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锻刀师》谢南竹

3、第三把刀

　　瀞灵庭，大穿界门前。

　　一番队副队长雀部长次郎正在代表他的队长，同时也是护庭十三番队总队长的山本元柳斋重国与三千院凰尘的侍从官一期一振进行教科书一般的政治互吹——

　　“殿下在瀞灵庭六十年间所见安定之景象，皆仰赖于总队长统领之下的护庭十三番队的守护，尸魂界民众对于死神们的爱戴之心，殿下与我都确实感受到了。”一期一振面带微笑，一举一动中都体现了作为“皇室御物”的矜贵。

　　“殿下过誉了，护卫瀞灵庭是护庭十三番队创立的意义所在，更是每一名死神的职责与骄傲，我等不敢居功。比起我等微不足道的功绩，殿下亲临瀞灵庭给予我等的襄助与勉励实在是让我等惭愧不已……”

　　“雀部副队长无需如此，护庭十三番队为维持三界平衡所做出的努力，殿下都看在眼里，回归灵王宫后也必定如实禀告灵王陛下，诸位之功绩，想必陛下自有定夺。”

　　“如此，便有劳三千院殿下了balabalabala……”

　　“监察实情报与陛下也是殿下职责所在balabalabalabala……”

　　一期一振身后，凰尘手持一柄精巧折扇卓然而立，眉目间看不出一丝不耐之情，脸上还挂着浮竹十四郎同款的亲切微笑，仿佛真的因这六十年驻守与尸魂界一众贵族建立了什么深厚情谊，也仿佛并没有发现笔直站在山本总队长之后，众贵族之前的队长副队长们各自神游天外／睁眼睡觉／说悄悄话的小动作，端的是一幅翩翩少年，谦谦君子的模样。

　　好在雀部副队长向来体谅这位王族使官的少年心性，估摸着这一波政治互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便识趣地停止了与一期一振的尬聊。全程微笑脸的一期一振微笑着退到主君身后，凰尘却在他转身的时候看到了他悄悄舒出一口气的动作，唇边的笑意不由得真实了几分。

　　最后向瀞灵庭中的友人们点头示意，向山本总队长行一个晚辈礼以示尊敬，凰尘便转身用手中折扇作为钥匙，打开了通往“灵王宫”的大门。

　　谁也没有注意到，人群中一个突然危险起来，却又转瞬恢复温柔的眼神。

　　算了，还不到时候。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蓝染惣右介便又捡起了自己老好人的人设，放弃了截杀眼前这个王族，夺取王键的打算。

　　已经进入断界的凰尘还不知道自己躲过了蓝染的算计，他带着一期一振来到一处灵力相对薄弱的地方，打算在这里打开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通道。

　　本体断尘自虚空现身，凰尘拉过一期一振的手握住了刀。

　　“王印拥有打破空间的力量，而我的本体由王印和凤凰骨打造，可以作为穿梭空间的媒介。”迎着一期一振错愕的表情，凰尘解释了自己突然的举动。

　　“摈弃杂念，向刀中输入你的灵力。如果同你所说，散落到各个世界的刀剑付丧神都与你来自同一个本丸，那么你们的灵力应该能够互相呼应，断尘可以带我们到达共鸣最强烈的世界。”

　　“只要……只要注入灵力，就可以了？就可以到达……他们所在的世界？”

　　得到肯定回答的一期一振想要压抑自己激动的心情，但是即将见到昔日伙伴，见到弟弟们的喜悦和期待，或许还有那么一丝忐忑，使得他根本无法冷静，一时间声音发颤，手抖到几乎握不住刀。

　　有多久了呢？纷乱的思绪中一个疑问涌出，随后他无法控制地开始回想，自从时间溯行军切断了本丸与时之政府的联系，审神者在没有告知任何一振刀剑的情况下悄悄接受了转移，他们被抛弃在孤立无援的本丸中，情势危急，出阵的刀剑一去不回，本丸的刀剑也渐渐耗尽了灵力，后来本丸所处的空间被打碎，他们各自散落……

　　一期一振从来不知道黑暗是那么可怕的存在，在暗藏杀机的时空乱流里，变回本体的他最开始是失去了视觉，然后是听觉，只有身体不断破碎的疼痛感让它知道他还活着，后来疼到麻木了，他便什么也感觉不到了，只剩下空洞的内心和日渐疯狂的灵魂在黑暗里载浮载沉，不知年岁……

　　“清醒一点！一期一振！”

