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者》堇色月

14、无相魅灵

　　再往里走，时不时出现长相奇异的妖兽，不过威胁不是很大。几夜之中，林清浅了解很多万妖山的事情，比如夜晚一定要熏香，否则不止蚊虫，野兽也会来找麻烦。

　　参天古木挡住夏日艳阳，漏下几缕不浓不淡的光线，尽管如此，午间闷热之感挥之不去，修为低得几人已是在树荫下休息了。

　　“前面是决断崖。”戚芸道，“这是我们下一个目的地，里面出产笑纹草。”

　　傍晚时分，几人登上断绝崖。戚芸给林清浅介绍了一下笑纹草，药师们拿它炼制益气丹，这种丹药对练气境的修士比较有好处。戚芸见林清浅不动声色，便问：“清浅对它不感兴趣吗？”

　　“嗯。”林清浅不知道她什么意思，正应声时，凉风一阵吹拂，山雨说来就来。正因为几人带着药材，不能随便淋雨，所以不能随便淋雨。顺着阿虎的记忆，戚家商行一行人摸到了一个山洞避雨。

　　洞内还算宽敞，阿虎道：“这是我第一次来断绝崖的时候，被妖兽追着就逃到这儿了。”戚芸笑着补充：“好在这儿大都是一些一二阶的妖兽，见我们人多哪敢来。”

　　不过就在这时候洞门口出现一只小狼，抖了抖湿漉漉的毛发，瑟缩在一边。万妖山虽说被称为万妖山，但确实是没有狼的。林清浅看了走到小狼身边，它紫灰色的毛皮完全湿透了，便将它提进山洞，放在火堆边上。

　　“说来也奇怪，我在万妖山混了这么多年，还没有见过有狼妖。”年长些的人说。小狼灰色眼中满是警惕，林清浅忽然想到什么，赶紧喊道：“不是狼妖。”

　　“那是什么？”

　　“小心，可能是魅灵。”其实大部分人不知道林清浅说的魅灵是什么，阿虎还尝试去挑衅它，小狼一个飞扑，还没等众人看清，小狼已经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熊。

　　“黑鳞熊，这是三阶妖兽，快……”三阶妖兽可能有金丹期的实力，难怪这些人一个个惊慌失措，林清浅心想既然它是魅灵，必定本身实力没有这么高，长剑出窍，凛冽剑气收束于一击，只见那只大熊身上发出金石相击般的声音，摩擦出一片火花。

　　寒临子的剑法讲求一个接连不断，一剑挥出便有千万剑能接下；讲求人剑合一，黑鳞熊只见剑光不见人影。

　　它怒吼了一声，身形再变化成一条巨蛇，巨大的压力，让林清浅暂退，反观其他人，在四阶妖兽的威压下已经连站都站不稳。

　　这只魅灵显然没有足够的实力，蛇形一击不成，游向洞口，化作飞鹰离去。魅灵这东西非常可怕，它能化成任何可能的活物，防不胜防。

　　“清浅，你……”戚芸惊讶了一会，镇静下来，“看来清浅不是一般的修士，真厉害，我看就算是我大伯也不是你的对手。”其他人立即赞同。

　　“我从小修炼，说起来，其他事情，一窍不通。”林清浅不好意思地说，于是便两人相视一笑。

　　山雨淅淅沥沥地下了好久，直至深夜，被叫做永叔的中年男子在守夜，其他人沉沉入睡。林清浅打坐修行了一会，觉得有一种莫名的窥视感，抬头，一只蝙蝠倒挂在洞壁上盯着她，直觉告诉她这是那只魅灵。

　　也许这只魅灵一直跟着她，变成一只小虫子或者是一棵树，只是不知道它的目的是什么。只见那只蝙蝠快速变化成一个中年男子的模样，维持了一会，又变成一只恹恹的蝙蝠，无精打采地飞走。

　　那个中年男子林清浅从来没有看见过，但是身上有很浓郁的魔修气息。“唉，清浅刚刚是不是有什么人？”永叔压低声音问。

　　“没有。”林清浅回答。上界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魅灵。若不是曾经在藏书阁翻了一下午古籍，林清浅也不会认出这东西。无论它怎么变化，瞳孔的颜色是不会改变的，那是一种很难以形容的灰色，看过去就像虚无。

　　“所谓魅灵，无相无形，雷同万物，双瞳灰色，不知其源。”这是在古籍里唯一介绍魅灵的话。林清浅想不通那么多。

　　林清浅昏沉之间居然也睡着了，恍惚间看到徐黎之来到她面前，她惊起，一把摘掉覆在徐黎之眼前的黑纱，看见一双诡异的灰色眼睛牢牢盯着她。

　　“清浅！”戚芸喊醒林清浅，“天亮了。”

　　“嗯。”林清浅起身，接过面巾擦了把脸，清醒一下，刚才的情形不过是梦。“阿芸，你说为什么有人明明看得见要用黑纱遮住眼睛？”

　　戚芸愣了下，随即说：“可能有眼疾，见不了光什么的。我有个远房亲戚，以前是打铁的，有次打铁的时候出了事，现在眼睛不能见光，不然就疼。”

　　林清浅心想徐黎之的眼睛肯定不会是这样的理由。

　　清晨时分，整座山峰好像都笼罩在云雾之中，一只灰色眼睛的鸽子落在枝头，林清浅想不通这只魅灵为什么要跟着自己。转而联想到昨天它变成魔修，不由得暗暗警惕。

　　“对了，清浅你昨晚上说的魅灵究竟是什么？”戚芸好奇，“怎么会有东西可以变来变去，那岂不是成妖族了——妖族也没那么夸张。”

　　“我是在宗门典籍里看到的，这种东西还真的少见。”林清浅抬头瞥了一眼欢叫的鸽子，心想着这东西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听说过魅吧？”戚芸猜测，“魅灵是不是一种特殊的魅？”

　　“那不是一种邪物，和魅灵是一种东西吗？”戚芸想了想，小时候大多数镇里的孩子都听说过鬼魅的故事，可毕竟是无稽之谈。

　　摇了摇头，林清浅回答：“魅是怨念化成的，魅灵和它完全不是一种东西，只是因为被取了这么个名字，才这么叫的。”

　　“原来如此。”除了戚芸，其他人也是满脸好奇。他们行商多年，万妖山里稀奇古怪的东西见多了，却还是被魅灵惊讶到。

　　“阿芸，信鸽来了。”林嫂眼尖，接住飞扑下来的信鸽。

　　戚芸笑着说：“今天怎么这么快，以往起码等两三天的。”林清浅看到戚芸拆开信封，慢慢敛去笑容，便问：“发生了什么，是不是……”

　　“没有。”戚芸收起信封，“这信是前两天我爹写的。”

　　林清浅不再问，戚芸草草写了一封信传出去，便说：“这两天可能要改变一下行程，我爹说南巍峰上出产了稀有的草药。”

　　“自然是听阿芸你的。”阿虎喊道。林清浅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