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决裂》被官方劝退的离经花

13、第 13 章

　　第十三章：

　　儿时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太久，况且不美好的事物，总是习惯性的去选择性的忘记。时光匆匆流水过。他的出生很好，大家族，大企业，富有，社会地位高。他从一出生开始，接触的就是觥筹交错灯红酒绿。接受最好的教育，规划好的人生轨迹。他需要的只是按部就班，一步步按照父母家族所设定的路线来就对。

　　那个时候的缺舟，还只是个小团子，天真烂漫的童真没有在他脸上展现过丝毫。有的是同龄人没有的稳重，和拒绝身边人的冷漠。基本不同其他的小孩交流相处。很忙，从小要学习的东西很多。学钢琴、小提琴，这些所谓高雅的东西。学习礼仪，一些绅士作态。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是大家风范。倒是有趣的，那个时候，身边有很多闺秀少女对他喜欢的很。可能是小女生本就是比较偏向于喜欢稳重型的人吧？缺舟没有理会过，有从来没有闲暇下来的时间看过自己四周。就像是一个精致的提线木偶，每一个动作，方向，言语，都是特定，被严格的规范。

　　是个巨大的城堡，他是备受关注的小王子，彬彬有礼，轻轻的微笑，都是完美的假面具。被精心的雕琢，找不到瑕疵，也感受不到温度。每次的宴会聚会宴请，西装领带小皮鞋，戴上一些小装饰，恰当得体。他很懂事，很听话，每次都可以听见宾客对他的父母夸奖他。不想去讨论其中真伪多少，都不是他需要去知道的。那个时候的他，心里只有父母的教诲。这个圈子很乱，不能轻易信任何人的说辞。他们之间，只有利益。当你有钱有权的时候，你在这个社会上才有地位，才有说话的权利。不然你什么都不是。

　　训练很痛苦，错了一步就是真正的用来惩戒的木条抽打下来。不能哭，不能叫，必须忍耐。更小一点的时候他不懂，那个时候他看得见自己周身，看得见周围其他的孩子是如何天真的扑进父母的怀中撒娇。那个时候在他心里有点小小的蠢蠢欲动。还没开始实施自己信心满满的小心思，就已经被判了死刑。

　　父母是商业联姻，真正的门当户对，之间没有爱情，更不用谈亲情。两个人在一起时，倒是有几分战友的模样。都是工作狂人，信念目标基本相似。算是某种程度上的知己，但也跃不过这一步。不管如何，缺舟的出生，也就很明确了以后的前路。这个孩子是一定要承接他们的所有，不说是要进一步扩大他们打下的成果，也不能毁于一旦。然不，他们当年的结婚联姻一开始就是多余。

　　那时候的他们也是年少，满以为自己现在不在意的东西，这辈子也就如此毫无感觉。自己给予了能给的物质之后，精神层面都是可有可无。忽视太多，最后也会被忽视。按照他们的步子，当缺舟成年，大学毕业，就是自己将手上的东西交给他的时候。然后自己就可以在余下的时间，好好享受自己剩下的时光。

　　一切都是这样的有条不紊，他们的教育也很成功，缺舟接手上手的很快，甚至比他们当初更好。年轻人独特的眼光，他自己本身的魄力能力。一切都比预想中来的更好。似乎是如此，只是越到了后面，才越感觉到孤单。

　　他们到过很多地方，从一开始什么都不清楚的跟着旅游团，到后来买了旅游车，一路游行。他们看了很多风土人情，到过不少人家家中做客才越是觉得自己对亲情的渴望。

　　每每到了固定的时间点，缺舟就会打电话给他们，常规性的嘘寒问暖。若是形成了习惯的以前也是觉得没什么，但是现在看了太多的真感情，再次面对这样的电话的时候，心中的苦涩难以言喻。最终是没有忍住，他们在缺舟挂断电话的那一瞬间叫住了他，用着几乎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询问语气问道：“还有什么吗？”

　　电话另一头的缺舟明显是愣了一下，不明所以的皱起眉头，回忆自己是不是在这方面又有哪里出现了错误。说了这么多年的话每次都是脱口而出，都不用去细细思考的，今天出了错误？

　　两边就这样僵持着。最后是他们先说了一点什么，然后挂断了电话。可以看见他的渠道很多，电视上经常会有他的身影，隐隐的，心很疼。

　　直到后来，分裂的人格被发现。就像是一个契机，给了他们一次机会，也给了缺舟一次机会。他们赶了回去，将所有都接替，让他去接受治疗。一切都转变的突然，没有任何的预先准备。也不是他太过的没有自己独立的思想，只是单纯的对这个毫无所谓，况且此时自己精神状况不好的事情几乎是被弄的人尽皆知，也会对手上的事务产生不好的影响。也就干干脆脆的放手了事。

　　眼前浮现一幕又一幕以往的事，电影回放一样，事无关大小，清清楚楚。他发现他变了，变了许多，和之前不是一个模样。慢慢的懂了很多感情，知道了这个世界的包容性，不再是和以往一样过分的排斥周身。可以用一种相对而言比较平和，全面的眼光和心态去对待这些。

　　他开始明白了俏如来为什么一开始同之前的医生不同，和他交流了一番之后，是带他去了很多不同的地方，见了很多不同的人，不一样的事。正反，善恶，黑白，好坏。都是相对应存在，相互纠结反反复复。没有完全的对和错，也没有完全的好与坏。不同的人有不一样的流露感情的方式，隐晦、直接，也不乏取自两者之间的。逐渐，自己似乎也莫名的有种轻松的舒适感，绷紧的神经难得的放下。

