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文已坑》宽窄包子

27、傻丫头！

　　第二十七章

　　长久以来，在成为歌手这一点上。

　　宋米菲对于自己的优缺点很是明白。

　　一刚开始，其实是毫无优点的。没有唱功，不懂节拍，对舞蹈的追求更是仅存于在床上蹦到床垫都崩塌。但那时候，她和很多眼望着电视，因为银幕上、舞台上那些挥洒自如的人，因为舞台下、观众席上那些尖叫的狂浪……而产生了梦想的人一样。
　　羡慕那潇洒，羡慕那光亮。
　　羡慕那被追捧的模样。

　　于是开始了盲目的盼望。

　　不过，如果说相当歌手是一件盲目的事，那或许，他们家三兄妹……都有点瞎。

　　宋闵皓中学时爱上了黑泡。
　　宋丹雅中学时爱上了舞蹈。
　　宋米菲……

　　从小学时，就开始跟在哥哥姐姐的屁股后面。

　　为他们应援。

　　也把他们当成自己的榜样。

　　那时候，在成为歌手这件事上，宋米菲毫无天分。
　　甚至于，她能够赢自己哥哥姐姐的唯一一件事情，似乎就只是颜值而已。

　　她的眼睛像两轮弯弯的俏月，但她的声音，只是普通的稚嫩童音。
　　她的皮肤最白皙，但她的肢体，在三兄妹里最为僵硬。
　　她身材比例最完美，但她的音程音准，最刚开始，总迷失在山路十八弯里。

　　或许，如果不是她从小……就被夸美人胚子，也被夸脑瓜子聪明……虽然这些与成为歌手无关，但也给了极强自信与自我肯定。

　　或许，如果不是宋闵皓、宋丹雅那时候，都已经懂得维护妹妹的自尊心。
　　从不说些难听的话，来为难跟在他们两身后牙牙学语的忙内。

　　如果，不是因为那些幸运。

　　女孩也可能刚迈上这条盲目的追梦之路，就被残酷现实，打击得失去自信。

　　宋米菲初开始尝试这件事时，所有的跌跌撞撞，所有的手足无措，都只有那时候注视着她的家人知道而已。就连表智勋，就连后来一度成为女孩全部梦想的禹智浩，都不甚了解，最多在宋米菲宋闵皓两兄妹偶然提起往事时，一不小心，听过一两耳朵而已。

　　女孩，或许是个天才。

　　但她的天才，从不体现在成为歌手这件事上面。

　　***

　　《show me the money》半决赛所要录制的beat，早在上一次节目录制时，就已经给到宋米菲手里。

　　今年的YG有点牛B。

　　不仅撑到了半决赛，而且还一鼓作气。
　　把三个组员都塞进了半决赛里。

　　简直是史上最高战绩！

　　女孩在乘车去往YG的路上，闭上眼睛，微想了想。

　　和她一起从LA晋级的四个人，非韩国人都被淘汰，包括由她亲手淘汰掉的JONOFLO，包括即便已经淘汰，现在也还依旧留在韩国，打算为她个人应援到底的Kilah gramz，也包括笑容温暖、大神级韩裔rapper大叔 flosick。
　　当时从LA一路走到现在的，除了她，就剩像匹野狼一样，逮谁都咬的炒鸡B。

　　而原韩国赛区这边的选手——
　　节目一刚开始，夺冠呼声很高的Gtwo走了。
　　只给观众留下……
　　上次DISS战时，将宋米菲逼至墙角、连续两天顶上热搜的……最后一杀。

　　禹智浩的哥哥禹太云走了，宋米菲的堂哥#枪还在。

　　O-ne走了。
　　Redd走了。

　　很多人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都褪下只属于舞台的灯光。

　　而剩下的。

　　都是幸运的。
　　当然，也都是值得被留下——

　　殊死一战。

　　“send me free，just send me free……”

　　女孩轻皱着眉，轻哼歌词与旋律。
　　从车上下来，在保安处登记了姓名与到访原因。
　　再回过头来——

　　“！！！”
　　宋米菲吓得往后一退。

　　“HI~”这笑眯眯的一张脸，就悬在不足十公分以外。

　　“啊，抱歉，我不是故意站这么近的，本打算拍你的肩，没想到你忽然间转过来……”
　　笑眯眯脸看女孩被自己吓到，就赶紧絮絮叨叨地解释起来。

　　“没，是我自己反应太大。”女孩也赶紧自我反省。
　　反省完毕，就也赶紧弯下腰，打招呼说：
　　“前辈你好。”

　　她这么多年没怎么暴露过的弱点之一，就是容易被吓。

　　如果是像看恐怖电影，或者是去玩鬼屋什么的，因为心理上早已有了准备，她一般就全程面瘫，同时也把身体绷紧。这样，即便脚都被吓得快要瘫软，即便心里，已经尖叫得快要震破了天花板。她也装得人模狗样，完全让人看不出半点的害怕来。

