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威士忌山峰（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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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归于尽？”
由罗大踏步跨到瘦男人面前，抓住他的肩膀，“——把详细情况告诉我！”
“你、你是谁啊？”瘦男人被由罗的语气吓得结巴起来。
酒馆老板娘见丈夫为难连忙解释道：“她是那个少年的同伴！”
“哦哦，这样啊……”
由罗不耐烦地揪着瘦男人的衣领拽近，语调阴沉道：“到底怎么回事，说！”
酒馆老板的儿子奔进店里，刚好听到由罗正在质问他的父亲，冲上来抓住由罗拎着父亲衣领的手臂大喊道：“那个小哥没事！”
由罗：“……”
攥着瘦男人衣领的魄力骤减，瘦男人往后退了几步，咳嗽了几声，本想抱怨两句，抬头一看黑发少女不好看的脸色顿时闭上嘴，往儿子身边挪了挪。
“怎么回事？”瘦男人心虚地问儿子，“那小子不是和海贼船长同归于尽了吗？”
“爸，你眼神越来越差了。”男孩无语地看了眼父亲，转而对目光沉沉的由罗道，“跟你一起来的那个小哥打败海贼的船长，之后才倒下的，我们的医生已经为他检查过了，并没有外伤，昏倒应该不是战斗造成的。”
女海贼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吸了一口气，双臂放在两侧朝瘦男人弯腰鞠躬：“十分抱歉，刚才失态了。”
瘦男人一愣一愣：“……啊？呃，没关系没关系，同伴出事你担心很正常嘛。”
“总之，是我的错，非常抱歉。”再次致歉后由罗直起背脊，拿起放在吧台上的牛仔帽，低头对男孩道，“能请你带我去他那里吗？”
“啊？”男孩愣愣的模样与父亲一模一样，“哦、哦，好的。”
“我也去吧。”老板娘说着就要解下围裙。
“不麻烦了。”由罗朝老板娘笑了一下，跟着男孩走出酒馆。
由罗和男孩并肩穿过威士忌山峰的街道，行进速度虽快，女海贼还是照顾了男孩的体力。
“神威离开的时候你跟上去了，对吧？”由罗道，“能将你所见的告知于我吗？”
男孩点了点头，开口诉说——
虽然被母亲叮嘱不可对客人不敬，但男孩放心不下让一个外人在镇上乱走，现在形势紧张，和海贼隔岸僵持的天平稍动一下就会倾斜，而男孩不相信神威的行动能让优势倒向己方。在眼界尚不宽广的男孩看来，除了传闻中的恶魔果实能力者，单人的力量是难以战胜群体的。
大晴天撑伞的奇怪小哥是不是能力者男孩不清楚，但不能冒这个风险，于是以带路为借口将神威领到了河岸边的防线上。
为防御海贼渡水登岸，河边竖起半人高的木板，也能抵挡一些自对岸打过来的子弹。木板后，一样是赏金猎人的镇民定时换班，盯梢河对面的情况。
都能看到河对岸了，自然不再需要领路者。撑伞的少年扔下男孩，径直走向河岸。
少年看了眼河的宽度，张口问：“有船吗？”
“你小子是谁？”赏金猎人们围了过来，“生面孔——难道说是海贼的同党！？”
威士忌山峰的人口不过一两百人，就算有不认识的，也不会是这个撑伞少年。橘粉色的头发扎成麻花辫，容貌清秀，这样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年轻人只要照面一次就能认得。