　　主君的呼唤将青年从那阵难以言说的绝望中拉了出来，一期一振这才发现，他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被手中的刀影响了心神，此刻身上的灵力一片混乱，险些失控。而注入刀中的灵力似乎是被放大了数百倍，此时正不断冲击着断界的界壁，与此同时，脚下传来的震动也在昭示着，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向他们靠近。

　　“握紧刀，要走了。”

　　一期一振条件反射地握紧刀的那一刻，一个空洞在他们脚下出现，瞬间吞噬了两人后，又消失不见了。随后，负责清除断界内一切异物的拘突气势汹汹地赶到，在原地逡巡片刻后，又继续向前，奔腾而去了。

　　文久三年。

　　自黑船事件之后，幕府与美国签订《日美亲善条约》已过了十年，政坛关于“开国”还是“攘夷”的争论也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在这一年，日本国内暗杀事件不断发生，流浪武士四处寻衅生事，京都治安每况愈下。

　　而也就是在这个风云动乱的年代，“壬生狼”新选组真正登上了历史舞台。

　　“这么说来，我们在这个世界的目标就是那些来自新选组的刀剑了？”坐在树桠上的孩子听完了侦查归来的侍从官的科普，漫不经心地问道。

　　“不，我的意思是，如若这个世界的历史与时之政府所在世界的历史是一致的，那么它能吸引到的刀剑范围就很大了。”树下的侍从官对着树表情严肃地回答道。

　　那你扯新选组做什么……凰尘默默腹诽道。

　　“怎么说？”

　　“时之政府是以历史中存在的刀剑为媒介，令审神者召唤出刀剑付丧神们与时间溯行军作战，而在文久三年这个时间点，真实存在的刀剑不在少数。”

　　预感到自己的任务似乎比想象中的重，凰尘不自觉坐直了身体，小脸上的表情几乎可以称得上凝重了。

　　“……也就是说，除了那些历史中已经下落不明或者被损坏，在几百年后才被那个时之政府复原的刀剑，其他所有现实存在着的同名刀剑，都有可能是我们的目标，是吗？”少年端坐在粗壮的树干上，繁茂的枝叶将他整个人都隐藏在了一片绿色里，然而他语气中的那份生无可恋还是清晰地传达给了他的侍从官。

　　“客观来说，是这样的。”得到了想要的反应，一期一振不由得露出了一个笑容。

　　“……那么，你的主观看法呢，一期阁下？”从一期一振的回答中听出了玄机，凰尘顺着他的话问道。

　　“在降临此世的过程中，我有仔细感应过，只在京都与江户两地有来自付丧神的气息。”

　　“……”

　　“真是的，这种事就应该早点说出来啊……”凰尘从高高的树桠上一跃而下，正好稳稳落在一期一振面前，上升了两个度的语调充分显示出了他骤然晴朗起来的心情。

　　“啊，抱歉，实在是主殿因为想偷懒这样的原因而向我撒娇的样子太难得了，不自觉就……”未尽之言湮灭在主君凌厉的眼刀里，一期一振低头想要掩饰脸上的表情，却忘了此刻站在地上的主君海拔过低，自己一低头正正对上那双含了怒气而显得更加生动的漂亮眼眸。

　　“……噗——”直面主君的愤怒，一期一振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笑出了声。

　　“……”以为转过头去我就不知道你在笑了吗？过！分！

　　“我没有在跟你撒娇。”凰尘郑重其事地声明道。

　　“嗯，是，主殿没有向我撒娇。”一期一振用同样郑重的表情回答。

　　“我已经二百二十岁了，虽然因为灵力消耗过多的原因变小了一点，但是撒娇这种小、孩、子才会有的行为，是绝对不会出现在我身上的。”在“小孩子”这三个字上用了重音，显然是对自己无法成年，现在还缩水了的事实有着极大的怨念。

　　“嗯，对，主殿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一期一振看着眼前孩童模样的主君，眼神慈爱地哄道。

　　“哼，你知道就好。我饿了，要吃饭。”凰尘理所当然地伸开双臂要抱抱，仿佛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是，那么我带主殿去旅店用饭。”一期一振蹲身抱起主君，在心中叹了口气，虽然主殿说了只是身体缩水，但是果然还是产生了一些主殿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影响吧，二百二十岁的主殿可不会和自己争论有没有撒娇这样的问题，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被哄过去，更不会同意被别人抱着走。

　　现在的状况，更像是有了二百二十岁记忆的主殿匹配了十二岁的思维啊。

　　虽然也很可爱就是了。

　　嗯，今天的一期一振，也有好好燃烧弟控之魂，发挥爆表的兄长力呢。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