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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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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和平到来（罗缪与其他）
新帝国历三年冬，关于和平年代的假想
罗 p.o.v.
一到家，爱尔芙丽德——算是我儿子的母亲吧，已然满脸戾气地在等着我了。
我背着手关上身后的木质房门，缓缓走向她。自然地一眨那著名的双色眼眸，我自嘲地笑笑，真是温柔与霸道的结合。
“罗严塔尔阁下实在是天生的叛逆者。我憎恨你想杀你，你却偏要把我留在你身边，而且你明明不爱我。”
我冷笑了一下，但全然不如往昔。时间和和平已把我的锐气磨掉不少，对于看惯过去的我的冷笑的人，也许要不习惯我现在的“笑容”了。
“冯•克劳希女士，你的儿子不用你抚养，你更不需要做维持生计的工作，你游手好闲无所事事，不正像你怀恋的过去的特权生活吗？哦，似乎少了沙龙和舞会呢，但是，你的社交目的难道不是寻找一位美男子做你的伴侣么，现在已经实现了。”
对于我的讽刺，她瞪了我几眼，然后还以颜色道：“没想到你能厚颜无耻地从兰提马利欧星域回到帝都，还能在军部审判之后活着，你不是从不愿低下你高贵的头颅么？现在你的价值观也变了吧，我看你很心甘情愿地当一条被养在宝石栅栏里的狗嘛！”
或许人以群分吧，她可的确够资格和我辩驳了，然我胜她之处在于我能够弃她不顾地外出找乐子——如果我愿意，“乐子”也能被带回家，而她则不能弃她的经济来源于不顾。
然后，她忿忿地转过身，一副不欲听我反驳的模样，于是我离开这被称为官邸的房子，去找我的新欢。我记得在我抉择生死的那一刻，我想起在乌鲁瓦希因我受伤的缪拉和正立在舰桥上替我担忧的米达麦亚，不禁违背了自己的意志，选择为关心我和我关心的人活下去，无论这有多艰难。
我待审期间，原将担任主审并必将置我于死地的奥贝斯坦死于恐怖袭击，而当时因病变得宽容的吾皇宽恕了我，并令我官复原职。不久后，皇帝驾崩，作为高级军官的我们便承担起辅佐皇太后和新帝的义务。
让秘书买一盒“午夜冰心”（注：巧克力名）给奈特哈尔寄去后，我驱车去熟悉的咖啡馆见我所谓的“新欢”——毕业于海尼森国立大学，现任职于一家前费沙资企业的砂色头发的年轻人，我不称他的姓名而叫他“夜”（Nacht），他以为是他的地下情人身份使然。其实不然。记得有次早晨醒来他对我说：“昨晚您一直叫我‘嫉妒’（Neid）”，我笑笑，不然，我还能说什么呢？现在的我，居然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可见当人练习少了，就会退化。
总督和企业职员，比起皇帝和大公或长官和秘书，确实少了点浪漫或冒险色彩。我喜欢那种砂色，和它在灯光下反射出的点点暖橙色，的确很美。我也喜欢夜的蓝眼睛，像波澜不惊的湖水，像他安静的个性。
有次我问爱尔芙丽德：“怎么你的蓝眼睛里好像压抑着怒火而不是静如止水？”
“看到你教我怎么不生气？”
“可是……看到我了至少就有人和你说话了。”
“我不想和杀人犯说话。”冷冷地丢下一句说了无数遍的话，她兀自睡去了。
爱我如夜，念我如奈特哈尔，恨我如爱尔芙丽德？
海尼森总督的实际地位就是原同盟领土的最高统治者，不过不是自治罢了，年终我必须去费沙向最高统治者汇报政绩。新帝国在皇太后的治理下秩序井然，她实在是令我都不得不钦佩的领袖。我简直怀疑是否注定了皇帝要早崩银河的权力要被她掌握在手中。女人啊……过去我没有领略到女人的伟大；不过，大概只有像爱尔芙丽德那般只动口不动脑的才是所谓女人吧。
年底，我乘坐跳跃式太空船回帝都。在和平年代，元帅级的人物跨越半条银河可以不需要旗舰、随从和护卫吗？现在帝国的一切从简简直有甚于罗严克拉姆大帝的时代哪。
参与没有附加宴会的述职会议、作报告、接受内阁成员的质疑和建议、听皇太后的指导意见……几乎每个部门的首脑都要执行这样一套程序。
自米达麦亚当上了国务尚书，帝国三长官中便有两个职位被皇室回收了，唯余缪拉担任的军务尚书之位。想不到，那把干冰之剑的继任者是与他个性大相径庭的缪拉。但缪拉着实越发有适合那个职位的风范了，果然光阴会催人变改。
会后尽管米达麦亚盛情邀我去看菲利克斯，我还是以时间太晚改日再去为借口和他在海鹫道别了。然后习惯性地，去了缪拉那里。
开启一瓶窖藏已久的红酒，反客为主似的为缪拉斟上一杯，然后无言地举杯、干杯。好像一切都早已成为习惯。
“收到午夜冰心了。”
“怎样？口味没因为同盟被占领而改变吧。”
他笑了，这让我感到其实他一点也没有变。“开什么玩笑，去除国界后，现在那可是银河连锁经营的，质量检测系统属于比较完善的一类呢。”
“靠近些好吗，军务尚书大人。”
他边绕过茶几走来边道，“别这么称呼我，让我听上去像我的前任。”
我揽过他的肩，任他的砂色柔发随他头部的移动拂过我的脸颊，像蝴蝶扑扇它们的翅膀。
“人到中年了哪。”
“我至少比你年轻三岁。”
“想抗议什么还是炫耀什么？”
“不，什么都不敢。”他轻柔地笑，故作谦虚地回答。
“记得以前的时候，嗯……是从要塞对要塞之后开始吧，我们疯狂地求索对方。”
“现在尽管分隔两地，但见了面还是这样淡淡的，仿佛能倚着落地窗看景色便是最好的享受了。”
“我的奈特哈尔，你已经不喜欢被横抱起摆到床上再和我分享午夜冰心和着酒的滋味的感受了么？”
“那是战时式的浪漫，现在则是和平时代式的美好生活。你在海尼森结交了新欢吗？”
“有啊，我叫他‘奈特’——夜。”我坦然地回答他。
“我想这并非本名吧。是思念让你这么做的话，真是我们双方的不幸。”
“尽管说过无数遍了，但我还是想对你重复一句：我爱你，奈特哈尔。”
“以及只爱我一人……我明了的。”
耳鬓厮磨，月色里我们如同久别的恋人互诉衷肠。有时我想，若是加上一些媒体的介入，真不知将演变成什么样，甚至引起军纪的肃清运动也大有可能。我想说，不过一说奈特哈尔就会笑我叛逆的天性难改。
会议的召开期并不长，加上和奈特哈尔的相逢于我如久旱逢甘霖，时间便如白驹过隙。
不久以后，在一个清晨，我踏进新领土总督的官邸，喊一声：“我回来了。”
幸而爱尔芙丽德还没醒来，否则，旅途劳顿的我又要与其进行一番舌战了罢。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