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Naughty Boy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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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室透住在一栋红砖建造两层楼房中，这栋具有典型当地风格的建筑离公园很近，房子装有黑色的百叶窗，屋顶上铺着石板瓦，屋前栽着成排的修剪整齐的红豆杉木，每天清晨窗前都会有一群活蹦乱跳的鸽子飞过。
虽然时间已是凌晨三点，安室透还是坐在电脑终端前输入信息，旁边放着他的配枪H&K-P7M8。这几天接连发生的事让他难以入眠，只要他闭上眼睛，就能回想起那场映入眼帘的冲天大火。无论他当时在哪里，在干什么，都无关紧要了，灾难降临时，他没有陪在她身边。
他最恐惧的事还是再度发生了，先是他的挚友，现在又是茜。他凝望着黑暗中亮着光的电脑屏幕，只觉往日那股铺天盖地的绝望感又牢牢地占据了他。他揉了揉眼睛，仿佛还能听见在他梦里她的话语，
“如果你没有在几个街区之外，如果你没有借着买食材的功夫和部下争论个没完，我恐怕不会死。”
她的声音里并没有什么责怪的意味，只是很伤心。
明明那天清晨，她还躺在他的怀里，身上散发着麝香与清新的柑橘的味道，那天早餐，她有些咳嗽，他特意多切了半个柠檬和一块半方糖加在她的茶里。
他还记得那天早上抹在吐司上的新鲜的红醋栗果酱的味道，她穿着的睡衣上的花瓣，她的微笑，就好像那天清晨里的第一缕朝霞，洒落在她左边的脸颊时是那样的笑靥如花。
这些令他心碎的小细节牢牢地刻在他的脑海里，也深深地刻在他余生的记忆里。
他推开了键盘，颓然地用双手捂住脸。
门外被人轻轻地有规律地敲着，接着风见裕也把头探了进来，似乎是想问他能不能进来。
安室透举起一只手，示意他进来，他随即进屋并关上了房门，风见裕也坐在了办公桌对面，把一份文件放在了桌子上。
“这是火灾事故详细的调查报告，火灾后没留下其他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连可以鉴别身份的尸体都没有。”
安室透的神色一凛，这种地步的毁尸灭迹，汇到他私人账户且又来历不明的巨款，组织里传言“已死”的Maraschino的突然现身，再加上他最近频频受到不明人士的跟踪和攻击，近来公安部门又紧急传达了要他撤回的命令……如此种种，他嗅到了栽赃的味道。
“另外安室先生，总部命令你必须……”风见裕也犹豫的开口却被他打断。
“我不能回去。”安室透笃定地说。
茜的死给了他一个警醒，接连的事态发展让他不能不怀疑Maraschino与茜之间的关联，Maraschino既然那么笃定他会回到日本，倘若他迟迟不回，Maraschino还会沉得住气吗？
沃里克①嘴里叼着烟卷，惊诧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利落的将那个已经瞎了眼的活口剥的一.丝.不.挂，绑在水泥柱上。尼古拉斯②在一旁做着不耐烦地手势，又指了指那女人的脖子，示意要不要把她直接劈晕了带走算了。
茜扯毁了一件衬衫制成简易绷带围住了活口的大半张脸，遮住了那两个血淋淋的黑窟窿，也略微止住了血。她站在偌大的废弃工厂内四周环视了一圈，几个漂亮的翻身跃上了高处，踢毁了一处十分隐蔽的夹心墙，一个很大的包裹掉了出来。
里面有几部预支手机，几副耳机，还有几乎要了她命的高瓶抑制剂，注射工具，和几小瓶药剂，军用望远镜，枪.支弹药和钱。
茜将那几个小瓶的药剂拿到眼前，不禁笑了出来，眼神却越来越冷。她体内的抑制剂还没完全失去效力，她找出注射器吸满药液，从针头前端挤出少许液体排出可能有的气泡，然后给自己打了一针肾上腺素。这一下，恍若置身棉絮中的朦胧感被肾上腺素燃起的烈火清扫一空，这下，她又能正常呼吸了。
