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不掉的爱（原名轻舞飞扬）》清流河

4、救急

　　睡得正香，突然觉得有人在推她，卿扬睁开眼，看见是周婧，迷迷糊糊的揉揉眼睛问道：“婧姐，下班吃饭了？”

　　“快起来，没得吃的，有急事，赶快起来救急！”周婧赏她一个爆栗。

　　“救急？出什么事了？”卿扬揉揉额头，还是不清楚要干什么。

　　“不要问那么多，跟我走！”周婧拉起床上的卿扬就跑。卿扬一只手被周婧死死拽着，只得一边跑一边用另一只手理理睡得有些凌乱的齐肩长发。

　　没有等电梯，周婧拉着卿扬直接走楼梯冲到四楼。进了一间小会议室，有两个人正等在那里。一个是上午见过的办公室主任，另一个穿白色衬衣的男人，个子不高，但表情严肃，很有气势，周婧介绍说是会务娱乐部的陈部长。

　　“卿扬，你会拉二胡？”陈部长的普通话有很重的广东口音。

　　“会，但是很久没拉了，有点手生。”这时候谁想听二胡，卿扬很纳闷。

　　“那你会彩云追月吧？我马上找把二胡来，你拉来听听。”陈部长似乎很紧张，两只手不安的搓来搓去。

　　“我只会朱明瑛唱的彩云追月哈。但如果要唱的话，歌词记不清楚了。”虽然没人告诉卿扬到底怎么回事，但她也感觉得出来这事很重要，所以一定得把自己的情况交待清楚，不然事情没办好，可能还要殃及周婧。

　　和蔼的张主任故作轻松的拍拍卿扬的肩，“就那首，曲谱一会儿我们送来你再记一下。肯定行的，周婧说你在老家镇上、县里表演都得过奖的，我们相信你的实力。”

　　“您别急，坐下等。”张主任又转过头去安慰陈部长。

　　“不着急，我让主持人把节目顺序调整了的，还有半个多小时的样子。”陈部长自我安慰，但明显看到头上在冒汗。

　　周婧悄悄拉卿扬坐下，靠近她小声的说：“今天过寿的梁老先生特别喜欢拉二胡。他儿子让我们酒楼给他请了表演粤剧的，还请了一个拉二胡的来为他的生日助兴，可拉二胡的刚才在来的路上出了车祸，来不了了，现在这点时间又到哪里去找人嘛。张主任推荐的你，让我来叫你的。你千万不要怪我多事，今天这老先生是个重要的客人，我们得罪不起，你表现得好，以后领导们都会记得你的。”

　　“我怎么会怪你，尽我所能吧。你不是说有唱粤剧的吗？他们没带拉琴的吗？”卿扬奇怪的问。

　　“你以为象我们乡下那些川剧班子啊，还有敲锣打鼓、拉二胡的啊。那么多人成本得多高，人家就几个表演的人，带盘伴奏带就可以了。”

　　卿扬点点头，也不再说话，拿着张主任刚拿来的曲谱轻轻的哼着旋律，其他三个人也不出声。隔壁会场演出的粤剧似乎进行到高潮了，观众在热烈的鼓掌。

　　一个年青人拿了把二胡跑进来。卿扬上去接过琴，试了试音，音色柔和圆润。

　　“琴还不错。”卿扬冲陈部长点点头。“我先试一遍吧。”

　　卿扬轻抬手臂，用力的运弓，把自己所有的感情都倾注在一双手上，婉转伤感的琴音把对亲人的思念之情表现得淋漓尽致。

　　一曲终了，陈部长激动的站起来，“太好了，准备上台吧。”

　　“不行，我得把歌再唱一遍，把嗓子打开。”卿扬马上拒绝。

　　“只拉就可以了，不用唱歌。”陈经理大手一挥。

　　“我怕有些音不准，唱歌可以分散客人的注意力哈！”卿扬狡黠的一笑。

　　陈经理没有反对，还让人送来了凉茶，让卿扬润润嗓子。

　　卿扬练了两遍，又被张主任拖到卫生间换了衣服后带进了会场后台。

　　这个会场可容纳二百来人，平时附近一些公司开会、搞活动没有场地，就来一品轩租用。

　　现在舞台背景墙上写着大大的“庆祝某某先生六十大寿晚会”。各种形状各种颜色的灯光不停变幻，忽明忽暗，令人眼花缭乱。

　　台下坐满了观众，他们还在为刚结束的节目鼓掌，主持人快步上台报幕。

　　眼前的情景是那么的熟悉，从幼儿园开始，卿扬就年年登台表演，这样大小的演出参加了几十场，有时还给爷爷那帮川剧爱好者二胡伴奏，但这种为人祝寿演出还是第一次。

　　舞台上已放好椅子和话筒，灯光也逐渐暗下来，好像柔和的月光洒在地上。身穿白色长裙的卿扬手持二胡，缓缓走上舞台，像圣洁的天使走进凡尘。观众一下静了下来，若大的会场鸦雀无声。

