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呼吸》宁子萝

3、打架

　　事实证明，杨嘉嘉的预料果然是正确的。当天放学，好不容易甩掉了粘人的杨嘉嘉，邵子辰正美滋儿地骑着自行车往家走。岂料，车骑到一个巷口，里面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邵子辰听得也不是特别真切，推着车把手，走近了些。果然是在打架。几个身材健硕，面相凶恶的青年，手里拿着甩棍，一步一步逼近角落里的男生。嘴里时不时传出些肮脏不堪入耳的话。“呦，真他妈是个俊俏的小白脸，萱姐叫我动手，我还真舍不得呢。这小模样，想想都觉得销魂啊。”一个打了七八个耳洞的黄毛色极其猥琐地挑起了男生的下巴
　　这下邵子辰看清了男生的样子，是他。
　　凌熙只觉得被这个黄毛一碰，简直整一天吃过的东西都能吐出来，可是这个猥琐男力气又这么大，怎样挣脱都挣脱不开。凌熙也不顾及后果，朝着猥琐男的脸就吐了一口口水，只想让他赶紧放手。黄毛抹了抹脸上的口水，眼珠子都能从眼眶里迸出来，对了凌熙就是一耳光。“我操，你这个给脸不要的贱东西，老子今天就打死你。”正要踹上一脚。
　　看着凌熙被打破的嘴角，邵子辰再也看不下去了，心道：这小子怎么这么怂。邵子辰小时候是练跳高的，算了下距离，这个角度刚刚好。身体一跃，一个侧踢，黄毛只感觉自己的后脑勺被重击了一下，等到他转过身子看清楚，已经优雅落的邵子辰挽起袖口，不屑地扯了扯嘴角：“蝼蚁之辈，一起上吧。别浪费我时间。”黄毛知道自己被偷袭后，恨不得将邵子辰千刀万剐：“哪里冒出来的小崽子，今天老子非打得你和这小子跪在地上叫我爷爷不可。” 黄毛领着小弟挥着甩棍，就朝邵子辰身上招呼。邵子辰仗着手长腿长的优势，身手敏捷，又曾经在体校混过五年，还是有些格挡，防身本事的。可这帮小混混出手狠厉，对方又有十几个人，渐渐地就有些落于下风。
　　凌熙看见了在人群中厮杀的邵子辰，他是在帮他吗，明明自己今天早上才陷害过他。凌熙渐渐感觉到邵子辰似乎有些体力透支，想叫他，却又怕分散他的注意力。凌熙骨架比较小，不适合打架，可现在也没办法，他好担心邵子辰。看着渐渐接近邵子辰的黄毛，凌熙随手捡起了旁边的一块大石头重重地砸向了黄毛的头。黄毛惊声惨叫，血顺脸躺下。邵子辰回身看见这幅样子的黄毛，厌恶之下又补上了一拳，黄毛就此倒地不起。其他人看到黄毛被伤成这样，皆面色惶恐，狼狈地跑了。邵子辰舒了口气，蹲下身子，触了触黄毛的鼻息，幸好，还有气。看到旁边还没缓过神呆呆傻傻的凌熙。叹了口气“愣什么神，赶紧走啊。”抓起凌熙的手，跑出巷子，凌熙未来得及反应，就被邵子辰塞上了后车座。邵子辰载着凌熙，一路狂奔，自己也不知道是往在哪骑，只想着走得远点，倒有点像带着姑娘私奔的感觉。摇了摇头，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那家伙怎么看长得也不像女生啊。
　　不知不觉居然到了一座拱桥上，邵子辰把车停下来，桥下是娟娟的细流，奔腾不息，抬起头，才发现黄昏已至，天空残阳如血，大地，拱桥，流水被裹上了艳红的大衣，连人的心里也是暖洋洋的，邵子辰觉得自己仿佛已经忘记了先前的不快。再看刚下了车，还是一副呆傻模样的凌熙，一言不发地低着头。
　　是个爷们儿吗，这点事就吓傻了，邵子辰实在受不了凌熙这幅样子，先开了口：“喂，傻愣着干什么呢。”凌熙突然抬起了头，眨巴着大眼睛看着邵子辰，大眼睛里满是不安。“那个人怎么样了，我们会不会坐牢啊？”原来他实在担心这个，邵子辰心道，别说人没死，就是死了，也没什么好怕。可是看见凌熙这担惊受怕，可怜兮兮的样子，让邵子辰忽然起了逗弄他的心思。正色道：“没怎么样，就是死了啊。坐牢就坐牢呗，反正我又不是一个人，带上你，也不会无聊了。”凌熙看邵子辰一本正经，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就信以为真了。一把抱住了邵子辰，眼睛里的泪珠不受控制的掉下来，打湿了邵子辰的衣袖。
　　邵子辰也是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怀里居然闯进了一个男生，居然还在哭？这气氛怎么想都觉得诡异。正想一把把人推开。凌熙哽咽的声音响起：“都怪我，我以为给他们打就好了。对不起，我不会连累你的，我这就去自首。”凌熙说着就要去自首，幸好被邵子辰一把拉住。“什么自首，我骗你的，那人没死，没想到你这么好骗。不过你还算有点良心，之前不是还说我王八蛋吗。” 凌熙愣愣地听邵子辰讲话，一时间感到巨大的惊喜，不用再坐牢了吗。连泪也止住了。又一看到邵子辰恶意地嘲笑，凌熙马上变身小狮子，用力地推了邵子辰一把“邵子辰，你又欺负我，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多担心啊。”
　　邵子辰撇了撇嘴，“是啊，担心得都哭出来了。”说完又做了个浑身鸡皮疙瘩的动作。“不过我帮了你，你怎么感谢我啊？”当然，这话也是邵子辰开玩笑的。凌熙，转过脸，低声道：“上次明明是你见死不救，害得我被那群讨厌鬼带走，这一次，算扯平了吧。”声音虽然小，却也让邵子辰听到了“你怎么还记得那件事，你现在不是没事吗，再说了，我当时又不认识你啊。”邵子辰才发现男生记仇起来一点也不输给女生。
　　凌熙听到邵子辰这样说，觉得有些开心。搂住邵子辰的肩膀，笑得贼兮兮：“那你的意思是，认识以后就可以无条件的帮我了”。邵子辰挑了挑眉，这小子到底是有多爱这种肢体表达友好的方式，摆出惯有的傲娇脸“放手啊，臭小子。”凌熙觉得已经摸清了邵子辰的脾气，反正他也不会真的拿自己怎么样，搂得更紧了。“我就不放，你咬我啊。”天哪，这小子居然学会和他调侃了，“你确定不放？”“不放”“好”邵子辰一把搂住凌熙的头，按到自己胸口。
　　凌熙传出一声惨叫：“啊，子辰。我不能呼吸了。”
　　邵子辰恶意地笑着，其实他并不讨厌凌熙。少年间本就没什么隔阂，一切的欢声笑语都是对这个年纪最好的馈赠。当然他也并没有注意到怀里那张羞红的脸庞。

作者有话说

　　好累啊，这一章写了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