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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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界之地不分昼夜，虽然不能说是一派祥和，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模样。
人界有歌舞伎町，妖界自然也是有烟花柳巷。今日酒吞童子离开了大江山，来到许久不曾露面的妖界，企图借助外力，来麻痹不想再跳动的神经。
“啊啦，这不是平安京赫赫有名的妖怪，酒吞大人吗，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
花街的尽头是妖界最大的一处妓馆，馆主是一只周身通红的妖艳三尾狐狸，据说原来是个纯情小妖，不知为何现在在花街开起了新行当，在妖界颇有名气，店里人气也很高。
“……不要多管闲事，今日本大爷包下你的妓馆，就给本大爷拿酒来，你们店里最好的那种。”
酒吞童子一身颓废模样，好像刚被人甩了的痴情汉，挡不住一脸愁容，连平时紧紧束起来的头发都披头散下，没有平日里的半分威严，不禁让人叹息。
“我早已知晓今日酒吞大人要大驾光临，高间雅座早已备好，只是——这借酒消愁……可不像传闻里威风凛凛，震慑八方的平安京第一妖怪，酒吞童子的传闻啊……”
涂着红色指甲的狐狸把手指架在某个男人的下巴上，被心情不佳的当事人一把挥去，狐妖转而掩面轻笑道：
“难不成——是因为感情问题？”
无心的猜测，却恰到好处地戳中事实，让某当事人的心如刀割的伤口更猝不及防地被撒了一把盐，咝咝啦啦地隐隐作痛。
酒吞童子不想再理会她，女人的直觉的确总是无比灵敏，况且这三尾狐狸饱经世事的样子，不可能对自己的事情一无所知。酒吞躲也似的冲进店里，一句话却说得丝毫没有底气，颤颤道：“……不要瞎猜……”
茶屋室内
美酒佳肴接连上来，红衣狐狸遣走陪侍的小妖，自己拿来托盘里一瓶金色美酒，摆上两只酒碟，跪坐在榻榻米上，抬手斟了两碟道：
“这酒……可是百年前的人类酿的——虽然说对于我们妖怪只是一瞬间的时光，但以人类的角度来看，已经改朝换代了三番几次……不是吗？”
那三尾狐狸看着桌上红色酒碟，停住半晌，若有所思，酒吞拿起其中一只，尝了半口，的确与妖界的酒味道不同，滋味虽然寡淡，却足够香醇，回味无穷。
思绪好像穿过了时间回到从前，那时候总有个毛头小子不厌其烦地来找自己喝酒，酒量奇低，酒品极差，每次还要自己把喝的烂醉的他送回去……那小子经常拿来的，也是人类的酒……
原来……自己一直都装作没有看到他啊……
明明就只有他……一直陪在自己身边……
什么时候……变得只看到那个女人了，而忘记周围其他人的存在了呢……
嘴里的液体好像突然变得苦涩，烧的喉咙发痛，浑身发麻，心脏跳得难受，刚压下去的情绪又不知为何蹦了出来，催的他头痛……难道是……真的醉了？
“啊啦……既然酒吞大人来到小店，那必然是想解开心中愁绪——那不如，我为酒吞大人排解烦恼，而大人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如何？”
“随你的便……”
深夜幽静，狐耳男妖看着躺在地上熟睡的妖怪女子，低头俯下身去，一头银白长发倾泻而下，发梢染紫，越显妖艳。
扇柄轻挑起那女子下颚，鸭蛋脸面随着扇柄轻摇勾勒出形状，点眉朱唇，雪白肌肤，如此上乘的质感，若是能尽情抚摸，岂不是人生快事……
嘴角一抹轻笑勾起，狐狸的心思自然谁也猜不到，“小生……不过是想看看更有趣的事情发生罢了~”
“妖狐，你在干什么？”
黑羽大妖悄声落在狐妖后面，木屐着地，毫无声响，鬓发轻摇，眼中是某些看不尽的神色。
“不……没什么，只是把「晴明」大人交给我们的事情办好罢了。”
妖狐用纸扇遮住下脸，掩去近乎扭曲的笑容，一双眼睛眯成两道细长弯月，脸上红色妖纹更显得莫名恐怖。
抱歉，可爱的少女，不能把你带回去成为我的私人收藏品了……
不过……小生已经有了一个更好的绝世收藏品……
“我们走吧，大天狗。”
两道妖风忽然席卷而去，只留下几片黑色羽毛飘落空中，化成飞沫，消失在无尽夜空中。
今夜的月光还是一如既往地皎洁，只是，某些事情，已经开始改变了。
“晴明！晴明！”
震耳欲聋的呼唤声响在耳边，青年扶着晕倒在怀里许久的男人，终于松了一口气，额头上浸出的冷汗也渐渐褪了下去。
“我这是……怎么了？”
安晴明扶着还在作痛的额头，视线逐渐明晰，却还仍是一头雾水，不知所措。
“你刚才体力透支过度，直接晕过去了！真是吓死我了……”
博雅激动地大吼，却又想到晴明刚醒，刚出口的声音戛然而止，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晕过去……？”
晴明努力回忆，只记得被丘尼教授叫来实验室，接上VR游戏设备……之后进入「平安世界」……然后……
然后……
然后发生了……
！！！
“怎么样？！想起来了吗？？”
一道惊雷劈过大脑，记忆仿佛瞬间回溯，所有发生过的事情如走马灯一样在脑中上演。若不是自己当时一刀砍断那道催命符咒，恐怕现在自己根本不会安然无恙地躺在这里……
“怎么会……那么真实……”
回忆起骇人一幕的袁博雅感同身受，若当时不是晴明舍身挡住自己，恐怕自己也不会有命活在这里……那种感觉太过真实……就像真的发生过过一样……连的四肢都仿佛存留着当时的记忆，仍然在不停打颤。
“晴明……我……”
袁博雅刚想说什么，晴明却伸手捂住了他的嘴，指间触碰唇际，虚弱却极美，微笑着对袁博雅道：“什么都不必说。”
“……”
怀里脸色发白到让人无比心疼，袁博雅一把搂住怀中男人，抱德紧紧地，至到不能呼吸，好像倘若松开一秒，怀里人就会立即消失，再也找不到了。
咚咚心跳声顺着温热的身体传来，恍如隔世。好像这温热，就是上天赐给他最好的礼物——一个活着的晴明，活着的他爱的人……仿佛只要这样，他就已经无比满足，不敢再奢求其他了。
“晴明……”
“晴明……”
“我在”
“嗯……我知道……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