　　但，像刚才这种的话……因为完全无法预料。
　　惊吓反应会一瞬间冒出来，夺走原属于大脑的控制权。
　　让她瞬间暴露。

　　让她看起来像个小孩……

　　“哈哈，不用叫我前辈。”

　　还是笑眯眯脸的大男孩，就更加笑眯眯地说道：
　　“闵浩经常跟我提起你的，你叫我欧巴就好，圣允欧巴~”

　　宋米菲从善如流：“圣允欧巴。”

　　站在7月初下午三点的阳光下，姜圣允身背吉他一把。
　　他看宋米菲已经登记完，就用手指了指YG大门，示意两个人一起进去。

　　“你今天是来录《show me the money》半决赛音源的吗？我听闵浩说，你已经进入了半决赛。现在还剩六个人是吗？我也看了你之前的比赛，rap实力真的一级棒，我相信现在无论还剩哪六个人，你都一定可以夺冠！”

　　Blablabla……

　　宋米菲听得一脸膜拜。

　　天。

　　她刚才怎么会把他认成禹智浩……

　　大概是因为逆着光，大概是因为他们两，确实长得有点像……？

　　“你刚才在外面哼的歌，就是这次要录的吗？啊，抱歉，这个现在需要保密的对吧！我刚才不是故意要听！但就是……不小心听到……虽然只听到一句，但旋律很好听。歌词也简洁明了，很适合做成hook部分。”

　　Blablabla……

　　宋米菲把目光，轻轻放到姜圣允背后的……吉他上面。

　　然后又往下。
　　看到这个一身邻家气息的大男孩，那双纤细、修长，但皮肤格外泛红的手。

　　“圣允欧巴。”她突然喊他。

　　“我们公司的食堂，你待会儿一定要……”姜圣允嘴皮子又溜出两里地，才：“啊？”

　　宋米菲：“……欧巴你下午有空吗？”

　　“做什么？”
　　姜圣允下意识问了问题，又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
　　“说有事也有事，说没事也没事。我最近……一般都在公司练习室里面写歌。”

　　“嗯……欧巴你如果不急的话，要不要和我一起去kuch欧巴那边。”
　　女孩又把目光，落到了那张神似禹智浩的脸上。
　　“这次半决赛，大家应该都会请些外援。而我呢……刚才忽然想到，欧巴浑厚的摇滚嗓，和我偏速度和利落的rap，说不定会很配呀~”

　　“诶，真的吗？”姜圣允又摸摸头。“我这样的程度，能帮得上你吗？”

　　说出能不能帮的上忙这句话。

　　倒不是姜圣允在否认自己的实力。

　　而是……《show me the money》越往后期走，选手的去留，就更取决于现场观众的想法和心意。

　　所以，一般来说，这个时候，节目组都会让选手开始请外援。

　　而为了俘获更多观众的心。
　　选手们也会尽力请一些……颇有人气的嘉宾。
　　或者至少是，在黑泡圈里要颇有人气。

　　但姜圣允自认……他并没有那么多的人气。

　　至少在黑泡圈，他没有。

　　他怕他帮不上忙。

　　“能帮得上啊……”宋米菲轻声回应，倒没怎么注意到姜圣允的情绪。

　　她从刚才发出邀请，就略歪着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此时，又忽然间一个响指，笑得蜜汁兴奋而又调皮。
　　“欧巴，我刚刚在脑袋里想象了一下，好像真的挺适合的！”
　　“我觉得这是个好想法！”

　　“真的？”姜圣允半信半疑。
　　然后忽然又更加好奇：“风格是什么样的……”

　　“我去找kuch欧巴放给你听！”

　　女孩笑容灿烂，大手一挥。

　　似乎真的是瞬间解决了什么大问题，她高兴而又急切，干脆伸手握住姜圣允小臂，反客为主地，把人往电梯口拖去。

　　“哦？圣允呐！”

　　路过的他不漏身穿T恤与大裤衩，脚踩人字拖，打招呼的声音格外开心。
　　然而，等他看到姜圣允被个女孩抓住手臂。眼神……一瞬间蜜汁暧昧。
　　“哦~~~圣允呐~~~”

　　马上就切换调侃的语气~~~

　　“哥！你刚才是不是偷走了我的钥匙扣！”

　　某个很熟悉的犯罪低音炮，从走廊里追出来。然后也顿住脚步——

　　“哦？米菲？”

　　宋米菲一瞬间就丢开了姜圣允。

　　眼神格外惊喜，行动也格外迅速——她风一样地刮过去。
　　大声喊：
　　“欧巴！！！”

　　“嘿嘿~”宋闵皓傻笑，摸妹妹的头，问：“你今天怎么在这里？”

　　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又好几天不见的宋闵皓的乖妹妹：“我过来和kuch欧巴商量歌词和编曲~”