“虽然是海贼没错，不过和那边一群没关系。”少年笑眯眯地说道，“我的目标不是你们，把我送到对岸就没你们的事儿了。”
少年说话的语气怎么听怎么叫人不爽，眼看就要挑起事端，男孩急忙上前对负责防守的赏金猎人领队说出母亲的传话。由罗随口让神威击败海贼，老板娘总不能不闻不问，虽然不知这个年轻的海贼男女二人组实力深浅，还是让儿子传话给神威行个方便。
未等赏金猎人作出决定，望着河对岸的少年忽然道：“看来用不着了呢。”
河面之上，一艘中型帆船笔直朝这边冲了过来，航速极快。
刚好在赏金猎人阵营注意力集中在神威身上时，对岸的海贼团登上他们的海贼船实施攻势。
“敌袭！！！敌袭！！！做好战斗准备！！！”
领队大声呼喊招呼赏金猎人们握紧武器，年纪尚小的男孩没有后撤，掏出枪来也准备迎敌。威士忌山峰没有妇孺，所有镇民皆为赏金猎人。
帆船破水而来速度太快，赏金猎人来不及备船在水面上拦截，挂着海贼旗的帆船冲到岸边。海贼纷纷从船上跳下来，赏金猎人们聚集到岸边，拿起武器迎战。
一片混乱当中，男孩一时跟丢了神威的踪影——当视线再度捕捉到那个撑伞的人影时，已是一声引起了所有人的惨叫之后。
少年将手头捅了个对穿的海贼小卒甩到一旁，踩到岸边竖起的木板上屈膝一跃。他站在海贼船船头的装饰物顶，一手稳稳举伞，另一手从指尖滴落血珠。
少年在伞下微笑，问道：“你们中最强的是哪个？”
“你小子算老几，敢问起我们船长！”站在自家船头上的嚣张行径，海贼们当然不会买账。
阴影下，少年用一双蓝色眼眸扫过甲板上的海贼，兴致缺缺地道：“我对弱者没有兴趣呀。”
“你说什么？！！”
被这么明目张胆地蔑视不生气也难，海贼们理所当然愤怒地冲向少年群起而攻之。数把刀斧劈过去，少年跃起翻过海贼头顶，锐器落下劈了个空，而少年就此站上甲板陷入敌阵。
——接下来展现出的是一场屠杀。
多对一，战斗的节奏却由孤身一人的少年不断加速，顷刻间海贼船甲板上血流满地，然而立足于遍地尸体中的少年甚至没有松开过撑伞的右手。
这样一边倒的战斗只能称之为屠杀了罢。
如此迅速的变故令所有人都反应不及，已跳到岸上的海贼犹犹豫豫，不知是否该回到船上对付那个少年，赏金猎人趁此抓住机会展开包围圈，与岸上的海贼缠斗起来。海贼方巨大的伤亡让坐镇的海贼船长从船舱中走出，在甲板上与杀了他许多部下的少年开始战斗。
船长和小卒到底水准不同，这个海贼团的船长虽然不是能力者，也有两千万的悬赏，在战斗上还是有两把刷子、在西海算是比较强大的。双方大将（？）的战斗激起底下人的斗志，海贼与赏金猎人的战斗愈加激烈。
话虽如此，战斗却在进入高|潮之前就戛然而止。
单手奈何不了海贼船长，少年终于收起了雨伞，但仍是一副兴致不高的样子，打量了海贼船长魁梧的身躯两眼，失去耐心一般握着伞柄朝海贼船长攻去，他的攻击非但没有因急于结束战斗而降低水准，反而在下一个瞬间就取得了胜利。
海贼船长临死之前，仿佛还不明白致命的一击是如何穿透自己胸口的，瞪大眼睛死不瞑目。船长已死，赏金猎人迅速镇压了慌乱的海贼，战斗结束。
持枪参战的男孩，目瞪口呆地看着站在帆船上的身影——击败了敌人中最强的船长，理当被他们视作恩人的男人。
战斗中，男孩的父亲领援军赶来，战斗结束后主持大局围堵海贼残党。就在他父亲向旁边的赏金猎人询问那个少年身份的时候，少年走到甲板边缘……