　　舒缓轻柔的琴声响起，似一轮圆月在浩瀚的天空缓缓升起。接着空灵悠长的歌声响起：“站在白沙滩，翘首遥望，情思绵绵……”

　　观众纷纷沉浸在悠扬的琴声和天籁般的歌声中，仿佛看见寂静的夜里，一个忧愁的白衣女孩，站在茫茫大海边，遥望着天空，天上一轮明月与几朵随风漂浮的白云互相缠绕、追逐……

　　卿扬左手在琴杆上上下移动，手指仿佛在琴弦上跳舞，身体随着节奏摆动，黑缎一样闪亮的长发随着节奏轻舞飞扬，完全沉浸在了音乐的意境中，想着远方思念自己的妈妈，还想起教自己拉琴、练书法的爷爷和最疼自己的奶奶，禁不住潸然泪下……

　　台下的武飞凝神注视着舞台正中的女孩子，那俏丽的脸庞像一朵刚刚绽放的花儿，那悦耳的歌声像一股清泉沁人心脾。从他坐着的角度，正好看见卿扬的泪珠滴落在她粉白的手背上，这女孩太投入了，把所有的感情倾注在了音乐中。

　　一曲结束，赢得掌声不断，台旁的主持人直向她竖大拇指。台下第一排中间那位老先生激动的站了起来，他就是今晚的寿星梁老先生。看见他满意，后台站着的陈部长悬着的心也落了地，对旁边的张主任一再表示感谢。

　　寿星的儿子梁先生坐在武飞旁边，拍拍他的肩，侧头问道：“你在哪里找的女孩子？长得清纯，琴拉得好，歌也唱得好，我老爸很满意的。”

　　武飞笑笑，“我真不知道这女孩子从哪里来的，都是陈部长安排的。”

　　武飞看见那飘逸的高挑身影慢慢消失在视线里也有些意犹未尽。

　　卿扬站起来低头致谢后，悄悄擦干眼泪，退到后台，准备离开。陈部长兴奋的追上来叫住她，说寿星梁老先生很喜欢她的演奏，想和她合奏一曲。

　　卿扬为难的看着陈部长，“我也就从小跟爷爷学了点皮毛，会拉点流行歌曲，拉不了什么《二泉映月》、《江河水》那些二胡曲的。”

　　“你说你会什么曲子，我去给梁老说，他也会的话，你们就一起拉。你刚才表现很好了，现在就当陪他老人家玩玩吧，演出费用我照算的。”陈经理笑眯眯的，想做出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卿扬很想告诉他，其实这样子比他严肃的表情难看多了。

　　“费用就不用了，我是酒楼的员工，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是应当的。您问问梁老，可以拉邓丽君唱的《但愿人长久》吗？”卿扬估计这首曲子老先生会。

　　陈部长点点头，觉得这女孩还是很懂事的。

　　合奏了一首默契度不太高，但还算体现了婉约离愁之情的《但愿人长久》后，梁老先生的亲朋们兴致很高，直嚷嚷意犹未尽，还要再来一首。

　　陈部长知道卿扬不愿意再演了，解围说后面的节目还等着的，才把这事躲了过去。

　　第二天开始了正式的工作。一品轩有规模上档次，对服务员的要求也高，除了熟记菜单，每种菜的特色，还有一大册守则，对工作每个方面作出了具体的要求，每天连续站几个小时下来，腰酸背疼，在自家那小饭店里跑堂可比这里的服务生工作轻松多了。熬过第一周卿扬才适应了这份工作。

　　每天看着那些色香味俱全的菜品，总琢磨着是什么食材，大厨们又是怎么做的，特别是那些海鲜，卿扬好多都不认识，觉得特别的新奇。从传菜窗口望着大厨们忙碌的身影，更是羡慕，想着要是自己能进后厨工作，直接现场观摩学习才好呢。

　　这天上午，大家正在做午餐前的准备工作。周婧走过来接过卿扬手中铺桌布的活，“张主任说让你去见老板。”

　　“老板？我又不认识他，他找我会有什么事？”卿扬想不通老板见她这小小的服务生有什么事。
　　“你不会怕老板吧？我知道你胆子大，敢带同学罢课，敢和校长谈判，老板可没校长厉害。放心，不会是坏事情，上次演出的事，你给我们酒楼争了面子，说不一定老板是要表扬你呢。”周婧笑嬉嬉的推她快去。

　　卿扬当然不会怕，只是觉得老板越级召见她，肯定有重要的事，所以冷静的走到卫生间整理好装容，怀着敬畏的心情向老板办公室走去，想看看这几天听同事们说的，年轻有为的老板到底是什么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