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店后冬青庄》季冬碎雪

6、第六章

　　小田顶着一头乱发，睡眼朦胧地站在浴室里，摇摇晃晃地刷着牙。一大清早的房子还处在睡梦的边缘，很是安静。小田掬着冷水，一边打颤一边洗脸，用毛巾擦干脸之后，他才算是真正的清醒过来。

　　拉开浴室的门走出来，小田看到华夜宇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慌张地打开玄关的大门走了进来，他的脸色有些不太好。

　　“发生什么事了？”小田出声问道。

　　华夜宇猛地抬起头来，看到小田时才松了一口气，“是小田啊，你起来了。”

　　“嗯，怎么了？”

　　华夜宇露出很是困扰的表情，他一只手抓着门把手，“唉，这个嘛......”

　　“这、这是什么？！”小田目瞪口呆地站在房前。

　　从客厅通向平台的落地窗上，被人用红色的油漆写了歪歪扭扭的“去死”两个字，暗色的房门上写着同样的字。木制的平台上，还留着一大滩油漆，像是油漆桶被撞翻了一样，搞不好也是故意的，把写字剩下的油漆倒在那种难清理的地方。

　　“这、这是怎么回事？是谁干的？”小田晃着手臂，语无伦次地说道。

　　华夜宇摇了摇头，“不知道啊，我刚起来，想先去一下店里，一出门就发现了。”

　　两人的头顶上传来窗户被拉开的声音，贺力自小田的房间里探出头来，“发生什么事了？”

　　“贺力，你快下来，你看啊。”小田被这种恶质的作法搞得又生气又心烦，声音都大了起来。

　　一会儿，随着贺力一起下楼来的，还有被吵醒的林旗与夏律。

　　“哇！”夏律裹着羽绒衣大叫一声，“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林旗一看到字便脸色发青，一言不发地瞪着那两个红色的大字。

　　“是昨天夜里干的吗？有谁听到什么动静了吗？”贺力看了看那些字，便转头询问道。

　　“昨天晚上是我最后睡的，差不多是十一点半，那个时候还没有这些字。因为我是检查了咖啡店的门窗有没有关好之后回来的，所以记得很清楚。”华夜宇率先开口说道。“另外，二楼靠院子这边的房间是小田和夏律的，对面的房间大概很难听到前院的动静。”

　　夏律拧着眉头想了想，“我不记得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了，我躺在床上玩游戏，玩着玩着就睡着了，什么都没有听到。”

　　“小田睡觉很死，大概也没听到什么吧。我也没有听到有什么动静。”贺力转头看向咖啡店的方向，“要到这里来，只能经过咖啡店吗？”

　　“不。”华夜宇指着咖啡店的一侧，可以看到那里有一条一米左右的窄路，约半人高的白色栅栏装在墙壁上，“从那里就可以进来。栅栏一点都不高，想进来的话，小孩子都能爬得进来。”
　　贺力点了点头。

　　“到底是谁啊？为什么要做这种事？这、这是油漆吧？很难清理啊.....不对，不是这个问题。”查觉到自己说得不在点子上，小田摇了摇头，握紧拳头上下挥动，“很不爽啊，一大清早就看到这种东西，让人心情很不好啊，搞不好会连续很多天都心情不好啊。”

　　大家都看着激动的小田。

　　“他一紧张话就会变多，请别放在心上。”贺力在一旁解说。

　　“是、是吗......”华夜宇笑了一下，“总之，这件事得通知一下冬青，而且是这种事情搞不好还会出现第二次，大家商量一下，看要不要报警吧。”

　　“等一下。”一直没有开口的林旗突然出声。

　　大家的视线集中在他的身上。

　　林旗抬起头来，露出有些虚弱的疲惫笑容，“真对不起大家，这件事可能是因为我才会发生的，我会想办法解决的，报警的事能缓一缓吗？”

　　在听到林旗的话之后，虽然大家都露出想问得不得了的表情，但是，华夜宇却阻止了探出脑袋的夏律和显然一副有话想说的样子的小田。他把三个要上学的学生赶进屋里，吩咐他们去做上学的准备。虽然夏律大声说自己今天没有课，“那就去学校把冬青带回来。”却在华夜宇一句话下，乖乖地上楼换衣服去了。

　　几个人匆匆忙忙地吃过早饭，相伴走到车站，便分开了。

　　“哈，哈，哈。”脚步越来越慢，越来越慢，总算是磨蹭到终点的小田，瘫坐在冻得硬梆梆的操场上，大口喘着气。

　　“要准备考大学的人，没有体力怎么行？搞不好到高三的时候，熬个夜都会晕倒啊。苏小田，听到了吗？”体育老师抱着胳膊站在小田面前，“为了两年后的备考期想想，你也要多努力啊。”
　　“嗯、嗯。”小田有气无力地点着头。

　　“站起来，站起来，排好队。”体育老师把双手拍得“啪啪”作响，“今天的课程内容是足球。今天天气很冷吧，跑动一下会暖和哦。”

　　周围或坐或站的男生们纷纷在跑道上集合，大家看起来都不太抗拒足球。

　　不过......

　　“饶了我吧！还要再跑啊......”小田只想抱头大吼。

　　呆站在球门前的小田，眼神发直。在大家的好意之下，他被选作了守门员，得以从“大量跑动”之下得以解放。不过，他也没把心思放在半是玩耍性质的比赛上，而是一直想着林旗的事。林旗最后的那句话一直在他的耳朵里面转啊转，像是在他的耳道里迷路了一样。

　　“嗡—”放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短信......

　　不称职的守门员光明正大地拿出手机，查看起短信来：“林旗今天下午会从公司早退，五点半的时候大家都来店里吧。PS：小田，把贺力也叫来吧。”

　　五、五点半......小田点了点头，到时候就能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小田松了口气。把手机放入口袋里，突然短信的内容再次浮现出来，“大家......”短信中不起眼的两个字。如果说是大家的话，那就表示祝冬青也会来......应该会来吧，毕竟是他的房子。那就是说，今天下午就能见到他本人了......小田不由地屏住了呼吸，两眼直瞪着地面。

　　“喂，守门员！球过去了！干什么呢！”队员的吼声钻进小田的耳中。他抬起头来，飞过来的足球擦着他的发梢飞入球门内。

　　“苏小田！”

　　“喂，守门员，好歹动一下啊。”

　　“最起码也伸个手吧。”

　　队友们的非难像箭一样冲着小田射来。

　　“对、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