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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书生意气 ...

  •   唐玉抱着小姑娘离开后花园之后,魏婆子颤巍巍的走到吕氏身边:“夫人,我瞧着大人的脸色不太对呀,是不是官府里发生什么事了?”

      吕氏一寻思,也觉得今日唐玉有点反常,赶忙派人去找吕荃过来。这才知道,吕荃已经在上房门口候着呢,说是有要事禀报。

      “夫人,咱家大人本来以为这次郡守之位肯定没跑儿,其他两位竞争对手毛大人和姚大人论业绩、论关系都比不上咱家大人。可是没想到啊,王丞相直接派了他们家的一个亲戚过来,说是大人治理子牙河水患不成功,让这位工部的大人来当郡守,一定会治理好子牙河。把咱家大人气的,差点没吐了血。”吕荃说的眉飞色舞,吕氏听着堵心,摆摆手让他退下了。

      她知道唐玉做河间司马的这几年一直勤勤恳恳、呕心沥血,就是想用政绩压倒对手,等着老郡守告老还乡。蛰伏多年,如今终于等到这一天,却被京城飞来的高枝鸟给顶了,他心里必定承受不住。

      吕氏经过这几年的沉淀,一直以为自己在谋略上比以前进步了,刚才乍一见唐玉护着那小崽子,便一下子气晕了头,此刻清醒下来,沉声道:“吩咐厨房,晚上做一桌好菜,请老爷过来。”

      下人们自去安排,吕氏心中却有些忐忑,唐玉心情不好的时候,未必肯那么听话地过来。

      没想到,黄昏时分,他不仅来了,还带了几包点心。吕氏暗暗推一把女儿:“还不快去迎接你爹。”

      唐濡颖撅着小嘴不乐意:“为什么今天爹爹抱着那个野丫头走了,却不管我。”

      唐玉脸上是一贯的云淡风轻,吕氏甚至看不出受过沉重打击的样子。只见他放下糕点,弯腰抱起女儿,轻声道:“她不是野丫头,是你妹妹,今日爹爹也给她取了名字,和你的名字一样,也叫如影。”

      吕氏不由得眉梢一挑,这是什么意思,一个爬床丫头生得孩子,竟然跟嫡长女同名?

      唐玉坐到桌边,不紧不慢地说道:“音同,字却不同,你的名字是相濡以沫的濡,聪颖的颖。她的名字是如同的如,影子的影,从今往后她就是你的影子,你们俩会一起开蒙,学习读书识字,要和妹妹形影不离,知道吗?”

      吕氏这才松了一口气,她没什么学问,但是识字,会看账本。如影,一个影子而已,的确符合庶女的身份。“老爷,官场上的不顺你也别太在意,咱们家这几年攒下的银钱不少,无非是还没有找到攀附京中大官的门路,以后自然有机会的。”

      唐玉点点头:“不错,夫人的眼光比以前强多了。我已经想明白了,这位天上掉下来的郡守大人是王丞相的亲戚,刚好可以沿着这条路靠近相爷。从明日起,我就搬着行礼驻守到子牙河边,活儿我干,功劳让他领,早一日治理好水患,他就可以早一日高升,我自然也就有机会了。”

      吕氏一听就笑了:“大人果然深谋远虑,胸襟宽广,我敬夫君一杯。”

      她怀着孕自然不能真的喝酒,只是举了举茶杯,抿了一口。唐玉平和的端杯一饮而尽,说道:“我已经给女儿找好了启蒙老师,过两日就会到府里来,让清雅斋的丫头跟她一起上课吧。我不管你怎么欺负她,但是有两点是你必须做到的。第一,让她活着,第二,让她读书识字、学琴棋书画。”

      他说完就抬眼直视着吕氏,看的她有些心虚地把脸撇到一边,微微点了点头。

      吃过晚饭,唐玉回书房休息。吕氏心里不踏实,洗脚的时候被水烫了一下,气的一脚踹倒了蹲在地上伺候的丫鬟翠儿。

      “你想烫死我呀。”吕氏横眉怒目。

      “夫人,小的该死,您平时也是这个水温的呀,许是……许是奴婢今天手上失了准头。我这就去加凉水……”翠儿吓得哆哆嗦嗦的要往外走。

      “罢了,回来。”吕氏收起双脚,盯着眼前这个长成大姑娘的翠儿。自从老爷说要搬着行礼住到子牙河边的时候,她心里就打起了鼓。怎么想都觉得像极了五年前。

      他时候他做乐城县令,也不在家里住,而且那时候她也是像现在一样挺着肚子。本来干干净净的家里,突然就来了那么一个女人,虽是生孩子死了,可是那个碍眼的孩子却还活着。一看见那小丫头,就堵心。

      而今又是同样的情况,他会不会再领一个女人回来呢?

