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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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至大爷夫妻抱回包公当亲子抚养，又将自家孩子送去他处。如此这般过了六个年头，包公此时已到七岁，总以兄嫂称作父母，起名就叫黑子。最奇怪此子从小至如今年岁竟是从未曾哭笑过，整日里哭丧着小脸，不言不语，就是人家逗他，他也不曾理过。因此除大爷夫妻众人皆嫌不爱。一日，乃周氏安人生辰，不请外客，只自家宴席。王氏贤人领黑子于婆婆拜寿，行礼已毕，站立一旁。只见包黑跑至安人面前，双膝跪地，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把个安人喜得眉开眼笑，将他抱至怀中，道：“曾记六年前生有一子，正在昏迷之时，不知怎么落地便夭了。若是还曾活着，如今亦是这般年岁。”王氏闻听，见旁无人，连忙跪地禀道：“求婆婆恕媳妇大胆之罪。此子便是婆婆所生。媳妇恐婆婆年迈，乳食不足，担不起哺乳之劳，因而将三弟暗抱于身边抚养，不敢言明。今因婆婆问及，不敢再瞒。”贤人并不提起李氏夫妻陷害一节单说是自家抱来三弟抚养。周氏老安人闻言连忙扶起贤人道：“如此讲来，吾儿多亏媳妇尽心抚养，以免我劳，真是天下第一贤德之人。但只一件，如今我那小孙孙何在？”王氏禀道：“于他处着人抚养照看。”安人闻听，立叫其将小孙孙领来。二人同站堂中细细看来面貌虽是不同，但身量却相差无几。急将员外请至，大家言明此事。员外心中虽乐，但思及往事犹觉对不住安人，如今事已如此也无奈何了。
自此包黑认过他父母，改称包山夫妻为兄嫂。安人老年惜子，自是百般珍爱，改名三黑。又有大爷夫妻照应，各处留神，总然二爷夫妻暗暗打算，也是不能凑手。转眼间又过了二年，包公到了九岁之时，包海夫妻心心念念要害包公。
这日，包海在家，便在员外面前下了谗言，说：“咱们庄户人总以勤俭为本，不宜游荡。将来闲得好吃懒做，如何使得？今三黑已是九岁之龄，应让他与庄中牧童或咱家的老周儿子长保儿，学习牧放牛羊，一来学本事，二来也不吃闲饭。”一片话说的员外心活，便于安人讲明犹如三黑日日闲游一般。安人应允，便嘱咐长工老周加意照料。老周至家中又嘱咐长保儿：“天天出去牧放牛羊，好好儿哄着三官人顽耍，倘有不到之处，我是现打不赊。”因此三公子便是日日同长保儿牧放牛羊，或在村外，或者锦屏山畔，总不过离村五六里之遥，再也不肯远去。
一日，驱逐牛羊至锦屏山鹅头峰下，见一片青草茂盛，便将牛羊就此处牧放。乡中牧童彼此玩闹，独有包公一人或观山水，或盘坐于林木荫下，或在山环之间枕席而眠，却是无精打采，仿佛心有所思一般，正在山环之中石上休息，却见阴云密布，雷山交加，知必有大雨将至，忙起身寻处避雨之地，跑至山窝忽见一古庙便跑了进去。才走至殿内，只听得忽喇喇霹雷一声，风雨骤至。包公本于供桌前盘膝而坐，忽觉背后有一人搂，将腰抱住。大惊之下便要起身看去，无奈竟是无法起身值得回头而看，却见一女子，羞容满面，其惊怕之态令人可怜。包公暗思：“不知那家女子自此地经过，遇此大雨，看他光景，想是怕雷。慢说此柔弱女子，就是我三黑闻此雷声亦是胆寒。”思及此，索性将衣服展开遮护女子。外边雷声逾急，不离顶门。
越有二三刻功夫，雨声渐小，雷始止声。不多时，云消天晴，日已夕辉。回头望时，那女子竟不知何时离去。心中纳闷，走出庙去找着长保驱赶牛羊。才至村头，只见服侍二嫂嫂丫环秋香手托一碟油饼，道：“此是二奶奶于三官人做的点心吃的。”包公一见，便道：“回去替我与嫂嫂道谢。”说着拿起要吃，不觉手指一麻，将饼落在地下。才待要捡，从后来了一只癞犬将饼衔去。长保在旁道：“可惜一张油饼，却被他吃了。这是我家癞犬，待我追它回来。”包公闻言拦道：“它即衔去，总然拿回也吃不得，咱们且交代牛羊要紧。”说着来到老周屋内。长保将牛羊赶至圈中，只听得他在院内嚷道：“不好了！怎么癞狗七孔流血了！”老周闻听，同包公出得院来，只见犬倒在地，七窍流血。老周惊诧：“此犬乃是服毒而亡，不知它吃了些什么！”
