜。到最后就连一句狠话我都没舍得说起过。所以，用伤我来换得他自己的释然。还是心太软又多情吧。
　　昨夜又见当年弃我不归郎。
　　她问他，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其实问题好傻，她也好傻。
　　女人就是容易一往情深，越陷越深。
　　我这辈子还不知道会喜欢多少个女人，不到最后我是不会知道谁是我最喜欢的。何必呢，这场游戏注定有一方事输家。不过谁也没赢。水涨船高的道理吧。
　　所幸，苏丽珍可以坦然的和气急败坏的咪咪说，“现在是你在哭，不是我。”
　　咪咪是聪明人，虽然有点下贱。却懂得随机应变。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还可以奋不顾身。就算自己去卖养着阿飞，也心甘情愿。
　　无奈也成了爱的奴隶。
　　为什么渣男都能随随便便，肆无忌惮伤一个深情的人。
　　警察喜欢苏丽珍，陪她聊了一夜的天。
　　朋友喜欢咪咪，卖了车给咪咪钱让她去菲律宾找阿飞。
　　结尾的梁朝伟花了三分钟时间梳头，没有一句台词。
　　看完久久不能平静，苏爽问我感觉如何，我说就很伤感。一个叛逆跋扈的花花公子，游走温柔乡，原因却是因为自己没有生母。王家卫安了这样一个剧情，意义何在呢，为渣男开脱，为那个混乱迷情的年代特有的迷茫辩解。阿飞就是危险的存在，像悬崖边的罂粟，美得不可方物却轻易摘不得，除非可以心甘情愿，或者万劫不复。
　　我自认做不到洒脱。
　　然后男神就在那边笑我傻，他说爱情从来就没有输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