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38 羽化登仙，师尊师妹她老欺负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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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室哗然。
王枳的这句话宛如一颗定时炸弹般投向了大殿中，那些平日里端着架子格外清高的仙人们都因为他这一惊世骇俗的举动交头接耳了起来。
谁也没有想到，一向与破云派不和的凌天派，如今却是要结亲的势头，这万年不变的登云仙境，怕是要变上一变了。
张小肥坐在那儿，手里的葡萄扑通一声，掉到了地上，她却像全然不觉似的，呆立于桌前。
啥……？
我听见了啥？
这男的脑袋被炮打了吧？！
绕是白渊离这般冷静的人听到这样无理的要求也脸色一变，他抬起胳膊用袖子挡住脸，半晌之后放下了。
“你可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王枳知道。”
王枳将手收了回来，顺带收回了看向张小肥的目光，他双手抱拳，看向座上的白渊离，声音铿锵有力。
“望仙尊成全。”
白渊离沉默了。
他不是不想说，而是真的不知道如何说，该说些什么了，活了九千岁的他，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面对此种情景却也是一时捉襟见肘，茫然失措。
他看向坐在一旁莫隐，只见他望着王枳的方向，嘴角含笑，并无半点责备之意。
他这个得意门生的心思他怎么可能不清楚，只是他选择作壁上观，莫隐细长的眸子轻轻略过眼含错愕的白渊离，他旁边一脸震惊的张小肥，还有气的满脸通红的梦淳。
实在是……有趣。
他忍不住又仔细的看了一眼张小肥，长得还算过得去吧，武功……既然是首席，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听说是个极端古板之人，今日一见却不尽然，除此之外却也看不出有什么过人之处，所以……
他们到底看上她哪里了？
“王枳。”白渊离唤了跪着的那人的名讳，“我知你性子自由，但却绝不是不知分寸之人，你既然知道流云是我座下的首席弟子，又如何提出这般无礼的要求。”
王枳很冷静，他从地上站了起来，好整以暇的看向白渊离，“正因为流云师姐是破云派的首席，所以王枳才会提出这样的请求。”
“哦？此话怎讲？”
“几百年来，我们三派各自为政，独占三大功法，如今魔教异动频频，正是我们应该联合起来，共对外敌的时刻。”
白渊离没有说话，也没有打断，想来他说的不无道理。
“若是仙尊允许，我便愿意与流云师姐共修功法，想必定会大有进益，说不定还会有意外之喜。”
“咳咳咳——”
张小肥一口水呛在喉咙里。
意外之……你个大头鬼啊！
她朝跪在大殿前的那人望去，王枳说的话，她一句都不信，说他是别有用心，她倒是毫不怀疑，不过她还是准备继续静静观察，看看他这出戏要怎么演下去。
反正白渊离不可能答应的吧，毕竟按他的性格这种辱没门楣之事……
想着想着张小肥偷偷的去瞧那人的脸色，却见白渊离垂着眼睛，静立于上，放置在膝盖上的左手以一种不疾不徐的节奏轻轻转着念珠，眼光变幻，竟是认真思考着的模样。
难道他竟然在犹豫吗……
这怎么可能？！
张小肥觉得这简直太不科学了，这种不合礼法的请求，按他的性格就算不勃然大怒，起码也会立刻严词拒绝，这样才当的起他这个三派之首，正教传道士的名号……
除非……除非……
除非他是真的不想再见到她……或者说，不想某人再见到她。
想到这个可能性的张小肥不禁有些不寒而栗，这个解释是最不可能的，可却也是唯一的解释，她不敢相信，哪怕是无上仙尊白渊离，也难免为私心所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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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呢？要顺了他的心意吗？还是抵死不从呢？这会有用么……她正苦恼着呢，却听见耳边一声大叫。
“师父！不行！”
梦淳站起来的时候动作太大直接将桌子掀翻了，盘子摔倒地上发出咣当一声，张小肥想拉她没拉住，眼睁睁的看着她冲了出去。
张小肥头疼的捂住了脸。
完了，事大了——
白渊离本来就在因为她们两的关系而犹豫不决，她现在一冲出去不就正好证实了他的猜想，她这行为简直无异于在所有人面前宣布……
是的，我们俩有一腿。