　　宋闵皓满眼宠溺，把人仔细看了看，又问：“今天怎么这么开心？”

　　“刚刚解决了一个问题！”
　　宋米菲扭过身来，指着几米外已一脸羡慕的姜圣允说：
　　“圣允欧巴刚刚答应做我半决赛的助阵嘉宾~”

　　虽然好哈这样的妹妹，但耳力和记忆里都很好的姜圣允：“……”

　　诶？
　　他刚才什么时候答应？

　　“哈，原来你就是米菲。”他不漏也过来凑热闹了。

　　“嗯，前辈你好，我是你的粉丝，最喜欢《冷》和《spoiler》！”宋米菲讨巧卖乖。

　　“哈哈，闵浩平常说你什么都好，就是太过独立，不像个小女生。现在看来他描述不太准确嘛，你很可爱！”

　　宋米菲“……哈哈，真的么……”
　　一边干笑。
　　一边用夹带杀气的眼神，往旁边猛地一扫。

　　刚才什么兄妹友爱，什么甜蜜乖巧……
　　全都……
　　荡然无存。

　　碎得渣渣都不剩一点。

　　“哈哈哈哈哈~~”他不漏挑拨完就负责观看，结果，被这两兄妹逗得肚子疼。

　　“米菲！”
　　神出鬼没的kuch，突然从三楼上伸出脖子来。
　　然后又扯着脖子喊：
　　“什么时候上来啊？还要再等一会儿的话，我先出去吃个饭！”

　　喊完，像是才看到其他人，这才慢一拍打招呼：“不漏哥、闵浩、圣允，你们也在啊！”

　　“哥，你还没吃饭吗？”
　　姜圣允是个乖宝宝，听kuch说要吃饭，就也仰起头，大声冲楼上喊。

　　“没吃！”kuch回答得倒是爽快。

　　“那我去帮哥……”
　　姜圣允准备要重新往大门外走。

　　这个点儿，正是下午中间，时间不上不下。kuch这时候要吃饭的话，只能选择叫外卖，或者自己出去买。而据姜圣允所知，kuch最近几天都泡在工作室，估计是已经吃了好几顿外卖，不想再吃那几家了。
　　那就……只剩出去买。
　　而他作为后辈，可以去帮kuch……

　　“圣允。”宋闵皓不知道什么走过来，伸手按住姜圣允的肩。

　　明明长着一张禁欲的脸，却非要笑得傻呵呵的，“我去买。”

　　状似随意地撂完话，宋闵皓仰头冲楼上吼：
　　“哥，我出去给你买，你要吃什么？”

　　三楼窗口的kuch：“隔壁的隔壁街，那家炖猪蹄！”

　　三楼另一窗口，更加神出鬼没的teedy：“闵浩啊，哥要那家猪蹄隔壁的参鸡汤！”
　　二楼上完厕所，也冒出来凑热闹的choice27：“闵浩啊，我要烤韩牛！随便哪家的都可以！”

　　“哥……”

　　宋闵皓被逗得一脸委屈。
　　仰头眨眨眼睛，可怜兮兮。

　　“快去快回啊！”kuch却不吃这一套，摆摆手，立马缩回身去。

　　不到一秒，又探出来吼：
　　“快上来！米菲！”

　　宋米菲阳光灿烂地应：“好嘞！”

　　可是大步离开之前，还是过来抓了抓宋闵皓的手。

　　她仰起头，看着他越来越帅的侧脸，轻声说：
　　“欧巴，谢谢。”

　　宋闵皓抿了抿唇，嘴角不自居弯成大大的弧线。

　　再一次，把乖妹妹的头顶揉成鸡窝。

　　“傻丫头！说什么谢谢！”

　　***

　　那天晚上。

　　Kuch日常給权至龙打电话，两人提到了下午的这一幕。

　　Kuch在电话这边捂着肚子笑：“你是没看到！两兄妹那可爱的模样！明明心里什么都明白，却一个装疯卖傻，一个讨巧卖乖，倒是都聪明……可是一碰到对方的事，就一副什么都愿意做的模样……真是两个小可爱！”

　　他一边笑一边絮叨完，忽然间，又有些感慨。

　　“唉……闵浩那孩子，我是一直知道，他挺懂事，很会为人处世的。”
　　“但没想到米菲……平常看着那么懂事，在她哥哥面前，却也这么会卖乖。”

　　权至龙默了会儿。

　　重点却掉到其他地方：

　　“你说她自己找了圣允feat半决赛那首歌。”

　　“嗯。”kuch窝在工作室沙发里，长长打个哈欠，忽然又有些无精打采。
　　但还是仔仔细细地说：
　　“下午让他们两一起试过几遍，不得不说，米菲虽然编曲作曲不怎么样，但写歌词还是可以的，也很会选人……圣允声音浑厚，可以和米菲稍显单薄的嗓音互补，两个人一个厚重，一个锋利，两种震撼力重叠到一起，整首歌都上一个级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