从船上一头宰进河中。
等男孩和人一起将少年从河里捞上来之后，才听其他人说自己的父亲慌慌张张地跑去报告母亲这件事，想到父亲作为一家之主却实在不太靠谱，男孩紧赶慢赶地追了过去。
……
由罗并不在意那个戴王冠的瘦男人为什么搞出乌龙，“也就是说他没受伤？”
“应该是的。”男孩道，“我一直关注着甲板上的战斗，海贼船长的攻击全都没有奏效。”
“所以才说昏倒的理由并非战斗吗……”由罗喃喃道。已经能看到河岸边拥挤的人群，由罗上前拍了拍外围人的肩膀分开人群，“借过。”
随后不由分说推开人群深入中心。橘粉色头发的少年躺在地上，一个打扮像医生的赏金猎人拿着医药箱守在一旁手足无措。
男孩跟在由罗身后，对医生道：“她是这个人的同伴。”
“抱歉，我实在找不出昏迷的原因。”医生有些不安，这个少年帮了他们一个大忙后倒下，而自己却无法为他进行有效治疗，这令他感到惭愧。
神威双眼紧闭安静仰躺着，虽日色逼近黄昏，天空仍然阳光明媚，由罗蹙眉看了眼他脸上泛红的皮肤，伸手抓起旁边的雨伞在他头上撑开。
“有没有披风斗篷之类能大面积遮光的衣服？”
一旁西部牛仔风的赏金猎人连忙解开披风递过来，由罗抬手接过直接将神威裹了起来。
“帮我找一间照不到日光的房间。”由罗对男孩道，“还有饮用水和……一桶白米饭，可以拜托你吗？”
“啊、好的。”男孩怔怔的，“房间我家有，酒馆二楼最里面一间窗口朝北。”
“谢谢。”
由罗微微颔首，扛起神威转身就走。
“这处理方法……是中暑吗？”
看着少女雷厉风行的背影，男孩与医生面面相觑。
“那要米饭干什么？”
※ ※ ※ ※ ※
神威醒来的时候是深夜，在陌生的房间睁开眼睛，推开门来到二楼露台，夜风吹过寂静的小镇，海贼风波平息后威士忌山峰恢复原有的面貌，河流两岸一个个漆成白色的方块屋中住满赏金猎人。
一层楼不高，神威无视架在墙边的梯子，从露台边沿跳到底层地面上，转身来到一楼酒馆门前。
“……这样好吗？毕竟是你的同伴打倒了海贼……”
“他欠我钱，说好了赏金归我的，当然我说了算。”
由罗正和酒馆老板娘说着什么，神威推门走进去，门轴旋转发出的声响引得两人转头看过来。
“你可终于醒了！”由罗看到他，用抱怨的语气道，“身手还算不错，体力却有够差的啊你。攻击力练得再强耐力那么差也是白搭，打个两千万的海贼而已就昏倒了可不行。”
吧台里的老板娘无言，这话让我们这些打不过两千万的海贼和他们僵持住的赏金猎人如何自持？
呆毛垂落了一点，神威微微叹息：“还是被说了‘不行’呢。”
由罗：“啥？”
神威：“不是有句话这么说吗？「男人不能被认为不行」。”
“……这句话压根不是用在这种情况的吧。”
由罗露出微妙的表情，合着这家伙脑子里在想这种事吗。
“嘛。”
神威不置可否，在由罗旁边一个座位坐下。
“嘭。”
老板娘抬起脸盆大的一桶白饭放在神威面前。
“？”神威呆毛一转，疑惑道，“我可没钱哦？”
“你帮我们解决了这么大一个麻烦，就把这当作谢礼吧。”老板娘大气地说道，“再者本来就说好要请你们吃饭的。”
“诶——”
神威瞥了眼由罗，抄起勺子笑弯双眼，
“那么我就不客气了~”
老板娘看看神威再看看一脸无所谓的由罗，既然这两人都心知肚明，她这个没影响的中间人当就当吧。
神威忙于吃饭，老板娘继续跟由罗搭话：“你想去加亚岛吧，没有买到指针打算怎么办？”