……
可是此刻，梦淳哪里想的了那么多，她早就坐不住了，什么礼节什么场合都顾不上了，她现在只想一剑劈了在那大放厥词的人。
只见她扑通一声就跪下了，仰着脸一脸急切看向座上的人，声音因为紧张被拉紧了。
“师父，你可千万不能把师姐交出去啊——”
她这样大的反应，白渊离倒是完全没有预料到，他的瞳孔像是被掷了石子的湖水般起了波澜，再次恢复平静时却是越发幽暗了。
白渊离还没有说话，倒是一旁的孟掌门听不下去了，他出声呵斥道，“大胆，这是大殿之上，我们几位掌门正说话呢，你这样横冲直撞，算什么样子。”
被斥责了，梦淳却像是毫不在意的样子，或者说她现在完全没有心思理会这些，她的目光紧紧的黏在白渊离的脸上。
张小肥紧张的要死，生怕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刺激到了白渊离，他就直接将她发配边疆了，她朝着梦淳一阵挤眉弄眼，但是梦淳瞅都不瞅她，张小肥也只能在那干着急。
“呵……”一直没有说话的王枳突然轻哼了一声，“小师妹不必担忧，尽可放心将人交给我，我定会好好待流云的……”
傻子都能听出来这话中挑拨离间的意味，偏偏一根筋的梦淳很吃这一套，披着羊皮的小狼在这一刻终于忍不住露出了獠牙，对着妄图侵犯她领地的对手释放出毫不掩饰的敌意。
“王枳你休想，我以前的仇还没跟你算呢，你现在居然还敢打师姐的主意，你看我不——”
说着梦淳伸手，竟是要去拔佩剑。
“无理。”
白渊离喝止了她。
真的是喝止，虽然声音并不大，却宛如一声惊雷，或许这就是仙尊的威严吧。
梦淳心中焦急，她还想说些什么，“可是……”
“别说了。”
这声音却不是白渊离，是张小肥。
事件的另一主角，一直很“冷静”的流云师姐在众人面前缓缓走了出来。
张小肥来到梦淳面前，皱着眉头，很严肃的批评道，“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师父还没说些什么呢，你就这样胡闹，别人还以为我们破云派一向这么不守礼法呢。”
或是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梦淳一瞬间忘了作何反应，她愣了许久，嗫嚅道。
“师姐，你……”
“还不退下。”
妈呀！我会不会太凶了？
作为批评人的那个人张小肥自己先心虚了起来，她的视线都不敢落在面前的人脸上，她怕自己一看她的脸就破功了。
梦淳果真没再说些什么了，被爱人挠了一爪子的小狼，原本气势汹汹，无所畏惧的样子在一瞬间就偃旗息鼓了，只剩下舔舐伤口的份。
看着她落寞的背影，张小肥有些心疼，却又无法做些什么，现在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白渊离将底下发生的一切收进眼底，他沉吟道，“流云，你说说吧，你怎么想？”
张小肥跪下，低着头，开始缓缓的说了起来，“流云觉得，能够和王枳师兄切磋学习固然很好，只是……”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顿了顿，白渊离出声询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徒弟自知天资不足，全靠师父提拔指点才有了如今的成绩，再者，蒙师父教诲，肃破云之风，男女不可私相授受，难免有失。”
白渊离脸色一变。
张小肥接着说了下去，“弟子不求有何传世功绩，更不想要什么厉害的武功绝学，只想好好呆在这里，每日和师兄妹们在一块，我就很满足了。”
坐在一旁的莫隐突然勾起嘴角。
这话说的简直就是二个字，漂亮。
听起来像是饱含真心的肺腑之言，却是含了几分威逼利诱的意思，她一是故意在众人面前对着白渊离一阵歌功颂德，若是他就这样答应了王枳的请求，难免太过无情，二是假借感谢强调了破云派的门规，她做这件事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提醒座上那人——
他真的要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毁了破云派的万年清誉吗？
大殿之中，四人各怀心事，久久不语，直到沉寂中响起一个男声。
“起来吧，我决定了。”
白渊离转着念珠的手终于停了下来，“我不会让云儿走的，她既我破云派的弟子，自然是留在我雁留山。”
“你若有意与她切磋进步，我看，此次的比武大会就是绝好的机会，其他的……便不要再提了。”
王枳没想到居然被拒绝了，心中又恼又怒，只是面上还是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他朝白渊离作了一揖。
“既然仙尊已经决定，王枳不敢有二言。”