      吕氏简直坐不住了,烦躁地伸出双脚让人擦净,不洗了。她垂眸沉思片刻,对翠儿道:“你去老爷书房,看看东西都收拾好了吗?另外……”

      她呆呆地怔了一会儿,眸中闪过一道寒光,单手按住起伏的胸口,深深吸了一口气道:“你试探一下老爷,看他是不是有别的心思。”

      翠儿大惊:“试探?怎么试探?”

      吕氏冷哼一声:“还要我教你么?每次老爷来后宅的时候,你们不是一个二个的都眼睛放光,走不动路吗?索性今天你就放开了,看看咱们家清心寡欲的美男子究竟有多大定力。”

      翠儿吓得噗通一下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说自己不敢。

      吕氏不耐烦地瞥了她一眼:“快去吧,又没让你真的爬床,不过是试探一下。魏婆子,带她下去教一教。”

      魏婆子搓着手嘿嘿了两声,嘴上说道:“是。”心里却已经五味杂陈,我的夫人呦,你还能不能更蠢一点?这两年,跟大人的关系刚刚缓和,又要整这幺蛾子,这不是逼着大人出事吗?

      可是她明白,吕氏这人疑心重、不能劝,你一劝,她就会觉得你有二心,不为她着想,所以还就得由着她的性子来,要不然自己这管事婆子的好差事就要落到别人头上了。

      翠儿端上一碗宵夜,战战兢兢的来到书房门口,轻轻叩响了门:“大人,您睡了吗?夫人命奴婢送宵夜来了。”

      唐玉晚上喜欢看书,一般很晚才睡,所以有时候会喝一碗银耳羹一类的宵夜。此刻,他已经脱了外衣,穿着象牙白的中衣倚在床头看书,伺候的小厮也去耳房休息了。

      “进来吧。”他淡淡说道。

      轻轻推门进去,看到斜倚在床头的男人,翠儿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儿。大人太俊朗了,那眉眼比画里的人都好看,能多看一眼都是难得的福分。

      “大人,这是厨房刚刚做好的桂圆红枣羹,您喝一点吧。”翠儿颤声道。

      “放那吧。”唐玉连眼皮都没抬。

      翠儿把托盘放到床边的矮几上,怯怯地看了唐玉一眼,手心里攥出了汗:“大人,您累不累?让奴婢帮您捏捏腿吧。”

      说完,就跪在床边,伸出一双白净的手,按在了盖着薄被的一双长腿上。她是大丫鬟,没干过什么粗活,一双手纤细修长,模样也很漂亮,这样低眉顺眼地给一个男人揉着腿,的确很有诱惑力。

      唐玉微怔,视线由手上的书卷移到丫鬟脸上,在看到她红透的耳根时,心中一寒。

      这是吕氏一手带大的丫鬟,若没有吕氏授意,绝不敢诱惑男主人。吕氏指使她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呢?

      唐玉嘴角一挑,邪邪的笑了,全然不是平时的文雅做派。娶了吕家的姑娘,他起初的确是想好好过日子,跟她相濡以沫的。奈何这个女人太作,作的让人哭笑不得。这便是从小在家里被宠坏了的孩子,不谙人情世故,她学的是吕太婆的霸道,却只学到了皮毛,没有学到母亲的精明。

      “翠儿,夫人让你来,是引诱我的吧?”唐玉把书放到一边,温和地看着她。

      翠儿手一抖,摸到了他大腿根上却浑然不觉,只呆呆地看着他。

      “她不放心我住到外面去,以为我是为了寻花问柳方便,而不是一心为了差事。翠儿,你知道有这么一个不体贴的夫人,我有多痛苦吗?”唐玉满脸哀戚状,突然俯身贴近了翠儿的脸,一双桃花眼牢牢地看到了她的眼底。

      翠儿受不了这个天仙似的美男如此难过的表情,这样近距离的注视,完全被他带着情绪走了,傻乎乎的说道:“大人,夫人只是有点……有点不放心,您……您只要别理我,我一会儿回去复命就行了。”

      唐玉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魅惑一笑:“我为什么不理你呢,她既把你送给我,我有什么理由不享用?翠儿,做我的女人你乐意吗?这一晚上,和我颠鸾倒凤,亲热甜蜜,明天,管它发生什么事呢,这一晚,足够你回忆一辈子。”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书生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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