她甩了甩右手掌心伤口处的已经半凝固的血，抓过针筒一跃来到活口的面前，眼伤会让他的头一跳一跳地疼，好像眼睛被时刻灼烧一般，如果这时候给他来点麻醉药，无异于救他出地狱之火。
“伙计们，能出去等我吗？”茜用针筒取出小玻璃瓶里的药剂。
“逼供吗？何必这么麻烦？”说着，沃里克在那人的大腿上补了一枪。
茜抬手夺了他腋下的第二支枪，速度快到沃里克根本没反应过来！尼古拉斯迅速拦在沃里克身前，拇指推动腰间佩戴的武.士.刀已微微出鞘，杀气腾腾，一时间，场面竟有些剑拔弩张。
“我说了，出去等我，给我点私人空间。”茜淡定地把针筒里空气推出去。她转动了一下手里的枪，慢慢地放在地上，滑向沃里克，不想与他们为敌的意思不言而喻。
“务必快一点，小德里寇要急疯了。”沃里克挥了挥手，用一副不在意的口吻说道。
茜愣了一下，没有作声，待他们俩都出去后，她给那名人质又简单包扎了下大腿上的枪伤，他显然被疼痛折磨的连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夜晚的寒风会让他一.丝.不.挂的身体觉得冷，更会让他焦躁不安，而硫喷妥钠③，这种经静脉注射的麻醉药，在麻痹他的神经的同时也会让他不由自主地吐露些许秘密。
果然，注射了硫喷妥钠之后，有效地缓解了疼痛之后的他像个婴儿一样咿咿呀呀地说个不停，但大多数内容都无关轻重，这种经受过严苛训练的人，一早就学会了一种本领，就是将重要信息都封存在大脑中的保险库里，逼供的人根本想都别想碰到。
这一套环节茜早已轻车熟路，她知道自己碰不到那些关键信息，比如有关于他老板的事，问到这些敏感问题的时候更要格外当心，某个词，某句话都好比一把钥匙，运气好的话或许能够稍稍触及到关键情报，运气差的话眼前这个人就会拼命把自己变成一具尸体。
茜的时间不多，而且从始至终她只想知道一件事:安室透他到底回没回到日本？
沃里克正和自己的好搭档尼古拉斯站在门外百无聊赖地等着，里面并没有什么惨叫声传出来，他反倒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这个让德里寇急到失态的美女看上去像是个专业的施虐狂。不知道她在别的方面会不会也是个施虐狂，想到这儿，沃里克的唇边划过一丝弧度，悠哉地吐出了一口烟，将烟头扔在地上，用鞋踩灭。
“嘿，老烟枪。打火机借我一下。”茜趴在大门边，朝他们俩伸出手。
双耳失聪的尼古拉斯打着手势表示他不吸烟，茜也用手语回应他表示理解，他身上有汗味，血腥味，唯独没烟味。
沃里克倒是没想到她的手语会这么熟练，探头顺着大门望了望里面的情况，看样子都已经解决完了。
“想处理尸体的话给茶渡警官④打个电话就好。”
“原来艾尔盖斯托姆的警察是负责收尸的啊。”茜冷笑的说了一句。“不必了，里面的家伙走不了官方程序，原地消失就好。”
沃里克乖乖地上交自己的打火机，却被她毫不犹豫地扔进了厂房内，落在离尸体十几尺的位置上，火焰升起，沿着反方向吞噬着倒在那里了无生机的人。
“就因为他占了你便宜？”尼古拉斯回身看了一眼那不断蹿高的火焰，打着手势问。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茜打着手势回答他，背上了一个双肩包，低头看到了被沃里克捻灭在地的烟头，抬脚把这小东西踢进了火堆。“你就抽了这一只烟吧，烟头别随地乱扔，那上面全是你的DNA。”
说完，她大步往前走。
沃里克有些无语，尼古拉斯对着她的背影吐了吐舌头。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Naughty Boy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