说着便转过身向着自己原来的座位走去，经过张小肥的时候，他抬头看了她一眼，那个眼神……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让人浑身难受，连带着他那张俊逸的面容也显得阴鸷了起来。
张小肥偏过了脸。
……
“哎，等等我——”
宴会一结束梦淳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张小肥赶紧追了上去。
梦淳看也不看她一眼，径直走的飞快，张小肥没办法，只能跟在后面一路疾走，一边走一边苦苦思索着该怎么解释。
“你等等我啊，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在大家面前那么说你的，我就是怕你一冲动说了什么不好的话，师父生气了怎么办？”
梦淳依旧是不发一言。
热脸贴了冷屁股的张小肥秉持着不抛弃，不放弃的信念，继续死皮赖脸的跟在她后面，嘴里絮絮叨叨的。
“我是说真的，当时那种情况的话，我也没办法啊，是我错了，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实在不行我请你吃包子吧，你想吃几屉都行……”
“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任性？”
前面的人突然停了下来，张小肥没注意差点撞到她背上，梦淳转过身来，看向她，用一种她从没见过的目光，直直的看着她。
没有玩笑，没有狡黠，黑亮亮的眸子里认真的可怕。
张小肥怔住了。
“什么……意思？”
“师姐你不用再掩饰了，你就是觉得我很任性，很不懂事，对不对，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就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子一样？”梦淳的语气很笃定，握着剑的五指紧紧的。
张小肥却慌张了起来，“你……咋啦？我不是说我错了吗？怎么还耍起小性子……”
这话刚一出口张小肥就后悔了，可是想收回已经来不及了，她有些懊恼的拍了拍嘴。
果然，这话就像是撒在伤口的一把盐，迅速的产生了化学反应，伴随着火辣辣的疼痛感，结成了细碎的冰。
“原来如此……”
“在你看来，我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在耍小性子吧。”
梦淳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原本的情绪。
“只有我……只有我在害怕吗？害怕会跟你分开，害怕你生我的气，害怕你不理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眼睛太过明亮的原因，张小肥有种看到了泪光的错觉，梦淳一字一句的说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里剜出来的一样，新鲜的，颤抖的，血淋淋的，放在了她面前。
“只有我……是吗？”
张小肥觉得自己的心脏被狠狠的揉成了一团。
她突然感觉非常的羞愧，羞愧到不敢直视面前的人，羞愧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哪怕是辩解的话语。
明明她有许多话想说，她想说你误会我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责怪你，她想说我是为了你好，我害怕你会被师父惩罚，她想说……
但是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因为她没办法欺骗自己的内心，更没有办法欺骗面前这双清澈的眼睛。
她不够爱她。
或者说，她害怕爱她。
她以为自己可以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视角看待这一切，看着自己像个真正的玩家，游戏人生，准备好随时离开，准备好斩断所有的感情。
但是面前的人的眼神给了她狠狠的一耳光，她告诉她——
张小肥你tm就是个胆小鬼。
“我再也不要喜欢你了。”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38 羽化登仙，师尊师妹她老欺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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