　　“带我到这里的用意是什么。”第一次俏如来带他去一处地方时，他问。

　　当时漫步在石子铺垫的小道上，两旁都是银杏树，已经是入冬了，金色的叶子飘飘扬扬的散落。或是飘摇，或是旋转。天气是寒冷，呼出的气体已经形成了一团团雾气。相比于俏如来和季节的穿上了棉衣，戴了一条薄围巾。缺舟身上的衣物就比较寡淡，里面是一件衬衫毛衣连体衫，外面就是一件过膝的呢子大衣。全是名牌，质量肯定是不错。

　　他记得，那个时候一直走在他前面一点的俏如来稍微转过了身，笑的很真诚也很柔和，他说：“这边有缺舟先生会需要的东西。”

　　没听懂。只是见对方完全没有解释的意思，自己也便没有再问，这事也就压在心里了：“与治疗相关？”试探的问道。

　　俏如来看了看他，有点不明其意：“自然相关。”回首时又觉得自己好似没有说清楚，解释道：“俏如来一向秉承的是，治便要治的完全。这些对于另一个人格的事或许有用或许无用。但是，俏如来所治疗的不单单只是一方面的病情，若是不能保证一个完整全面，就是我的不是了。”

　　话说的算是明朗，再翻白一些，用最简单的例子解答，可以如此说。一个人失去了孩子，导致了神经失常。遇见了一位医术高超的人，将其治愈。但是如果是没有这人还是没有从悲痛中走出，停滞不前。这病愈和不愈的区别仅仅只是避免接触和直面正对。也并算不上是痊愈。有时候精神上的刺激，比造成了的生理上的病理更加的痛苦。一线之差。

　　他缺乏太多的感情。小时到成年，自然是有一定的思维感情上的转变，但是对于一个生活在大千世界的社会的人，他和没有感情感知，并没有多大的差别。他不懂，也不明白。儿时也偷偷看过一些除家里学校安排之外的书籍视频，或者是难得一见的长者看着他的状态无不惋惜感叹的拉着他絮絮叨叨了一些话语。他听得懂，他很聪明。一来二去，反反复复，时间一久，又没有人陪他聊天，没有人来疏导。这些不能、不敢说给父母听的事，慢慢的形成了他自己的一番理解。

　　并不偏激，不危害任何，这样回想过来也是挺不错。他所知所悟所感，倒有些无为而治的意思。只是用在他所生活的环境圈子，就可以反观理解成适者生存。而他本身看待事物时，则有点第三方的上帝视角，一切与己无关。他最关注的，则是交托到自己身上的责任。仅此而已。

　　不说对也不算错，也有可能是对方本身的对事态度。一般而言，单纯将缺舟放在俏如来面前，他也不会想的太多。但，和师尊一起收集相关资料，到接受了缺舟先生这个病人之后不久，更进一步的收集资料而找到他父母，希望可以了解缺舟先生这么久以来的事情时。才恍然发现，这人和自己原先想的不太一样。很多事情都是因果相连，环环相扣，要解开所有的结，就要一个个全部解锁。

　　什么时候发现的感情不一般？不知不觉的时候，原本只是单纯对这个人有一丝的好感，所以从来不排斥和俏如来接触。慢慢，是他也分不清究竟是因为对方的医生身份，还是自己真的拿对方当做自己知己好友，自己开始会给对方说一些关于自己的事情。碰见总是很开心，到后来甚至是有些期待下一次的见面。再到自己突然惊醒的时候，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买了一本新杂志，自己把属于那人的照片整整齐齐的裁剪了下来。

　　重新反观了一次，好多事情已经重新理清，更加明确了很多事。慢慢的，就像是静止了，没有声音，安静的让人生疑。缺舟觉得有点不对，努力的让自己回忆。

　　他想起自己是和俏如来在一起，两个人没有离开，因为俏如来说有些事是应该有个完结的时候了。对于俏如来的话，他一直都是信的。他信的人，做事必定是有完全把握的。之后他们一直等着，他坐在床边缘，俏如来观察着房间的陈设。他不敢休息，当时重新夺回身体时的一幕让他有些惊讶，一点后怕。俏如来没说，他也不问。呼吸时扑面的炙热，身上熟悉又陌生情欲带来的燥热感。还有当时俏如来的表情……觉得一丝不对，赶紧稳住心神，之后呢？他忘了自己支撑了多久，到最后觉得有些困倦还是默不作声的支撑着。这时俏如来看了看被大智慧收出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道了一声：“时间到了。”就在缺舟不解的时候，俏如来走了过来，好似对他说了一声抱歉，之后他就陷入了黑暗中。

　　糟！

　　突然惊醒，再也不是游离的迷失感。就是他自己也已经清楚了，这个人格的来历，为何会形成。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了当年的顾虑，不成熟的想法。孩童时期的心里阴霾，也在看清了后期的呵护关心中抛之脑后烟消云散。他现在只担心那个人，在此时此刻遭遇的是什么。他昏了多久会不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要醒来，一定要醒过来！

　　白光一现时，终于是恢复了清明。只听见轻轻的叹气，气若游丝中掩饰不住的欣慰喜悦。

　　“缺舟先生回来的当真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