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至清则见底》乘风起

3、Chapter 3 新婚后消失一个月的丈夫（二）

　　第二天醒来，元若清还依然安睡在身边。

　　这是秦洛水第一次这么近，这么认真地打量他。不带偏见的话，他长得很漂亮，是的，漂亮。他的头发是天然卷，被剪得短短，似乎主人对它是有些情绪。他的眉长得有些秀气，睫毛很长，卷翘着，像把小刷子，鼻梁挺翘，嘴唇此刻微张着，在室内的阳光中鲜红显得有些娇艳。其实，他是对得起面如冠玉，谦谦君子的。长得让人觉得很舒服。

　　这个男人，真的看不出长了她六岁。

　　他抱着被子的样子像个小孩子，眼底有明显的青黑色，这段日子，工作应该很忙。洛水收回了自己的思绪，轻悄悄地下了床，穿上鞋子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动作是怕吵醒了床上的人，有片刻的晃神，那一抹身影好像跟记忆中的某人发生了重叠，原来习惯真的很难改，虽然已经时过两年。

　　没能找到围裙，她就低头从元若清的独立衣房里挑出一件比较宽松的t恤穿上，很简单的样式，但她知道是很昂贵的牌子，只是一件t恤，以他的身价根本不会在意。所以洛水也穿得心安理得。他的身量很高，这件衣服穿在她身上就像一件裙装。这样也好，不用再去找一条裤子了。

　　冰箱只剩下鸡蛋和昨晚自己刚刚买的面包，牛奶已经过期了，不能再喝。想了想，放弃再去一趟超市的想法，就做些简单的吧，虽然是她第一次做早餐给他吃，虽然寒碜了点。元若清醒来的时候，洛水刚煎好荷包蛋，端到客厅上，看到他有些还没睡醒的样子，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醒了，你去洗洗，我做了荷包蛋。”说完，她得意地示意了下手里的荷包蛋。

　　元若清显然没有料想这样的场景，看着她在晨光中的样子，周身扬洒着阳光，心也变得柔软起来。他笑笑：“好。”

　　出来的时候，她已经一个人吃上了。其实她的教养很好，坐得很笔直，放餐具的声音都是极轻的，娴静的样子，他不禁想到一句词是静如处子，跟以前缠着自己的闹腾的样子有很大的出入。荷包蛋的味道中规中矩，不油腻，很好入口。

　　吃好饭，元若清看她换下了自己的衣服，又换上了居家服，就问：“今天不出门吗？”

　　“唔---”秦洛水刚刚戴上眼镜，用书桌上的发夹夹住了自己容易滑落的两边的头发，一边回答他：“今天没安排。”说完，就坐在椅子上看起了书籍，马上要期末考了，休学了将近半个学期的课，她要加把劲。

　　元若清走近她的身旁，发现她正在拿着一只红色的笔在划重点。

　　“要背下这么多吗？”

　　秦洛水头也不抬，一边翻着借来的课本，一边在自己的课本上画着：“当然要背出，不然怎么拿高分。”她的语气好像他问的是一个非常白痴的心情。

　　元若清起了闲聊的心情，他落座在书桌边上的沙发上：“你成绩好吗？”

　　“嗯，好的。”洛水目光盯着书本，点了点头。不谦虚也没有托词，直接地就承认。

　　元若清显然被愉悦到了：“一般人不是都会说一般还行的吗？你很不谦虚，小水。”

　　谁知道洛水突然抬头看着他，眼光流动，他似乎有抓住她眼睛中一闪而过的惊喜。心思转念几次，微皱了眉眼，因为小水？有人这么叫她？

　　她很快就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抿了嘴，酒窝若隐若现：“哦，我一向实话实说的。”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看书。

　　等洛水划完了整本书的重点，终于吁了口气。而此刻，桌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洛水看了来电显示：‘君君’。接起了电话。

　　“君君，怎么了？”

　　电话那头叫君子的女子口气横横地说：“你的电话终于能打通了啊。消失这么久，要不是昨天琳琳说你借了她的笔记，我还以为这辈子你都不准备联系我们了。”

　　“怎么会。”洛水打着哈哈。

　　“身体好一点没？琳琳说你这段时间生病了，没关系吗？”君君口气是隐隐地担心。

　　“没事的，不用替我担心，我明晚就回来。”

　　“嗯，昨天芊芊遇到我，问起了你。”

　　洛水停顿了一会儿，想起沈芊芊三个月扇在她脸上热辣辣的耳光，七年的好友第一次对她发了脾气，只不过到底为那个人不值罢了。她没有多少情绪，淡淡地哦了一声。

　　“洛水，不会还在生她的气吧？”君君试探性地问。以前在寝室就数芊芊和洛水感情最好了，从高中就结交的朋友，到了大学不同的专业还分配到了同一个寝室。两个人一般情况下都是形影不离的。君君以为，她们这样会是一辈子的朋友了，哪知道突然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没，我还指着她别气我呢。”

　　“得了，她生你气，以前谁说你一句，哪次不是她出头把对方骂得狗血淋头的，就她对你那颗护犊之心，用脚趾头想想她都不会生你的气。”

　　“唔，主要是我人见人爱嘛。”洛水玩着头发，开着玩笑。然后看到了仿佛在看一脸好戏的元若清。诶，怎么忘记他还在身边，得意忘形了。“唉，君君，明天等我回来哈，我这边还有些事情，先挂了。”

　　“行行行，记得带些好吃的回来了，千万别忘了。”洛水挂了电话，仿佛还能听到里面嚷嚷而出的呼唤声，君君的嗓门可是她们八楼第一嗓，果然名不虚传。洛水无意识地咬了下嘴唇，然后对着元若清耸了耸肩。

　　“你怎么还在？今天不出门？”

　　“今天周末，你明天就回学校？”

　　“恩，星期一要交期末论文，教授要核对姓名逐个交作业，是不是有些变态？”洛水皱了皱鼻子，近身了元若清：“还是我爱的男人正常些，生活多美好。”

　　说完，她施施然地走进了卧室，换了件宽松长摆的轻纱背心，外面罩了一件浅灰色长款开衫下身是收身小腿雪花裤，在鞋柜穿上三四厘米的小单鞋，正要起身，发现元若清已经收拾妥当站在一旁等她，扬了扬手里的车钥匙。

　　“陪我一起？”

　　“我老公果然体贴。”说着，洛水踮起脚尖，在他的右脸颊亲了亲。然后顺其自然地挽起了他的手臂，走出了门。她做得那样自然，元若清不禁都要怀疑她是她演习了千百次的场景。对于一个人认识不到十天的他，她锁定他，主动提出要结婚，给别人一副爱他疯狂的模样。新婚那晚，却一个人躲在洗手间里压抑着声音哭了几乎整整一宿。她不知道的是，其实他并没有醉得太厉害，只是对她很好奇，想在一旁看她的表现而已，果然意料之中。一个月没见，她并没有太在意，却努力装作在意的样子，昨晚主动引诱他，被拒绝也不恼恨，第二天照样若无其事。

　　他看着她白皙阴阴透着粉嫩的脸颊，决定主动出击一次，俯下身，回敬了她的亲吻：“洛水，这是我的礼尚往来。”