“说的也是。”由罗放下手里的酒杯，从行李袋中抽出一张图纸在吧台上摊开，手指点在图上标注着「仙人掌岛·威士忌山峰」的位置向前划出一道线条，“我和朋友约好在加亚岛见面，这条航线虽然通不到加亚岛，最迟在阿拉巴斯坦总归能买到指针的。”
“这是……伟大航路的地图？”老板娘吃惊地看着眼前详细的图纸，在伟大航路的海上无法分辨靠指南针分辨东南西北，绘制海图的难度比四海不知高出多少。
“我家超一流的航海士姐姐画的。”由罗笑盈盈地收起海图，“很不错吧！”
“的确很了不起。”老板娘赞叹。
“对了，你不是要船吗？”
“是啊，因为我的船——”由罗横了神威一眼，夜兔少年暂停吃饭的动作眨了眨眼，由罗嫌弃地往反方向挪了一点，“被这个家伙弄坏了，先前拜托同伴中的鲸鱼送我们到这儿的。”
“多余的小船镇上有，可以算你便宜点。”
由罗笑了笑，“多谢，仔细想想还是算了，我有点赶时间，还是让同伴载我比较快。”
“怎么，有急事？”老板娘问。
“嗯，赶去阿拉巴斯坦之前，我还得绕路去趟其他岛。”由罗笑着说道，“阿拉巴斯坦王国女王登基一周年庆典，我得赶去祝贺才行。”
老板娘迟疑道：“……你认识薇薇女王？”
由罗毫不犹豫地点头。
“朋友……不，我们是比之更深的关系。”
老板娘犹豫了一会儿，从地下室搬出一只橡木桶。
“既然你认识女王，就顺便将这个带去吧，这是用今年最好的葡萄酿造的酒。”
由罗打量着橡木桶，问道：“有什么话要我带吗？”
老板娘拍了拍橡木桶的盖子，酒液装得满满的桶中发出沉闷的响声。
“代我对女王说——你的朋友Miss Monday祝福你的国家，Miss Wednesday。”
“我知道了。”
女海贼将挂在背后的帽子扣到头上，拉低帽檐，嘴角勾起笑意。
“必定带到。”
※ ※ ※ ※ ※
天亮后，由罗在镇上补充了一些日常储备，中午时分拖着神威来到昨日登陆的海岸，等到拉布回来出发。
鲸鱼背上，由罗恶狠狠地说：“钱没还完别想溜！”
“？？？”虽说神威本就没打算就此和由罗分道扬镳，但还是不免奇怪，“不是说好赏金归你，然后两清吗？”
“那个海贼船长好像因为得罪了政府官员，通缉时要求活捉，八成是被惹火的官员想要亲手泄愤吧。”由罗没好气地说，“结果你把他干净利落地杀掉，悬赏金只能拿到四成八百万贝利，所以说你还欠我两百万呢！”
“……”怪我喽？
神威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
“喂，”由罗在行李中翻了翻，掏出两卷绷带扔给神威，“这个你拿着。”
神威单手接住凌空飞来的两个绷带卷夹在指间，抖抖呆毛歪头看向由罗。
“做什么？”
接着又被由罗从行李袋里抽出的披风兜了一脸。
“绷带你帮我拿着，包里放不下了。”继续从行李袋摸出厚外套的由罗睁眼说瞎话，“下一个岛去冬岛——你看起来不耐冻，把钱还清之前可别冻死了啊。”
由罗将衣服往神威那儿一塞，自己拎起空了一半的旅行袋往鲸鱼头那边跑：“我去跟拉布对一下方向！”
手里抄着两卷绷带，脑袋上半挂着披风，被由罗用棉衣塞了满怀的神威：
“…………”
——等等，她以前是傲娇属性的吗？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威士忌山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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