长保在旁插言：“方才二奶奶叫秋香送饼与三官人吃，失手落地，被这犬叼了去吃了。”老周闻言心下明白。请三官人至屋内，暗暗嘱咐其日后不得食李氏所给之物，亦要提防李氏。包公闻言，不但不信，反怪他等离间叔嫂不合，赌气别了老周回家，好生气闷。过了几日，只见秋香来请，说二奶奶有要紧事。包公只得随其前往二嫂屋内。李氏一见，满脸笑容，说秋香昨日到后院，忽听古井中有人言，因在井口往下一看，不想将金簪落入井中，恐怕安人见怪。若叫他人打捞，井口未免小了些，下不去，又恐声张出来。没奈何，故此叫他急请三官人来此。问包公道：“三叔，因你身量小，下井将金簪摸出，免嫂嫂受责。不知三叔可肯下井去？”包公未曾多想只当是嫂嫂果真需帮便应道：“这不打紧，待我下去于嫂嫂寻来便是。”李氏闻言忙叫秋香去寻了绳子，同包公来至后园井边。包公将绳系于腰间，手扶井口，叫李氏与秋香慢慢松放。刚才系到多一半，便听见上面李氏道：“不好，揪不住了！”包公一愣直觉腰间绳子一松，身如败絮般落至井底。且喜井为枯井无水，却未摔着。包公此时心中方明了，暗暗思道：“无怪老周叫我留神，原是二嫂嫂果真要害我。只如今落入井中，他人不知，我却如何出去呢？”正闷闷之际，忽见前有光明一闪。包公不知为何物，暗道：“莫不是果真有金簪落此？”向前用手一扑，却并无扑倒，反而光明先去一去，包公惊诧，继而再扑，却不想这光却是越扑越远，再也扑不到。包公心急，汗流满面，连道：“怪事，怪事，井内如何有许多路径呢？”不免尽力而追，欲看此物为何。因此扑赶有一里之遥，忽见光儿不动。包公忙向前扑，仔细看去却是面古镜。翻转细看，黑暗之处再也瞧不出来，只觉此镜冷气森森，透人心胆。正看之际，忽觉前面明亮，忙将古镜揣于怀间，将爬出来。看时，却是场院后墙外地沟。包公暗思：“此处竟是于我家院中古井连着的。不要管他。幸喜离了枯井之中。且自回家去吧。”归家，好生气闷。自己坐着，无处发泄心中郁闷，走至王氏贤人屋内，撅着嘴发怔。贤人见此问道：“老三，你自何处而来？为何事而这般气闷？莫不是有人欺你？”包公闻贤人来问便如实说了今日之事，贤人听罢，心中好生不平，又是难受又是无可奈何，只得解劝安慰，嘱咐日后需处处留神。包公连连称是。话间，包公自怀中掏出古镜交于王氏，言道从暗中得来。嫂嫂好生藏着，不可失落。包公去后，贤人独坐房中暗思包海夫妻二人做事阴谋甚深，他夫妻二人亦常无察觉又何况三弟一孩提？真真可笑此二人只为家私不顾伦理。正在嗟叹，却见大爷包山从外而归，贤人见了便将方才之事与其说明。大爷听罢，连连摇首道：“岂有此理！这必是三弟淘气，误落井中，又恐受罚，故捏造此事，不可听他的，日后叫他时时在此便是了，也免去许多口舌。”大爷虽是如此说，但心中焉有不明此事真相之理？只那人是自己二弟，有怎可认真，否恐坏了家中和睦只得当是不曾发生。沉吟半响，不觉长叹一声，对王氏道：“吾观三弟气宇不凡，行事奇异，将来必不可限量。我与二弟依然耽误，又怎能叫三弟也如此？日记何不延师教训三弟，倘若上天怜念，得个一官半职，一来改换门庭，二来不再受那贪官污吏的闷气”贤人点头称是，忽而思索片刻又道：“公公之前须善为说词方好”大爷道：“无妨，我自有道理。”次日，大爷料理家务已毕，来见员外，便道：“孩儿面见爹爹，有一事要禀。”员外道：“何事？”大爷与员外说明欲请先生教包公念书一事却不提为得功名只道恐日后算账被他人哄骗，员外思索片刻便允了但却说不请饱学之士。大爷听员外允了，心中大喜，即退了出来，便托乡邻请饱学先生，须叫三弟一举成名，光耀门楣。闲言少叙，此间过事诸位皆知便不多说，只言大爷请来宁老先生教包公，而包公聪慧异常亦是得了老先生喜爱，为其取字‘文正’，言其日后必是理国政必为治世良臣。光阴荏苒，五个年头一过，包公已年至十四，学的满腹经纶，诗文之佳不必说。此间先生每逢科举举行便催促其递名考卷，怎奈包员外不允，大爷无奈只得于先生推脱。如此又过二年，包公已是十六岁。这年又逢小考，先生着实忍耐不住，竟要自送包公去考，大爷闻言又去周旋总得了员外应允，先生当时写了名报送。即到考期，员外毫不介意，大爷却是谆谆盼望张罗一切。到了揭晓之日，得知包公中了生员，先生、大爷皆是惊喜，唯员外暗自烦闷。先生暗思员外从未与他见过，此番包公中了秀才却是连谢字都无，当真气人，每每见了包山便不由嗔怪一番，包山连忙赔罪言员外事忙若得空闲必于先生面见。如此这般又是许久，期间之事不再多言，只道包公后来乡试又得乡魁，先生、大爷心喜，为其备了一切，着了人陪，便要送他上京赶考。此间多事暂落，且说包公路遇之事。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